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熙,有泪在即

仙子缓缓下凡,来到大家面前,躬身行礼。

“慕容清离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承睿还沉浸在刚刚的舞蹈当中,回过神来,赶紧说道:“公主快快请起。”

看着眼前的人,萧承睿含着笑意对清离说:“公主的这份礼物朕很喜欢,公主有心了。”

清离一拜,“陛下谬赞。”

“公主,你跟朕说说那月亮,梅花,你是怎么弄的。”

“禀陛下,我只是想了些主意,具体的部署是我的侍女弄的,让她来说可好。”

“好,那就来说说吧。”

华夭上前,手持铜铃,刚刚她负责摇响铜铃,“回陛下,起先的幽□□光和起伏水波,是用蓝纱覆地,下有蓝色小灯笼,灯光透过蓝纱照出来,在一片黑色中,看上去就是幽幽蓝色,再命人在台子下面用扇子轻扇,自然就有水波浮动的感觉。

月亮也是同理,用竹篾搭好圆圈绷上淡黄纱,周围附着小灯笼;灯笼的罩子是用银线织的,只向着月亮的那面用透明薄纱,这样光不外泄,全打在黄纱上,在夜色中就如一轮圆月了。升起和降落用绳子固定好,背后有人控制。公主实际上是在背后搭建的平台上跳舞的,底下的众人透过月亮看过去就好似在月亮里跳舞。

月亮明暗事先试验过,通过每根蜡烛的多少就可以决定了。

红梅是用真树,配上上等的宫绢扎成的花,在灯光下看着也就似幻似真。梅花香是极品的梅花露特命人在暗处用火加热,再用扇子送出香气,自然就是梅香浮动。

雪花是用近乎透明的薄丝裁减而成,再混杂一些细碎棉花,上头宫女轻酒,再用大扇子用力扇就可以了,灯光点点变暗,也是为了让雪花看上去更真。”

慕容崇德笑着看她们“真是玲珑心思啊。不愧是回纥的公主,连手下的侍女都如此机灵。”

“谢陛下。”

刚刚华夭在解说的时候,清离眼睛一直瞟向一个地方,他似乎比上次见憔悴了些,也更瘦了些。

只见那人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抿着杯中酒。

萧承煦坐在那里喝酒,刚刚他也震撼于舞蹈之中,想着这回纥的公主真是个妙人,不过,他心情不好,看了一场热闹,跟自己也没关系。

萧承睿笑看向清离,看她一直轻纱覆面“公主不肯摘下面纱,让朕看看你的真面目吗?”

清离听闻,只是一笑,“陛下,臣女斗胆,向陛下讨个赏赐。”

“哦?赏赐?嗯,公主一舞倾城,该赏。公主想要什么赏赐。”

“陛下,臣女想指定一人帮臣女摘下面纱。”

“你想要的倒是特殊,好,你想让谁帮你。”萧承睿看着她,这个公主很有趣,给他带来了不少惊喜,他还想继续看看她能弄出什么花样。

清离缓缓走着,全场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看这个公主想干什么。

她来到一人面前,站定,“请王爷帮我摘下面纱。”

萧承煦抬起头,正对上一双水雾迷蒙的眼睛,他怔住了,一时没有动作。

全场人目光各异,大多是诧异,随后觉得也许又是一出凤求凰,贺兰茗玉更是把灼灼的目光放在了那两人身上,萧承睿玩味地看着他们。

“九弟,既然公主让你帮她,你还不赶紧点。”

萧承煦慢慢站起身来,握紧拳头,他好像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在梅香中,淡淡的,浅浅的,几乎消失的味道,因为这味道,一些尘封的记忆撕开了口子,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他有些颤抖,努力稳住身形,难道,难道是她吗?

萧承煦身手慢慢移到面纱上,摘下面纱,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显现出来。

她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清离看着眼前人,泪水盈满了眼眶,她哽咽开口:“故人重逢,君可安好?”

萧承煦听了,心中了然,怔怔的看着她,慢慢笑了“安好,一切安好。”

萧承煦抬步,拿着靠椅上自己的披风,绕过桌子,走到清离面前,把披风披在她的身上,嗔怪道:“穿的这么少,冻坏了怎么办。”

他牵起清离的手,带着她走回去。

清离看着握着自己的手,还能感受到那双手指腹上覆着一层薄薄的薄茧,手中传来的温度,清离觉得温暖无比。

萧承煦带着清离走回萧承睿面前,“陛下,承煦找到了阿离。”

萧承睿和众人正疑惑看着他们的举动。

“阿离?”萧承睿一时反应不过来。

“是,阿离,当年永安王府的阿离。”萧承煦转过头笑看着清离说道。

“你是当年那个阿离?”萧承睿十分惊讶。

“陛下,臣女确实就是阿离,当年流落在外,幸得燕王殿下相救收容,后来王庭来人带我回去,事发突然,来不及向王爷告别,一别数年,如今才得相见。”清离开口说道。

萧承睿反应过来,“原来你就是阿离,想不到你和承煦还有这层缘分。”

萧承睿笑到:“阿离长大了,变漂亮了,朕都认不出来了。”

清离笑着答道:“一别数年,陛下更是英姿勃发,清离也不敢相认呢。”

萧承睿听了哈哈大笑:“还是当年那个小机灵鬼。”

晚宴结束,一场相认的戏码让各人怀了心思。

萧承睿今夜去了贺兰绾音处,他得想想那个回纥公主和萧承煦的这层关系,有些事怕是要早做打算。

贺兰芸琪去找了贺兰茗玉,一进去,就看见贺兰茗玉一动不动地在桌旁发呆,叹了一口气。

“茗玉,怎么了,看着不太高兴。”

