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蒙是贯通六界的枢纽,妖魔鬼怪齐聚一堂,是个魔幻之地,鱼琳从前再大胆都从来不敢踏上这片土地。
这一路赶来,鱼琳累的口干舌燥,她举目四望去找水,谁知千迟竟然从她背后压了上来,鱼琳大嚎:“耍流氓啊你!”
再看千迟,只见他脸白入纸,汗出如浆,在鱼琳越来越困惑的目光中,千迟突然呕出一口血来,身子一软,眼看就要栽倒。
鱼琳赶紧去接,往日活在传说中的水君此时看起来虚弱不已,像个病中美人,软绵绵地歪在了鱼琳怀里。
鱼琳抱着他,顺势坐到了地上。她拍了拍千迟的脸,慌张地说:“喂,别死啊你,你死了我怎么办?”
确实,鱼琳之所以敢来玉蒙,一是因为千迟的逼迫,二是因为他灵力强悍,否则打死鱼琳她也不敢前来送死。
如今千迟这么虚弱,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鱼琳还不得被那些大妖怪活吃了呀!
千迟费力地睁开眼,气若游丝地道:“别嚎了,死不了。”
鱼琳看天色不早了,就想着赶紧找地方休息,她问道:“水君,咱们此番前来带了多少银两?”
千迟眉头紧蹙,疑惑道:“银两?”
鱼琳一听他这口气,顿感不妙,她难以置信道:“您出门不带银两?”
千迟两眼一闭:“本君之前从不出门!”
那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鱼琳无语问苍天,心中流下两行热泪。
她叹了口气:“银两都没有,晚上怎么住店?”
千迟闹不明白她为何张口银两闭口银两,但还是说道:“不就是银两么,我变出来不就行了?”
鱼琳赶紧摇头:“不行不行,这里的生灵都鬼得很,只要真金白银,变出来的他们一看便知是假的。”
“那怎么办?”
鱼琳见他神情恹恹,不死心地伸手往他怀里摸了摸,她还就不信了,云水水君出门在外竟然一点儿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这一摸不要紧,刚才恨不能晕过去的千迟突然闷哼一声,睁开眼睛凌厉地瞪着鱼琳,戒备道:“你干什么?”
鱼琳毫不怀疑千迟刚才怀疑她是一个急色的登徒子,她只得解释:“我就是想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值钱的东西,也许你带了自己忘了也说不定呢?”
千迟重新闭上眼睛,艰难地裹了裹衣襟,把鱼琳最后一点希望打的稀巴烂:“别想了,真的没带。”
眼看天色越来越晚,风刮得越来越急,周遭的环境越来越冷,鱼琳不想坐以待毙,她晃了晃腿,千迟问道:“又怎么了?”
又怎么了?鱼琳恨得牙根儿痒痒,你把我带出来后自己跟个少爷似的什么也不操心,让我一个弱女子在这里干着急,还是个男人吗?
她心里重重一哼,把心一横,说道:“我有办法了。”
她悄悄使了个诀后,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夫君啊,夫君,你怎么走的这样早啊,我没指望了,我无能,连个为你安葬的钱都没有啊!让我跟你去吧!”情到深处,她把千迟放在地上,自己像匹脱缰的野马,迎面便要撞到一棵合抱的大树上。
鱼琳五百岁之前混迹于人间,曾经跟着别人学过一段时间的号丧,并且用号丧得来的银两在人间很是逍遥快活过一阵。因此号丧的水平是不需要怀疑的,真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玉蒙这里六界生灵混杂,总有几个是好心的,有只兔子精走上前来拦住鱼琳,用红红的眼睛望着她,说道:“夫人切莫伤心,我这里有点银两,现在可赠予夫人,您便赶紧为您的夫君寻一处埋骨之地吧!”
鱼琳揩了揩眼角的鳄鱼泪,拉着兔子精的手感激地说道:“谢谢妹妹。”
“不客气。”兔子精笑了笑,她看着鱼琳左腕的小像,轻声道:“夫人的夫君真是难得的美男子,他生前你们一定很恩爱吧!”
鱼琳又开始流眼泪,抽泣着说道:“是啊,他还说要跟我长长久久地恩爱下去,谁知道……谁知道他走的这么早?”
千迟把鱼琳的话一字不落地全听进去了,把他气得够呛,他费力地想挣脱身上的灵压,但是根本动弹不得。这种灵压不是因为鱼琳对他进行了灵力上的碾压,而是基于夫妻关系对他动用了家法。鬼知道鱼琳怎么会想到利用那倒霉的夫妻关系,但听她声情并茂地坑人,看来今晚应该是有住的地方了。
千迟挣扎着挣扎着,突然就放弃了。因为他意识到鱼琳之所以这样卖力,是因为他一点都不努力,反而选择在玉蒙这个危险的地方坐以待毙。
他此番前来,为了避免走漏风声,一个侍从都没带,身边只有鱼琳,他本来以为自己带了个拖油瓶,谁知她竟然这么靠得住。
千迟在愧疚的同时,开始思考:难道她真的跟此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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