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败了，在距离冠军只有一步的地方。

在那漫长的谢幕时间里，我突然被一种从未有过的沉重笼罩，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甘和隐隐的怀疑。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舞台的。

齐司礼的话不断在脑海中回响。

我越想越纠结，脚步沉重的独自往安静的地方走去。

我现在应该好好理一理我接下来的路，不能总是根据剧情往下走。

还有我不经意的瞥到的那抹来自主控的视线，不怀好意，讽刺的，我绝对不会看错。

难道说因我的到来，我走了原主控的路线，导致主控拥有了自己的意识了吗？

走廊尽头的中庭花园在夜色中显得幽静而神秘。月光莹白，洒在花叶上，夜风送来淡淡的花香。

我低头看向脚边的盆栽，那是还未盛放的昙花，饱满的叶片下藏着几个不大的花骨朵，正轻轻擦过我的脚踝。

像小宠物，在亲昵地蹭着主人，努力表示安慰。

尽管这只是夜风导致的错觉，我依然感受到了温暖。

系统仿佛是感受到了我现在的情绪。

“主人，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有很多疑虑，但是我没办法向你解答，这些只有你自己一步一步的探索发现…”

“我知道，苏打水你不用安慰我，我想静静。”

这时，玻璃门方向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月光下，一个修长的身影渐渐走来。

挺括的白西装，冷淡的眉眼。

“齐司礼……”

他看上去也有一丝惊讶，但很快便将那份情绪掩了下去。

齐司礼没有说话，眼神越过我，看向花园里的植物。

他的眼眸倒映着淡淡的月光，好似透亮的琉璃。

不同于在台上的冰冷，此刻的他意外的有些平和。

然而这个词刚冒出来，我立刻又回想起他冷酷的评语。

“你根本没有理解题目的含义。”

当时我脑子里乱糟糟的，也错过了询问的机会。

也许，选择正是命运给我的转机。

“齐…齐司礼先生！”

齐司礼安静地看过来，眼里依旧没有波澜，只是眉头有些微微皱起。

“我是何流，是这次比赛的设计师。”

“我知道。”

“其实我很喜欢您的作品，也一直把您当作我的目标。”

“所以？”

“所以......”

我在触到齐司礼眼神的瞬间，沉默下来。

那个眼神毫不掩饰地告诉我，无论什么解释在他面前都是徒劳。

“你是不是在想，如果我给你解释的机会，我就会明白你想表达的东西。”

我惊讶的望向齐司礼，点了点头。

齐司礼嘴边随即勾起一抹嗤笑。

“主办方提供了上百种材料，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最后却用了最不合适的80支高捻黑纱。

“因为我想体现出‘设计师’的坚韧，才用了80支的……”

“你只是为了理念创作，不管是高捻黑纱，还是那朵违和到让人无话可说的蔷薇。你想到的全部都是自己所谓的设计理念，根本没有思考工艺是否合适。只有庸人才希望通过解释被认可。所有人都是透过你的作品，去感受你要表达的东西。在你的作品上……姑且称之为作品吧。我不知道为什么个人情感会这么强烈，以至于它失去了作为帽子的本身意义。”

不似在台上的傲慢与冷漠，提到设计本身时，他的语气异常认真。

“设计师最重要的是要知道为什么而做，你还不具备成为一个优秀设计师的资格。比起整天做梦想着怎样飞得更高，不如先学会走路吧。”

他的话像一枚子弹，击入我的内心。我愣愣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我认真的向齐司礼鞠了一躬。

“我明白了，我会努力改正，谢谢你。”

“你准备怎么做与我无关。”

他仿佛又变成了舞台上那个高高在上，远离一切的评委，而不是刚才那个认真和我讨论设计的人。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心绪万千。

好像有一个一直困扰我的问题在这场并不愉快的交谈中，得到了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