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这试炼只能用战士的能力？

祈祷术是神术还好区分，一些定义模糊的怎么算？

比如血脉苏醒后获得的强化就没有被解除，那是不是意味着传承也不受限制？

猫腰闪过扫过头顶的一枪，谢南星脑子里没由来的闪过白夜皱眉斥责的画面。

[即便没有阿尔温那坏事的催发，你的血统也注定了必然从强化肉/体开始。]

血统，注定，必然，强化……

想到这儿，她忽然开了窍。

明明有变身这么便利的传承，干嘛非得拘泥于使用人类的战斗方式。

就算在人类社会太招摇，为什么不只采用一小部分呢？像是能抵御攻击的鳞片，又或者充当武器的利爪。

只要做的够隐秘，或者伪装成魔法效果，还是能糊弄没见识的普通人。至于那些能识破伪装的，也不在乎这点小把戏。

虽然不喜白夜，但谢南星不得不承认，他作为导师的确比阿尔温更靠谱，所提的建议也更贴合她自身的状况。

再次加速拉开与复制体的距离，乘着跑步的间隙仔细回味变身时的感受。

四肢拉伸，皮肤变硬……对！就是这个！

硬得仿佛体表长出了石头。

受伤的左臂挡住了追击的长枪，金属般的撞击声令复制体一怔。就是这一秒的错愕，另一只手往他右肩狠狠一抓，强化过的蛮力直接把整个肩关节都打碎了。

握不住的长枪掉落在地，复制体左掌紧紧按压住碎掉的右肩，屈膝半跪，谢南星还来不及庆幸小胜，就听到来自本体的冷嘲热讽。

“终于想起自己的血统了么，我还以为你要披着这身人皮玩到试炼结束。”

无暇回怼，她感应到了复制体倾泻而出的怒意和杀心。

如果说一开始的少年姿态是漫不经心，即便之后的青年态度端正了不少，但依然带着轻慢之心。

现在，轻视与傲慢都褪去了，只余下令人退避三舍的杀气。

“该死的地渊邪魔——”

谢南星警惕地盯着突然变得暴怒的复制体。

这家伙该不会是和地渊有什么血海深仇吧？

就在她暗自星揣摩的时候，意外的感应到了来自复制体外溢的痛觉。

肌肉撕裂、骨头断离、血管爆开，神经剧烈地收缩……

只是一爪，有这么大威力吗？

[先把疼痛压下来……]

[压制住……]

[痛苦……]

[压制……]

强烈的意念充斥着整个幻境。

压制！压制！压制！压制！压制！

在持续的自我催眠式灌输后，复制体拾起掉落的长枪。无视肩膀还在不停抽搐弹跳的肌肉，他缓缓直起身。

谢南星犹豫要不要把刚体验到的东西运用到自身，被刺伤的伤口还在疼呢。

试试看吧，不成功也没有什么损失。

持续尝试了几次，反复回味复制体压住痛苦的感受，终于成功模仿施了名为“痛苦压制”的技巧。

虽然不像愈合之息有立刻治愈的奇效，但不停扩散的疼痛确实止住了。

就在这时，提枪奔走的复制体毫无征兆的消失了。一直观望的本体放下环在胸前的手，眨眼的功夫就瞬移到谢南星面前，只一拳就将她击飞几十米远。

肋骨折断，内脏破损，鲜血从口鼻喷出。多亏了刚偷学的技巧，才没有立刻昏厥过去。

幻境的背景在荒野和纯白之间不停狂闪，直至谢南星压住伤势才趋于平稳。

靠……这厮出手好重！

比起前面两个年龄段的复制体，本体快狠的一击差点让试炼结束。

这不是传授技巧的训练吗？哪有一上来就下死手的……

抬起头，谢南星在本体眼里看到了比复制体更浓的杀意，宛若实质，已经是快要具现的程度了。

“你选错试炼的对象了，幼崽。”迈着与复制体相同的步伐，本体恐怖的杀气压得还趴在地上的谢南星起不了身。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啊……是了，白夜的特训。

