c城夜里的灯光并不太足。男人的皮鞋还透着刚被擦拭过的反光。劣质尼古丁的味道也被一脚踩灭碾碎在泥渣里。

“喂——”

电话那头糙哑的烟嗓听得叫人头疼。

“嗯？”电话那头打来的一通聒噪楚闻泱听得只想骂人，嘴角不自觉撩起抹带了嘲讽意味的弧度。

“关于这份协议，我方的态度已经很明确，如果你们……”

喧闹的轰鸣声如雷般压过这个城市。这个国家的地盘并不安宁，慌乱逃离的民众以及随之而来因恐惧而尖叫的声音在这里几乎不绝于耳。

白硝紧攥着手中一条银制链子，被各种药物气味浸润泡过的身躯像是沉铁坠落几欲将他压倒吞噬。

膝下一沉就会被丢弃在地，与垃圾混作一体废墟。

他快死了。

犹如濒临渴死之鱼被泼上一注冷水，眼前沾润血迹模糊像是被覆上一层霾色厚重。

那双皮质长靴同不成器的劣质铁皮亲密接触发出声音嘶哑刺耳。

倒在地上男人的双眼被凌乱的碎发遮住了眉眼，他的双手死拧着脖颈上银链，向着自以为是的，或许能得到的一线生机救赎地爬去。虏咽下一口气在连结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声音是经久不衰轰鸣声后留下的冗长耳鸣。躯体被无情碾压揉碎进废墟。

“救……救救我……”

“我…求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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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闻泱回到军部办公室已然是几日后，C城的动乱要比他想象的更麻烦。

他在动乱争议区捡了个omega从那堆残骸废墟里爬到身边抓住他死拽着不放的人只为了活命。

楚闻泱见过太多这样的人。

世道乱的时候谁不想活命，他救下一个谁知道会不会在下一秒就被杀。

所以楚闻泱无情踹过地上的人。

自双手被传递至全身踩踏的痛感，白硝只觉得吃痛，颤抖的双手在那时却又抓上了对方的衣料，那是垂死的挣扎，也是昏迷前的最后一段记忆。

“求求您……我真的…想活下去。”

那是个信息素不太明显的omega。同他的生命一样微弱。

他停驻了一会，最终俯下了身。

楚闻泱听到下属的报告后想起这回事，是在几日后。

联邦早就分崩离析，哪里都是战乱。谁还管你什么alpha什么omega的。

人命都一样卑贱。

医者的报告上书写omega的腺体存在问题，信息素紊乱受过干扰。

直白的说法就是命不久矣。

“从哪发现的？”楚闻泱问。他只记得那片被炸毁的厂区，并不记得具体大致的方位。

“C区坐标451，647。距离被摧毁的医区相距2公里处。我们猜测omega是在前往领取救助抑制剂的路上遭到的劫难。”

手下恭敬汇报得到的一系列分析。楚闻泱神情凝重，辨不清喜怒。

“到底是帝国那边的人，下手真快。”

他轻睨过去，却盯着眼前病床上的omega。睡的沉稳，没有一点攻击性的小东西。

omega都这幅样子。他笑。

手下的助理小心翼翼开口：“上将，那这个omega是要……”

“救活了就先留着问问有什么是我们需要的。”

对己方有益的情报既然能搜到那自然一点也不放过。

“还有…你去查查这片的资金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