“琪姐姐来了,快过来坐。”

贺兰茗玉起身拉着贺兰芸琪坐下,“我有什么不高兴的,只是有些累了。”

贺兰芸琪看着她,“你的心思我还是能猜到几分的,你是在想今天晚宴上的事吧。”

“晚宴,哦,姐姐说的是那位公主吧,那位公主长的漂亮,舞也跳的好看。”贺兰茗玉顾左右而言他。

“我看你是在意她和燕王的事吧。”贺兰芸琪索性把话说开了。

贺兰茗玉默不作声,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之前没有听承煦提起过她,突然知道了他们的事,有些惊讶罢了。”

贺兰芸琪看着茗玉,知道她想什么,“说起来这个回纥公主也是个可怜人,听说她是自小流落在外,身边没有亲人,被承煦遇到了,带回了王府,那个时候,我刚刚嫁给陛下,他们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他们感情很好,兄妹相称,后来那姑娘不知怎么就消失了。承煦找了很久,没有找到,也就不了了之了,今日听她说,应该是当年被带去了回纥。”

贺兰茗玉消化着这些旧事,一时也没有开口。

他们原来很早就认识了,感情很好,好到什么地步了呢,承煦从来都没有跟自己提起过。

贺兰茗玉有些难过,心中有些生气。

贺兰芸琪看她不说话,拉过她的手,“茗玉,你怀着孕,不宜忧思,都是些旧事,如今你和承煦也是不可能的了,你就别想的太多了,最要紧的还是平安的生下孩子啊。”

贺兰茗玉伸手抚摸了腹部,是啊,她不是早就决定放下了吗,又何必在乎他如何呢。

只是,她为什么心里这么难受,就好像有个地方被挖空了。

月色如水,有人翻来覆去,不得安眠,有的人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

萧承轩一从宴会上回去就咋咋呼呼的跑到了清离和萧承煦那里,清离跟默延古拉交代了一声,就和兄弟俩去聊天了。

“阿离,你变漂亮了,我都认不出来了。”萧承轩一脸兴奋的看着她。

“轩哥哥也长高了,不过这性子倒是没变。”

清离笑着打趣他。

“阿离,你真是的,这么久都没有回来看我们,我和哥还以为你被谁拐跑了呢,担心死了。”萧承轩假装生气,怪她。

“是,是,都是我的错,当年的事一言难尽,你别急嘛,我慢慢和你说。”

清离把当年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也说了她去回纥的事。

“所以,你真的是回纥的公主。”萧承轩咋舌“阿离真是了不得了。”

“是公主,也是阿离呀。”清离笑着去打他。

萧承煦一直在旁边坐着,笑看他们打闹斗嘴,突然想起一件事。

“阿离,素秋是不是你送过来的。”萧承煦问。

“是,是我送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煦哥哥,对不起,在你最难过的时候我没有在你

身边。”清离很抱歉,低下了头。

萧承煦笑了,握住了她的手,“没什么抱歉的,都过去了,如果不是你把素秋送来,我到现在还不知道真相,再说,你不是现在回来了嘛,回来就好。”

清离回握住他的手,点点头,眼睛直直的看着他,萧承煦有些躲闪,抽出了手,转头对承轩说“你还不知道吧,承轩,素秋是阿离救的,也是阿离送过来的。”

“真的,这件事我怎么才知道,你们还瞒着我什么了。”

清离看着他退回去的手,有些黯然,很快又打起了精神,跟萧承轩闹着,三个人嘻嘻哈哈的聊到了深夜。

萧承煦把她送回了驿馆,临走的时候,清离从背后抱住了他,萧承煦身体一僵,又放松了,转过头来,摸摸她的头,笑着说“早点休息,日子还长着呢。”

清离点了点头,看着萧承煦的马车慢慢走远,回了房间。

华夭等在房间,太晚了,累的打盹,听见清离回来了,立马起身,帮清离解下披风。

一面问道:“公主累了吧,早点歇息吗。”

清离点了点头,让她先回去睡了。

华夭走后,清离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垮下了嘴角。

萧承煦变了,不知道为什么,清离觉得他和自己陌生了许多,整个人也阴郁了许多,她有些不安,他们分开的时间太长了,有太多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是她不知道的,不过还好,她现在有足够的时间重新去了解他。

清离起身走到那件披风前面,摸着萧承煦给她的披风,萧承煦,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慢慢来,我重新了解你,你也重新了解我吧,一个完全不一祥的我。

月下伊人,默然怀愁。

萧承煦坐在马车上,他还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如他所料,当年救素秋的人,写纸条的人都是阿离。那个小丫头长大了,更漂亮了,当年的她还有些稚嫩,有些瑟缩,如今她像一颗明珠,身上有不可逼视的光芒。

见到了阿离,萧承煦心中很高兴,好像多日来的苦闷都消散了,今夜他睡了一个好觉。

萧承轩也很兴奋,小时候用糯糯小奶音喊自己轩哥哥的小娃娃长大了,还这么漂亮,他莫名的有些自豪。

而且刚刚明里暗里的他也瞧见清离和萧承煦之间那点莫名的情愫,他有一个猜想,自家的哥哥一直盯着一个人不动,还是个根本不可能的人,萧承轩想想就觉得发愁。

如今清离回来了,她和萧承煦还有小时候的情分,萧承轩心中有个念头,他打算明日去跟阿离妹妹聊聊天,聊聊嘛。

北郊的行宫沉浸在月色中,那些心思,感情只有月亮偷偷瞧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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