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隐瞒我！任何事！”佩塔尔以前世今生加起来锻炼了27年的精神力在脑内构筑了两个小人，此时她的小人正在痛扁全身黑漆漆的刻莱诺小人。
刻莱诺小人抱头闪躲，边躲边嗷嗷叫:“妳也没问啊！”
“我没问你不会主动说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蒙混过去！”佩塔尔发现自己总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找出新功能，她只是想了想“想个办法打一顿这可恶的家伙”，脑内、或者说精神世界，空荡荡的地方就出现了她与刻莱诺的小人。
这本是个在那些龙傲天小说里应该惊讶并有旁人惊呼“天哪这是天纵奇才！”的场景，但管它呢，先揍刻莱诺一顿再说。
“妳别打了！其实妳根本不是人类吧！”刻莱诺跑到精神世界的边缘，转身面对佩塔尔，像煤球一样蜷起自己，摆出防御的架势，“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人类像妳一样恐怖！”
“会把我生吃了，有那么契合黑暗的灵魂，被关禁闭放出来后对栽赃妳忽视妳的人没有任何报复的举动，妳的内心还那么平静，我本来以为会吃到更多美味的负面情绪，结果什么都没有！”
“妳，根本就不像个人类！”其余关于超高的魔法天赋和深厚的精神力祂不想说，祂绝不会夸一句这个可怕的白毛小猴子！
祂，伟大的黑暗之神刻莱诺，即使从创世之初至今从未收到过一点信仰之力，连魔法也施展不了，靠昔兰尼投喂才活下来，祂也不能屈服于佩塔尔之下！
不承认错误，故意扯开话题还倒打一耙，鉴定为嘴硬小学生。
佩塔尔冷漠地看着刻莱诺发癫，脑海里的小人上前一步，一记漂亮的右勾拳呼到了组成“煤球”的腰腹部分，受到冲击的“煤球”在角落弹来弹去，最后刻莱诺摊开四肢躺倒在地，眼里还有不存在的蚊香圈转动。
“刻莱诺，你不是有疑问吗，问我呀，我会好好给你解答的。”佩塔尔跨坐在刻莱诺身上，抓着祂的脑袋提起来，刻莱诺被迫直起上半身和佩塔尔对视。
祂的面部也是一团黑，没有五官，但能明显看出“心虚”的样子。
佩塔尔掐着嗓子，用一副太监音阴阳地回答刻莱诺的问题:“我吃你当然是因为你想吃我呀，你比我强的话主宰这个身躯的就是你，很公平，对不对？”
“对、对……”稍微远离危险源的刻莱诺不敢再大小声，祂不该存在的头好痛，还是顺从为妙。
“我的灵魂能更顺利的帮助你登上神位吧？除了我你还有别的选择吗？你也知道我们是命运共同体吧？”
“能，没有，知道。”
说到这里，佩塔尔瞳孔放大，死死盯着刻莱诺，尖细的嗓音也无缝切换成低低的嘶吼，刻莱诺不想和她对视，但她伸出剩下的手掰正了刻莱诺的头部。
“我从禁闭室出来没有报复他们？我拿什么报复？区区一个水球术吗？你以为你比他们好到哪去吗？要不是……现在死的就是我！”
“我当然想报复达特、纳菲斯、伯特还有那群住在教堂的狗屎！我要戳烂他们的眼睛，敲掉牙齿，捅穿耳膜；往他们的嗓子里灌满是蛆虫的泥浆，一层层一片片地剥下他们的皮，削干净肉和筋骨，削一半，趁人还新鲜，扔到猪圈里做饲料。”
刻莱诺不可遏制地抖起来，祂眼前那双猛烈燃烧着的红眼睛，恶意与杀意喷涌而出，几乎要波及到祂尚未稳固的灵魂。
祂大概、似乎、也许不该有对她不利的私心，她的确拥有绝佳的天赋，是最可能带着祂成神的……祂是不是该向她道个歉？
“至于古利奈，她和修道院的孩子们可以成为我的助力，我应该团结她们，而不是一味地迁怒，毕竟我活下来了。”佩塔尔狂暴的声音骤然变得温和且有条理，“综上所述，我需要提升实力再实施复仇计划，中途还要改变下修道院的生活环境，拉拢修女和孩子们，你能理解吗，刻莱诺？”
