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为既得利益者的怀特夫妻,在这里面算是受害者还是加害者呢?
虞照晚将其他资料也一一摊开放在床上,上边的黑色标题都分外显眼。
【外城区土地购买合同】
【赫特兰斯小镇近两年利润报告总觉】
【亚当博物馆资助合同】
……
在那个【赫特兰斯小镇近两年利润报告总结】中,虞照晚发现,自从怀特夫妻进入赫特兰斯小镇外城区,建立怀特农场以后,赫特兰斯小镇内城区的农场利润就一直下降,与之相反的是怀特农场利润的逐年上升。
而内城区镇民与外城区居民之间的矛盾,很有可能就是因此而加剧的。毕竟利益是能让两个交好的人反目成仇的东西。
外城区的资料想必就是这些了,而内城区的资料,虞照晚有些可惜地发现似乎在他这边暂时不会有相关的发现,除非他能找到和内城区相关的突破口。
对了,还有狗H这个人。
虞照晚迅速收拾好这些资料,把它们放回原位,朝着农场奔去,他要去找狗H这个人,找出他话语中的漏洞,看看他究竟是在撒谎,还是在他的视角里事情就是如此发生的。
毕竟亲眼所见,也有假象。
今天没有进货出货,气氛都很平和,虞照晚从墙上跳下去时还数了数人数,果然,起码少了一半的人,估计都是玩家偷偷溜走了。
对了,他脑袋里突然灵光一现,为什么玩家和这些NPC会被关在这里面,而外城区的居民却在白天以动物的身份居住在怀特小楼里面呢。
玩家既然和农场里的NPC绑定在一起,那证明他们之间的身份是一致的,而外面自由行走的兔头人身份又是另一种。
虞照晚有些冒险地想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里面关着的全是外城区的镇民呢?
毕竟与外城区居民身份相对的,就是内城区镇民了。外城区居民拥有自由,那么内城区镇民在竞争下失去了自由。
不过一切都只是猜测,虞照晚决定拿这个去碰瓷狗H。
他又轻轻蹭到这个骨瘦如柴、精神状况极差的男人旁边,戳了戳他问:“喂,你们农场的利润真的是逐年下降的吗?”
这个男人暴怒,从地上跳起来,吸引了全部人的眼光,“是增长!增长!”
“可是我记得我以前看见的报告上面写着一直在下降啊。”虞照晚眨眨眼睛,无辜地耸了耸肩膀,“做人实诚点吧,怀特农场的利润就是比你们内城区的高。”
忽然冷静了下来,这个一头拖把头发的男人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争论起这个话题来时完全看不见之前的畏畏缩缩,只能看见他面红耳赤,眼神狰狞的模样。
“那是因为仙枝没有纯洁的神力了!”
仙枝?没有神力了?
“你不是说是怀特先生把仙枝带走了吗?为什么仙枝又和内城区扯上关系了呢?”他笑眯眯地蹲在这个男人面前,看见他仇恨的眼神,突然面无表情,提起他的领子把人从地上揪了起来,“你骗我是吧?”
“其实那根什么神明的树枝,根本就是内城区的吧?”
虞照晚从兜里拿出来的塑料假刀子在手里晃了晃,拍了拍狗H那张脏兮兮的脸,“我这个人呢,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有人对着我撒谎了,我只要一看见面上一套心里一套的,心就很痒痒呢。”
那把刀是假的,可是狗H不知道,他只看见那闪着光的刀尖时,就开始瑟瑟发抖了。
在虞照晚的虎视眈眈下,这个男人懵了懵,更意识到这个第一天看起来柔弱死了结果暗地里暴力死了的人的可怕,有些害怕地收起那副可怖的模样,迟缓地点了点头,他抖着嘴巴和腿,说出事实,“是,是我们农场的。”
嗯?这个人是内城区农场的?
“你是谁?”虞照晚把他放下来,问。
狗H瘫倒在地,力气全部用尽,像是一条软趴趴得可怜的丧门犬,“我是查理……都怪我做错了事情,都怪我都怪我!”
他突然开始猛地捶打起自己的头颅,嘴里念叨着都怪我之类的话,然后啊啊大叫起来。
门口守门的牧羊犬耳朵动了动,听见他无休止的响动,有些不耐地冲进来给了他一下,把人打的奄奄一息后,这才威胁似地露出雪白的犬齿,恶狠狠地离去。
事情到这里又有了新的发展,内城区的农场在外城区新修的怀特农场下,利润逐渐减少,可以得出以前他们的利润或许非常惊人,不然不会形成让他们难以接受的反差。
而“神明的树枝”,简称仙枝,最开始的出现其实是在内城区,那么狗H之前所说的江梦生这个亚当博物馆馆主将偷窃而来的仙枝带到赫特兰斯小镇,纯属编造撒谎。
他为什么要撒谎?