与之相比，代局长那才是真的指导局。

快得看不清的攻击落到背部，如果不是强化过的体质，一般人脊骨都断了。

“咳……自己选的……怎么可能后悔……”此时的谢南星也就剩下嘴犟的力气了。

将剩余的所有精力都凝聚到双眼，，哪怕败了也要看清战士的动作，等想出应对之策后再来挑战。

“勇气可嘉，你真应该庆幸我们不处于同一时空。”说完，战士再次瞬移，谢南星本能地举手护头，对方的攻击却慢了下来，如同被按了慢放键，一举一动都看得一清二楚，像极了曾在电影里见过的子弹时间。

来不及多想，谢南星奋力一翻，躲避对着脑袋落下的拳头。

刚滚离原本的位置，子弹时间结束。砰地一声，战士本体的拳头将地面击打得深深凹陷了下去。

好险，要是被打到，这次的试炼可能真的结束了……

她心有余悸的朝战士喊道。

“喂……你这是公报私仇吧？”

原本只是想拖延时间，没想到已经再次摆出攻击姿态的战士忽然顿住了。和子弹时间的超级慢动作相比，这次是完完全全的静止。

又一尊雕像从地底升了起来，背景在风和日丽的荒野和风雪交加的冰原之间来回跳动闪烁，最后勉强维持在荒原。

包裹在雕像表面的冰块裂开，露出了身覆银白重铠的骑士，骑着一头通体发白的奇怪生物，有狮子的脑袋和鸟翼，没有毛发的体表布满闪着蓝光的龟裂纹路。

“怎么每次都让我擦屁股。”骑士乘着坐骑走到战士身边嘟囔了一句，这才望向摇摇晃晃站起来的谢南星。

如果说战士身上充满了勇武和彪悍，那骑士就和他穿的盔甲一样，像堵墙一样冷硬、坚固。

“这家伙不按规矩来，只能临时换人。”

规矩？

换人？

这试炼不是用来训练的吗？

只可惜幻境只针对参加试炼的个人，不论是灵魂石里的戴因还是签订了契约的妖精，都被挡在外面，让缺乏异界常识的谢南星没了询问的对象。

“年轻的获选者，所谓试炼，是世界树公平给予每一个安托雷生灵超越自我的进阶之途。”骑士语气平和的解释，态度也不像战士那般一出场就带着恶意。

“进阶？”谢南星想起妖精提到过降阶和惩罚，她至今都不知道在这个世界如何升级，还谈什么进阶。

“升级？”骑士语带疑惑。

糟糕，不知不觉用了异界听不懂的词汇。

不对！这是我的想法，他能读取到？

精神屏障不管用了吗？

骑士摘下头盔，比战士稍年长些，黑发黑眼，纯正的亚洲人长相。

这是自桃夭后谢南星见到的第二个地球人。

“是老乡啊，那交流起来可就容易得多了。”骑士咧嘴一笑，整个人的气质也从凛然变得可亲。

怔怔的看着自我介绍的同胞，谢南星有些难以置信会在试炼遇到地球人。

时异局以前送过来的吗？

说的好像也不是中文啊……

咦？没有妖精的翻译，我是怎么听懂他说了什么？

“我出生在八十年代，是流落在外的混血。意外卷入异世界传送门来到安托雷……至于语言，幻境是精神空间，精神层面的交流，也就无所谓语言的差异啦。难得遇到老乡，你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可以一吐为快，我必定知无不言。”话匣子一打开，骑士出场时高冷形象瞬间坍塌，变成了一个喋喋不休的话痨。

谢南星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想问的实在太多，戴因性格刁钻古怪，有些事问了也不愿说，总是用其他话题岔开。

如果他真能知无不言……

“那个……试炼到底是什么？”就先从这个问题开始吧。

“你玩游戏吗？”骑士答得驴唇不对马嘴。

谢南星迟疑地点点头，骑士这才继续说道。

“就像游戏一样，安托雷的生物也是有等级之分的。以人类为例，天生零级。半兽人和野蛮人这些混了血的亚人种算三至五级，个别特殊的能有八、九级。纯兽人、半精灵、矮人这类十级起步，特殊个体甚至能达到十五、二十级。再往上就是高阶的精灵和元素生物，至于龙这种奇幻生物的天花板，最低都是三十级……能听懂吗？”

