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法法站在舞台下，望着聚光灯下的人。

他正在和乐队的人沟通着什么，嘴里一合一动，明明没什么表情，却莫名地吸引着她的眼球。

“喂。”男声清越而有质感，仅仅是测试一声麦克风，周围的人就不自觉聚拢过来，围在舞台下。

厉法法左右张望了一下，哎，女生真不少，而且个个不仅都是目不转睛盯着他，还拿着手机对着他拍。

“哇，我来了一个月，终于等到路笠上台了。”

“可不是嘛，我之前都是看了路笠的视频才过来蹲点，今天终于可以一睹真容。”

还有铁粉呢，厉法法心想，她倒是没有上网搜过路笠的东西，没想到他还挺有名的。

也不知是不是路笠是真的很有名，光是这么两三分钟，酒吧里涌进来不少人，而且个个直奔舞台下。

“你也来了？”

“你能来我怎么不能来，大家都看朋友圈啊。”

厉法法参加过不少音乐节，也见识了不少站在舞台上的音乐人。

可没有一次是像这次一般，心都提了起来。

期待，激动，兴奋，还有点小骄傲。

舞台下填满了，只站着一个身影的舞台终于暗了下来。

这也意味着，开始了。

咚咚的鼓声率先响起，这不奇怪。

因为他在夜空下吹口琴的第一印象，厉法法一直觉得，路笠肯定是唱情歌的。

可一开口，充满节奏感的rap如同一蹦一蹦的兔子一般，闯进她的心田。

路笠……是个rapper？

厉法法自然是觉得好听的，就是太冲击了她的想象。

平时能说一句绝不说第二句的人，在舞台上巴拉巴拉说绕口令似的，当然，路笠说rap真的真的跟好听，比绕口令不知强多少倍。

只是真的是……反差！

厉法法默默反省，自己见识少啊。

他就那么放松地站在舞台上，不会特地凹造型，不会突然来一声“左边的朋友右边的朋友”。只是做好他的本分，那就是好好唱。

音乐仿佛是他的海，他就像鱼儿一样自由徜徉。

“路笠NB！”

“太帅了！”

各种尖叫声、喝彩声、打call声不绝于耳，厉法法更是把手掌都拍疼了。

说两首，就两首。

路笠唱了一首过后，看着厉法法这个方向道：“接下来这首歌，是来自莫老师的《对不起》。”

厉法法还真听过这首歌，因为她在找生父资料的时，看到那一长串的歌单，也不知道先听哪首，就挑了一首时长最短的，大概一分多钟吧。

据说这还是demo，只不过后来不知为什么，她爸只是把这一分多钟放到了网上，也没弄出完整的一首歌出来。

路笠唱这首歌，应该是看重歌名吧。

突然之间，所有的灯都没了。

“啊！”周围一片惊呼，厉法法也处于黑暗之中。

而这时，一盏白色的灯直直地从路笠身后射出来。

他整个人像是笼罩在一层光晕里。

厉法法像是停止了呼吸一般，眼中只看到他。

他如神袛般降临在她心里。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最怕rapper唱情歌。

这句话还真是说得很对。

路笠慢慢哼唱的声音，缱绻地飘进所有人的耳中。

厉法法身边的小姑娘捂脸轻声道：“好苏！”

厉法法内心也深以为然。

她没有拿出手机来拍，她想用自己的眼睛、耳朵和心，将这一首歌的时间永远记住。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又好像是弹指一挥间短暂，歌声停了下来。

厉法法仍然沉浸在路笠营造出来的时空里。

可一眨眼，台上已经没有人了。

好想再听啊，好像完全听不够。

显然，大家也是这么想的。

喊安可的声音此起彼伏，最后小胖哥不得不出来主持稳定大局。

好在大家也卖他面子，在他的插科打诨下，大家也高高兴兴地接受了下一个上来的演唱者。

厉法法顺势退出人潮。

“厉害吧，好听吧？”琳姐站在人围外面。

厉法法走到她面前，点头，“好听。”喜欢之情溢于言表。

“走，现在这里太多人了，路笠估计在后台等你，我带你去找他。”