虞照晚扫了一眼狗H,没在他脸上看出害怕之外的神色,那么他之前所说的话里面,究竟有哪些是真的呢?
首先报纸里面或许100%都是真实的,毕竟里面只是详细描述了背景,其余一概以不知道代替过去。
线索似乎到这里就断了。
那么……要不要试一试今晚把老旧电视机开一整夜?虞照晚心里突然有了这个念头,上次祂的出现也是在里面新闻播报员戛然而止,结束很久之后突然出现的,会不会这次还有其他的线索?
抬头看向羊区那边,还是没看见娃娃脸,甚至连黑皮男人都没看见,虞照晚忽然察觉到了一丁点的不对劲。
这两个人绝对不是去寻找线索了,而是被麻烦缠上身了。
但是他们为什么会在房间里消失?
难道和他们脖子上的那个标记有关吗?可是狗H身上也有那个标记,不也天天好好的待在农场里面,还能时不时的发个疯。
有地方绝对被漏掉了。
想到黑皮男人预备役的身份,虞照晚犹豫了一下,又放弃了,毕竟如果他没有强大到足够活下来,那可能不适合强大这个词。
虞照晚也不觉得自己强大,他甚至觉得自己很弱小,于是他蔑视自我的弱小无力,向往强者的力量,而他也正在这条路上前进。
傍晚的时候,货车自己开回来了,虞照晚在它路过农场外围时轻轻看了一眼,果然里面还是没有任何一个人的痕迹,这是一辆鬼车。
这时候还没天黑,那个高大可怖的黑影也没有在员工食堂里进行货物的整理,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在为数不多的几个玩家的视野盲区里,虞照晚翻出墙壁,三两下追上那辆货车,只见他打开车门,伴随着滋啦滋啦的声音坐进里面。
脚踩在离合上时他才发现这是已经踩下去了的,可是驾驶座上空无一人,虞照晚正坐在上边,又是谁在踩?
这情景要是换做旁人可能已经吓出冷汗了,可是虞照晚没有,他非但不怕甚至笑出两颗圣洁的蜜窝,猜想着货车会停在哪里。
座椅上还放着个蓝色的帽子,虞照晚上车的时候顺带给戴上了头,臭美的在后视镜上照了照,掀了下自己的刘海。
【我去这种货车小哥可能就是这样独一份的叭qwq】
【我也想要这样的帅哥呜呜呜】
【胡说,这明明就是我滴美女呜呜呜】
【嘶哈嘶哈】
【别嘶哈嘶哈的了,这货车好像要停在宿舍楼门口??】
是的,货车在慢慢吞吞的行驶过后,突然拐了个弯,朝着宿舍楼开了过去,最后停在楼门口,自己打开了后面的货车门。
而后是宿舍楼大门被打开的声音,一群兔头人从里面高高兴兴地走出来,没有声带但硬要挤出来的哼哧哼哧声音在寂静的傍晚分外毛骨悚然。
这些兔头人挨个上了货车,而后不知道是谁轻轻敲了敲货车的后箱,示意开车。
他们似乎压根不关注司机是谁,只是在看见今天驾驶座上坐了个人后特意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兴致恹恹地低下头,继续安静地进入货车。
就这样,虞照晚坐在驾驶座上,眼睁睁看着这辆无人驾驶的货车载着一车的兔头人向着之前的那条路走去。
他看着距离越来越近,亚当博物馆也越来越近,到了外城区与内城区的交界处口了,到屏障了——
只见白光一闪,虞照晚坐在驾驶座里,来到了一个新天地。
这是一个分外繁华的城区,到处都是光可鉴人的瓷砖与雕花,还有格外圣洁的神像端着酒壶向外倾倒着池水。
不过唯一的缺点是这里太安静了。
虞照晚听见车门一响,那些兔头人挨个下了车,红色黑色棕色的眼睛在夜里闪闪发光,而后一个个逐渐变成了人形。
他们穿着干干净净的衣服,雪白带肉的脸颊,和外城区里的玩家与NPC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人们该散的散,该聚的聚,一片安静祥和简直不像是个恐怖副本,也丝毫不像他们之前那副狰狞的面孔,就只是干干净净单单纯纯的人类。
下车时,虞照晚看着后视镜,认出了江梦生的存在,她还是那副忧忧郁郁的面孔,分外苍白。
而后,穿着一身雪纺衫连衣裙的江梦生,扶着自己长而柔顺的黑发,朝着驾驶座走来,在外面轻轻敲了敲车身。
她那温婉的气质在风中更加柔和了,虞照晚放下车窗,斜下着眼睛看着她冲着自己直笑,“请问您就是,祂所说的,新的使者吗?”