佩塔尔箍在刻莱诺两颊的手放轻力道，刻莱诺顿时有种被温柔抚摸的错觉，祂拼命摇头把这想法赶出去:“我不、啊我能，我能理解！我理解妳！”
“还有，你的确帮了我很多啊，刻莱诺，你知道的很多，对我的帮助很大呢。”
佩塔尔松开手，眯着眼睛笑起来。发泄完了得安抚两句，她想长久地和刻莱诺相处下去，得保持相互信任的关系。
用畏惧压下去的异心只会适得其反。
“啊哈哈、是、是吗……我也没有那么……”脱离桎梏的刻莱诺挠挠祂的脑袋，甚至有点不好意思。
“对呀，我们要共存好久好久呢，之后还要麻烦你多多关照啦～我可是百分百信任你的～”
哼，祂就知道小小的白毛猴子还不是要仰仗祂！刻莱诺又飘起来，和佩塔尔握了握手，算是签署了友好条约。
看在她那么诚心的份上，祂就尝试和她合作吧！人类把这个叫什么来着？同盟？对，那祂与她现在是盟友了！
真好哄。佩塔尔感应到了刻莱诺飘飘然的情绪，这是她的精神世界，看来是完全由她掌管。
而且，她隐晦地瞥了一眼刻莱诺，她的一切想法刻莱诺并不知道:祂变成她的心脏是真的，但祂的确受制于她也是真的，她只相信自己，没有实践过的事她都会保持怀疑。
刻莱诺还不足以交付她的信任，但表面的维持还是需要的。她还很会说谎，她刚刚其实没生气，她装的。
佩塔尔外部的身体传来一阵摇晃感，她中断了脑内的小剧场，意识回归，她手有点不听使唤，于是扭动着坐起来，伊洛扶了她一把。
看来第一次用精神力还有点后遗症，她活动手腕，思索着。
伊洛咋咋呼呼地帮佩塔尔套衣服，她摸摸佩塔尔凸出的脊骨，又摸摸凹陷的肋下，手不出所料地被打掉了，“佩塔尔！你好瘦喔。”
她凑上去抱住佩塔尔，眼睛酸酸的。
……这个笨蛋。佩塔尔穿好裤子后正在套上衣，头还没钻出领口，胳膊伸着，伊洛就抱上来，她尴尬地在伊洛怀里扑腾了几下，没挣开。
短暂的沉默过后，佩塔尔说:“你要抱多久？”
伊洛没吱声，在佩塔尔头上蹭来蹭去。
最后伊洛还是被佩塔尔无情推开，开玩笑，等她吃上肉就会壮起来，少看不起人了。
她收拾干净竹筐准备再次上山，关于“另一个专属魔法”她还有很多要问刻莱诺，得找个安静不会被人打扰的地方，况且她的肚子又饿了。
“早点回来——注意安全啊佩塔尔！你不要被狼吃掉——”
“你不准咒我！”
不知道伊洛又脑补了些什么。佩塔尔皱着眉爬山路，把不吉利的呼喊抛在身后。
在刻莱诺的导航下她回到果树旁，她眼尖地发现溪水里游着几条中等大小的鱼。明明早上还没有的。
“附近没有野兽。”刻莱诺觉察了佩塔尔的顾虑，出声安抚道，“是上游的鱼产完卵游下来了吧。”
佩塔尔古怪地看了眼自己的右胸口，刻莱诺好像变得有点……博学？还有点智能了。不过这些不重要，有鱼可以吃才是最重要的。
“来试试用进阶的水球术抓鱼吧！妳下水衣服又会弄脏的。”
佩塔尔停下脱衣服的手，刻莱诺被骂完后热心得不像话，也不对，更像是终于找准了“同伴”或者“老师”的定位，也算好事一件，就是诡异了点。
她走到溪边蹲下，水底的鱼纷纷朝另一边靠拢。
刻莱诺道:“和早上的原理差不多，妳想象水元素从底下凝聚，把鱼包抄进去，这样就能捉到了。我在书上看到……嗯叫什么来着，水牢的基础讲解，概括一下就是这样。”
别概括啊！这未免太抽象了！
佩塔尔的手置于水面上方，沉下心想象水从下方凝聚成球……失败了。
不是水元素有意躲开，而是她没能在湍急的水流中控制那部分水元素，把底部的水元素凝聚个半圆，再引导组成上半圆也很有难度。
完全在空中的反而好成型呢。佩塔尔收起其他心思，继续尝试着。这片水面波动不断，鱼游过一条又一条，它们不觉得她有什么威胁。
练到天色渐晚，佩塔尔蹲的腿麻，她魔力耗尽了，跪在水边手撑地，大口喘着气。
最成功的一次是凝结出半扇水球，从一条无知无觉的鱼底部缓慢构建，要建上半时鱼一甩尾巴，轻松跳出了这聊胜于无的束缚，还甩了佩塔尔一脸水。