琳姐不知道这个女孩是从哪个角落里突然冒出来的，可既然遇上了，也挺有好感，那就做个朋友吧。

路笠那小子也是她和小胖的朋友，身边除了几个相熟的男同学，对异性都冷冷淡淡的，平时没有什么花边新闻。

小胖也和她说过，路笠的家里没什么亲人，一个人挺孤单的，厉法法还真的算是第一个能近他身的年轻女生。

如果能处得来，也挺好的。

两个年轻人那点事，他们作为过来人看得明白，干脆就创造一点机会好了。

缘分天注定，成不成另说。先从朋友开始相处吧。

走到后台，果然，路笠拿着手机在等她们。

“现在人多起来了，你们是回去还是继续留在这儿？”琳姐问。

如果路笠没有上台表演，自然可以低调地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但现在大家看到路笠，几乎都是涌上去，倒不如先躲出去清净。

路笠看向厉法法。

厉法法道：“我们先回去，明天再来。”

琳姐笑着说：“那好。”

“对了，我说的一起开房车出去玩一玩那事可是认真的，你们呢？”琳姐是个急性子，有什么就说什么。

厉法法和路笠对视一眼，厉法法挽起琳姐胳膊，“我们也是真的啊。”

“那这么着，明天你们去我们那儿，看看房车，咱们商量商量。”琳姐一锤定音。

路笠已经穿好衣服了，“行，我知道路。”

“有这句话就行了，我和小胖等着你们哈，”琳姐满意极了，摆摆手，“走吧走吧，我也要去赚钱了。”

回去的路上，厉法法眨巴着眼睛，时不时看一眼路笠。

“怎么了？”

尽管厉法法说她可以坐出租车回去，不用麻烦路笠跑一趟，可路笠还是坚持送她回酒店。

“没想到你的rap那么厉害。”厉法法冒着星星眼感叹道。

路笠轻笑摇头，“没什么，还需要继续努力。”

“你看过我给你的U盘了吗？”厉法法好奇问道，“我没看过里面的东西，不知道里面有什么，里面的东西应该会对你有帮助吧？”

路笠的手不由自主摸了摸腰上的口袋。他一直随身携带那个系着小花吊坠的U盘。

“浏览了一下，莫老师做的东西，需要时间细看。”

他说到这些东西，语气不由柔和下来。

“那就好。”厉法法很欣慰，生父的东西能够让人喜欢，那最好不过了。

回到酒店，厉法法脱掉外套，蹦到床上，打开手机，第一件事，就是寻找路笠唱歌的视频。

一搜，就蹦出了很多视频。

什么“青音校草rapper”“青音才子校庆视频”等等，打开一看，全是路笠。

当然，有些视频比较古早，是前几年的，那时的路笠还很青涩，样子是那个样子，但厉法法就是觉得不一样。

以前的好看，现在更好看了。

一看就看到了大半夜，厉法法手机里存下来很多小视频，内存差点就不够用了。

第二天醒来，不是闹钟给吵醒的，而是电话声。

这次打来的不是路笠，而是厉妈妈。

“你那里太阳都晒屁股了吧，怎么还没起来。”

厉法法面对亲妈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她嘴里迷迷糊糊地嘟囔了几声，才迷蒙道：“妈，下午好。我想死你了！”

“呵，想我早就回来了。”厉妈妈一针见血。

厉法法从被子里翻坐起来，嘿嘿笑着：“妈，我这不是替您好好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嘛。”

厉妈妈：“你就贫嘴吧，我还不知道你，是对昨儿的小伙子有好感吧？”

厉法法清了清嗓子，嘴上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心情大好。

可惜是电话，厉妈妈并不能看到厉法法此时的表情。

“妈——”声音拉得长长的。

“那小伙子，”厉妈妈那头顿了一下，“我觉得，看起来有点像你爸。”

厉法法歪头，回想了一下两人的样子，“是吗，看不出来啊。”

“不是长得像，而是气质上像，我……我这么一说，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厉妈妈那头的语气突然低了下去。

厉法法察觉道，装作没听出，语气欢快道：“那不是挺好的吗，和我爸像，说明他们有共通之处，那个U盘交给路笠我们就放心啦。”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八卦：“也是。不过，你是真的喜欢他？有没有想过，你始终要回来，而他在国内，你们就异地了。”

厉法法耳朵一红：“妈，八字还没一撇呢，说这些太早了。”

“不说了，我这边有电话进来，下次再聊。”厉法法暂时还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于是就抢先截住话头，挂了电话。

但有电话进来是真的。

厉法法一听，是路笠的声音。

“我在楼下，等你下来。”

“好，你等我，很快，”厉法法笑嘻嘻地挂断电话，一翻被子，在床上蹦哒一下，“出去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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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太好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