虞照晚:“?”
“祂?”他许久不曾说话,嗓音有些喑哑,这喑哑或许让江梦生产生了一缕错觉,有些奇怪的朝后面退了退。
然后她有些诡异地仰头观察着车窗内的虞照晚,只看得清一个雪白的尖下巴还有那蓝色的、恰好合适的帽子,其余便是一片阴影,再难认清。
“神明告诉我们,您将会到达这里帮助我们解决问题。”
“您是新的使者,只有新的使者才能驾驶这辆车穿过内城区与外城区,在此往来。”
一旁的人拿过的收音机,向着虞照晚打开,里面传出一个分外熟悉的优雅嗓音。
“我将会有一个新的使者。”
“他是我唯一的信徒,也是我最虔诚的信徒。”
“他的到来,你们应当倍感荣幸。”
“请转告他,我唯一的愿望,就是收回我失去的断枝和,有罪之人得到惩罚。”
虞照晚以为祂不可能再次出现,可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直截了当的对着这些人说出这些话,甚至指明了身份与副本的胜利方式。
【什么?这个副本的神明难道不是一直都是隐身的吗?】
【怎么回事,隔壁走错路线了?】
【什么鬼,指定信徒?】
【不是,我知道这群兔子是人,可是为什么农场之外还有地方存在??】
【我去,虞哥是正确的!!】
【妈耶信仰的碰撞,虞哥的祂知道自己信徒被人抢了吗?】
【明明昨天还不能穿过屏障,今天立马就可以穿过,真的好宠(x】
【嗑cp滚啊,怎么什么副本都能看到你们,烦死……】
【草啊这是开挂了吧?直截了当的后门……虽然主播的推测一直都是对的,牛逼。】
【果然,祂就是真正的幕后主使,隔壁目标找错了。】
是的,到了这个地方,如果再猜不出来这一切都是神明在幕后操纵一切的话,那只能说明这个人眼睛已经无药可救了。
但为什么祂会亲自出现?
甚至还承认了自己,虞照晚的耳朵突然有些发热,他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泛着粉意的耳朵,觉得软乎乎的。
看来以后还可以说自己是【祂唯一承认的信徒了】。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漏洞,虞照晚低头看向江梦生,问:“那么,你昨晚为什么没有回到这里,而是待在那边?”
江梦生有些讶异地看向他,“您、您怎么知道……?”
虞照晚将自己的身影从阴影里面露出来,摘掉亮蓝色的帽子,向着江梦生一挑眉,“你觉得呢?”
他朝她晃了晃手腕上的淤青,“说吧,那你昨晚为什么不回到这里,反而在博物馆待着。”
江梦生叹了口气,却没有心虚,只是说:“我想起了怀特先生和爱丽丝,当时只是想再去看几眼,却没想到直接错过了车,回不来了。”
“而我对您的袭击,真的纯属意外,我以为您是那些内城区的人,非常抱歉,请您原谅我!”
江梦生猛地向他弯下了腰,吓得虞照晚手忙脚乱把她扶起来,头一次看见主播破功的直播间更是肆无忌惮的嘲笑了起来,居然因为这个破功。
虞照晚清了清嗓子,“没事,你没有伤到我,我早就发现你了。”
楼梯上那么大一个脑袋只要不是瞎子都不至于看不见。
莫名其妙被骂了一顿的直播间某些观众:“?”
江梦生微微笑了笑,带着虞照晚来到那个倾倒着酒壶的雪白神像面前,虔诚道:“这是我们为祂所做的,祂昨日嘱咐我们,要将您带到此处。”
“祂说,祂将会为您打上烙印。”
“从此,您就是独一无二的。”
不喜欢纹身,也不喜欢痕迹的虞照晚笑容僵了僵,渐渐消失,当着这些人的面,面无表情着有些苦恼地说:“抱歉,我可以拒绝吗?”
“毕竟,我不大喜欢身上,有别人的印记。”
嗯……明天有可能要十一点更,不要等我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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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农场守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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