谢南星点点头又摇摇头，非人族天生自带等级她听明白了，但……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距？人类不是号称神族的劣化版吗？

“看来你没有接受过正统的引导。”骑士跳下坐骑，迈着咔嚓咔嚓的脚步声走到谢南星跟前，围着她仔细打量了一番，“没有导师之印，这年头像你这样的纯新手可不多见了。”

回想起在时异局待的那三天，谢南星弱弱的抗议：“”“两个世界的重叠的太快，我还来不及学。”

“明白了，那我就讲得更简单易懂些。”骑士若有所思地点头，“知道血脉传承和天赋吗？”

“听过简化版，传承是从父母乃至先祖继承到的特殊能力，天赋是自身领悟或者基因突变的异能。”被带到时异局的第一天阿尔温就说了，只可惜那时候的谢南星听不懂，也不想听，只模糊的记了个大概。

“大致上可以这么理解，我来帮你纠正一些细节上的错误。还是以人类举例，接上刚才的话题。这里的普通人和地球人一样，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神族血脉的唯一作用，就是在施展神术时更容易被神祇感知。

至于你好奇的升级，就真的跟游戏一样，通过不断的战斗获得提升。每一级都能领悟一种能力，等同于游戏里的技能，这么说能理解吧？”

谢南星连连点头。

用游戏来做类比确实比较容易听懂，那些奇奇怪怪的专有名词也一点就通了。

“升级所获得的能力有一种或者多种会延续给下一代，无需学习，与生俱来，所以叫做传承。等级越高，能遗传给后代的能力就越强，甚至还有觉醒技……唔……这个以后再讲。

总之呢，等级提升的过程很玄妙，除了通过战斗获取，也有可能一次突发的感悟就精进了。当你无法再升级并有强烈的滞怠感，就意味着这一阶满了，需要前往繁星殿参加试炼才能晋升更高的位阶。

以神殿的试金石作为触媒，进入世界树创造的幻境历练。成功能获得脱胎换骨的属性增长与额外专长，失败则会根据自身情况决定后果，轻的状态下滑、降等级掉位阶，重的可能当场身亡。是以，不是每个满级者都愿意继续晋升。”

一大段冗长的解说，让谢南星重新理解了传承的含义，也明白了试炼的真正作用。

正庆幸启蒙阶段就算失败不会有惩罚，就被骑士接下来话惊得冷汗直冒。

“高阶不存在启蒙，比如你。”

“可我才刚苏醒传承……”

“与年龄无关，高阶物种天生自带血脉与传承，起点本就优于低阶，所以也没有启蒙保护，这是世界树立下的公平原则。”

好吧，确实公平。

谢南星无话可说。

“我刚才跟那个……”指了指还被定在原地的战士，虽然不太礼貌，但不知道他名字也只能如此称呼了，“跟他学了一个压制痛苦的能力……嗯……算是完成试炼了吗？”

“只有到达进阶的条件才能开启试炼。你只是学了一个技巧就满足了？”骑士面露疑惑，来参加试炼的哪个不是学到超出自身能力才肯罢休。

诶？？？？

不是随时都能进来吗？

一时间，谢南星不知是该怪妖精没有说清楚，还是怪自己没有仔细问。

“刚才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成功晋升，不成功掉等级。失败而未死者，需要重新修炼至满级才能再次挑战。”骑士耐心的回答。

“这里的时间流速和外面对比是多少？”谢南星当然乐得多学几个保命的能力，但她放心不下桃夭母子，惧怕躲在暗处的田健对她们下黑手。

“时间流速？啊……你不必担心，试炼的幻境是特殊空间。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不论待了多久，回去仍是离开的时刻。”

谢南星长舒一口气。

那就好，不能再把无辜的人牵扯到自己与田健的恩怨之中。

骑士指了指她肩膀和手上的血窟窿：“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试炼确实没有时间限制，但痛苦压制有。它只是暂时压制住痛觉，并非彻底治愈。”

话音才落，谢南星就感到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这一章前半部分卡死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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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三十章 试炼（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