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赶到城南看到围拢的人群,徐子雄的心里就一直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今天晚上要发生什么大事似的。xinghuozuowen
现在他终于明白心里的不安由何而来了。
“王大壮不见了?”徐子雄一把按住王大壮媳妇宽厚的香肩,恶狠狠的质问道:“不是让他看住他吗?都什么时候了,还给本公子到处惹事,现在他人呢?”
王大壮的媳妇本是一个刁妇,可再厉害的刁妇在徐子雄这样的纨绔面前也白搭,她来之前就知道事情大条了,如今看到徐子雄恶狼般的眼神,她早就吓的脸色铁青了。
“死鬼今天晚上非要喝酒,一个不留神让他溜了出去,就再也没回来,我……我……找了半天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此言一出,徐子雄、陈鸿杰差点昏过去,徐子雄冰冷的看着她,一言不发,瞬息过后语气低沉道:“来人,带着他去把王大壮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先前百味楼的随从耳根一动,理解了徐子雄的意思,这是要杀人灭口啊。
徐子雄和陈鸿杰对视了一眼,这件事是两人合谋计划的,眸子里俱是闪过懊悔的意思,当初就应该杀了他们,两人心有灵犀的想到。
随从正准备带着王大壮的媳妇离开,可就在这个时候,济世坊那边变故再起。
原本李义德和庞府台僵持不下的局面,被一声歇斯底里的恐惧声打断在现场,然后一个狼狈至极的身影跌跌撞撞的从济世坊里面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
这人一出现,现场顿时鸦雀无声了……
只听他一人在那里疯狂的求饶……
“饶命啊,我该死,我该死,是我的错,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李家的祖宗,您是我爷爷,不,太爷爷、太祖爷爷,小的给您赔不是了,就留小的一条狗命吧……”
“李义德,李爷爷,您在哪啊,我知错了,呜呜呜,李爷爷……”
跑出来的人上身几乎没穿衣服,腰里挂着一个大大的酒葫芦,半截松垮的裤子上腰带都不见了,露着半拉雪白雪白的屁股近乎赤身**,前面还那雄健的小弟弟垂头丧气的挂在裤裆上,屎和尿齐飞,片刻的功夫,济世坊门前恶臭熏天……
那人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失了禁,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一眼就看到抱着庞智大腿的李义德,二话不说上前飞起一脚将体态浑圆的庞大府台踹出老远,然后扑到在地上拼命的嗑着响头。
“李爷爷,你大人有大量,是大壮猪油蒙了心,是我害了你,你原谅我吧。”
王大壮!
“这个人是王大壮。”济世坊的左右四邻都认识王大壮,见这个已死之人从里面跑出来,皆是吓了一跳。
可是很快,有人从事件发生的过程中理出了头绪,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逐渐变成怒火中烧。
“这个龟儿子,居然没死?”
“传闻是真的,他诈死坑骗李大夫,什么东西,我呸。”
“王大壮,李大夫平日没少救济你,你个没良心东西,居然用这种下三烂的方法骗李大夫,你还是不是人啊。”
王大壮的出现很快激起了民众们的怒火,连济世坊里的阴风都不觉得寒冷了,四周凡是认识、知道这王大壮出身的邻里乡亲们无不愤慨,指着王大壮的脊梁骨破口大骂。
风绝羽算是知道为什么口水能够淹死人啊,换作自己,脸皮再厚也恨不得去投护城河。
李瞳儿护着李义德哭成了泪人,委屈的指责王大壮:“王大壮,爷爷待你不薄,你怎地这么对待我们?你……你……”
话说不到半句,李瞳儿继续哭。
李义德则是一脸呆滞像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远处的风大杀手竖了竖大拇指,这种场面他已经告诉过李义德和李瞳儿,所以要求他的装的像一点,原本风绝羽还很担心一旦事情发生了二人会控制不住,现在看来,祖孙俩得个最佳男主角、女主角应该不在话下了。
勾了勾嘴角,风绝羽向人群中扫了一眼,飞快的捕捉到了萧远山的行踪,然后使了个眼色,最佳男配角隆重出场。
“李爷爷,出什么事了?我操,好大的风啊。咦?王大壮,你不是死了吗?”某远山哥装逼的本事着实不赖,看的赵家三兄弟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
先是装傻充愣的乱说一气,回过头来表现了一次恍然大悟,萧远山大步踏去,宛若一只暴走了的黑熊一把将近二百斤的王大壮提了起来,上去就是一记老拳砸在王大壮的脸上,直打的王大壮鼻口川血。
“操你姥姥,你居然没死,你知道李爷爷这些日子怎么过来的吗?我打死你这个王八羔子。”
砰!砰!
一拳接着一拳砸在王大壮的脸上,好生泄了一通怒火,萧远山把王大壮扔在地,啐了一口道:“操,说,你他妈的装死想干什么?”