……佩塔尔沉默了，打盹惊醒的刻莱诺也不敢说话。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练了！我要把这死鱼抓起来剁成刺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佩塔尔身上又榨出来一点魔力，深渊魔法自她脊骨冒了个尖，被刻莱诺汗流浃背地摁回去了。
还是少用为好。
“妳别……别凝聚水球了！鱼要死了！”周围风声猎猎，佩塔尔摇晃着站起来，掌心向上拖着越来越大的水球，在溪水里岁月静好的鱼全都卷入其中，有几条尝试着游动，结果统统被翻涌的水波拍晕。
“快快快，快停下！！妳这样下去魔力又要枯竭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刻莱诺，”佩塔尔略微僵硬地说，“我的脚麻了。”
她的腿像是有一万根针在扎，稍微挪动一点就刺挠的厉害，一时不察，她眼睁睁地看着水球凝聚地比早上还要大三倍有余，她露出一个难看的哭脸。
“那怎么办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只能吃了啊啊啊啊啊啊——”
深渊魔法随意地绕过刻莱诺的约束，呈粗壮了许多的条状，缠绕、包裹上那颗水球，顷刻间就吸收了所有的水元素，包括里面的鱼，连骨头都没剩下。
佩塔尔打了个嗝，她饱了，同时缺损的魔力也补充了一部分。
刻莱诺擦着不存在的冷汗，目送吃饱喝足的深渊魔力回到祂血肉组成的心脏上的纹路中，在祂的视角下，那些纹路闪着烟蓝的光，还有星星点点的鳞状物浮现出。
是刚刚吃掉的水元素和鱼的鱼鳞。真是实用又可怕的技能啊！吃鱼都不用吐鳞片和鱼刺啊不是、是见什么吃什么还能变成自己的魔力啊！
祂一想到以后要和白毛猴子的深渊魔纹做邻居，未来好像也灰暗起来了。
刻莱诺这回没藏事，一五一十地和佩塔尔说了，佩塔尔背着空空如也的竹筐下山，边走边道:“那是蛮厉害的耶，要不给它起个名字，这算是创新魔法吧？我看书上说创造新魔法的人有命名权。”
创造新魔法的意思是创造别人能学的魔法，换做是别人直接吞噬魔法元素，早就魔力乱窜身体爆炸了，也就妳是吃饱了。
刻莱诺悄悄在心里说坏话，祂对深渊魔法又忌惮又感兴趣，遂热情加入命名:“妳想起什么名字？”
“叫吃葡萄不吐葡萄皮怎么样！”
“……”
“恶食，就叫恶食啦！意思是妳这个恶人在狂吃！妳以后不准自己取招式名称！”
“凭什么！你的品味好土，虽然我也不是认真的……”
“妳答应叫这个的话我晚上给妳念几个国家的历史！”
“你之前不是慊麻烦？那我答应了，你不许反悔。”
佩塔尔和刻莱诺吵吵嚷嚷地下山，在旁人看来只有她一个人自言自语，为了不被当成癔症突发，她谨慎地在溪流下游就停止了对话。
“佩塔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太好了你没有被狼吃掉——！！”在此地等候多时的伊洛摸黑看到模糊的人影，佩塔尔的白发在月光下很是显眼，伊洛迈开腿朝佩塔尔奔去。
“你吵死了！下午已经抱过了，现在不准再抱上来！”某种大只的生物朝她的方向大动静地跑来，要不是伊洛突然出声，佩塔尔差点解下筐砸过去，她还以为真是有狼出没。
今天的修炼以脱力的佩塔尔抵抗无果，被伊洛扛回床上入眠告终。
周五快乐！调休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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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吃点河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