周围人群鸦雀无声,一个个恶狠狠的瞪着王大壮,那意思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个四五六来,咱们一人一口吐沫淹死你。
王大壮是在偷偷出去买酒的路上被捉的,受到风绝羽的指使,萧远山四人并没有露面,而是和赵甲一个穿黑衣、一个穿白袍上演了一场黑白无常勾魂好戏,随后王大壮就被吓晕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济世坊,因为那半钱蒙汗药和一钱**散的缘故,加上后院阴风阵阵,死之气影响了他的思维,出现了幻觉,加上心里有亏,好像看到了李瞳儿死去了爹娘。实在吓的不轻。
冤魂索命这种事可比严刑拷打厉害的多了,他哪还敢隐瞒。
生怕李家列祖列宗冤魂找自己的麻烦,被打的鼻子轻脸肿的王大壮翻身爬起来跪在了地上,什么徐家势大都不顾了,哭丧个脸叫起了撞天屈。
“各位大爷大妈、叔叔婶婶,李爷爷,瞳儿妹子,是我错,我该死,可是也不能全怪我啊。是徐子雄公子给我银两让我诈死索赔,然后收购济世坊,我只是一个小人物,听命行事的,是,我贪财,我不对,您就饶了我吧。”
“我错了,我不应该骗李爷爷,李爷爷对我这么好,我对不起他。”
“什么?你再说一次?我没听清……”
萧远山蓦然一愣,街坊四邻也呆住了,这么大的动静谁听不到,徐子雄,妙善堂徐家的人,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收购济世坊。
人群外围,徐子雄吃了隔夜饭似的脸红脖子粗,气的三魂皆冒、七魄齐出,一阵眩晕,五内剧烈的翻腾,险些栽过去。
完了,完了,全都说出来了,这下完了。
上官若文、上官若武一听这句,猛的跳出三尺之外跟徐子雄拉开了距离。
随后有人突然喊道:“徐公子,是徐子雄公子,他也在……”
唰唰唰……
数以百计的目光朝着徐子雄望去,犹如利箭般杀人的目光狠狠的瞪住了徐子雄一行人等……
站在人群对面的风绝羽终于笑了,事情进行到这一步,已经真相大白了,有王大壮这个活人证在,庞府台想再定济世坊的罪已经不可能了,李家老宅就可以保住了,间或的还引出了阴谋的发起者,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妙善堂徐家,事情算是圆满了,还另有收获……
只是……
尼玛,徐子雄,这名字怎么这么熟呢?风绝羽压低着帽檐抬了一抬,锐利目光落在了白衣胜雪的翩翩公子哥的身上,看到那张脸,风绝羽登时明白了。
“妈的,原来是你……”
风绝羽认得这张脸,可以说印象深刻,徐子雄,正是两砖拍死死鬼风绝羽的罪魁祸首,好哇,没想到还钓出一条大鱼,终于让本少找到你了,行,咱们走着瞧,以后你有好日子过了。
感受着四周投来近乎要吃人的目光,徐子雄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心里直打鼓,虽然他不怕这里任何一个人,甚至连庞智都得听自己的指使,但激起民愤这种事,可是不愿意见到了,要是传了出去,别说他自己,连带着妙善堂的名声也要被传臭。
一个商人,要是没有了诚信和信誉、良心,就算再有手段也不会有人买他的东西。
徐子雄深知这个道理,当下挺直的腰板大声道:“都看我干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他,你你你,你是谁,为什么污蔑我?”
“徐子雄。”这时,王大壮也豁出去了,猛的站了起来指着徐子雄道:“你不认识我?是你答应给我五十两银子让我栽赃嫁祸李义德,你想反悔,臭婆娘,你也在,那是我婆娘。”
王大壮媳妇就站在徐子雄身边,靠的还很近,超出了陌生人应有的距离,这一下,连陈鸿杰这个死堂也下意识的退了几步,把徐子雄等人孤立了出来。
“你放屁。”徐子雄气的白眼直翻,一边争辩一边看向里面的庞府台,心说:大爷,用到你的时候你他妈的干什么去了?
庞府台此时摔了个七晕八素,刚才王大壮的指证都没听太清,好不容易醒过神来人群已经混乱了,这厮被程捕快扶起来,当即大怒。
“混账,哪个王八蛋踢我?”
一干民众无比郁闷,没想到他们居然在这样的府台管治之下活了这么多年,这是个狗官啊。
程捕快汗如雨下,赶紧上前:“大人,王大壮全招了,赶快把他收压吧,再让他说下去,咱们的小命都不保了。”
庞府台一听,顿时打了个哆嗦,打眼一瞧四周恶毒、愤恨、民怨滔天的气氛,心知事情闹大了。
不远处,徐子雄也瞪着自己,但他不愧为天南的府台,心下却是不乱,高喝一声道:“你这厮诈死骗财、欺骗本官,罪无可恕,来人啊,把王大壮给押下去,择日候审……”
说完,庞府台带人便要离开。
风绝羽又使了个眼色,萧远山会意传达李义德,老李头赶紧扑过去说道:“大人,那小民的案子。”
所有民众看向庞智……
庞府台抹了把冷汗,热情的握住了李义德的双手:“恩,本官被这厮骗了,你是良民,这济世坊自然还是你的,你放心,本官这次虽然受到奸徒期骗,但决计没有寻私之心,本官答应你,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那就多谢大人了。”民不与官斗,老李头深刻领会风绝羽传达的意思,心中再有气,也没有发作。
“不必,不必。”庞府台实在不想待下去了,眨了眨眼,他指着徐子雄道:“徐公子,既然王大壮指认你在幕后策划,就随本官走一趟吧,待查清事实,若是与你无干,自会放你离开。”
“什么?凭什么抓我?”徐子雄没想到庞府台也知道自保,把自己卖了,气不过就要开口大骂。
那名随从见状,拉住了暴走的徐子雄,小声道:“公子,先离开这里,再图后计。”
陈鸿杰也点了点头,示意他不要乱来,无奈之下,徐子雄只能认栽,跟着庞府台和程捕头灰溜溜的离开……
那名随众没有走,站在原地饶有深意的看了看济世坊,随后用着身后跟班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们两个回去禀告老爷,老四,你留下来,跟我进去看看。”
给读者的话:
ps:感谢晓妮同学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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