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凌空回家时已经快到饭点，父母哥嫂估计都在厨房忙，客厅里只有爷爷纪怀儒在看电视。
“是飒飒回来了吗？”精神抖擞的老人站起身朝门口看去。
“是呀。”纪凌空把手里的东西放到门口的置物架上，换好鞋又从礼品袋里把装茶叶的盒子单独拿出来，“昨天遇见了好久不见的朋友，送了我点东西，爷爷看看？”
纪家的客厅很大，说话时会有轻微的回声，远不及面对面来得清晰，老人没接话，站在沙发边等她过去。
“两罐茶装在一起了，我对这个了解不多，但应该是好东西。”纪凌空在沙发上坐下，将礼盒直接递了过去。
“这分量这么重。”纪怀儒从她手里接过，“以前的感情很好吧？”
“……嗯。”纪凌空应了声，视线转到礼品盒，眼前好像又出现了男人手忙脚乱的咋呼样。
装茶叶罐的盒子是从另一个礼盒里拆出来的，沈墨觉得原本的两罐太普通，从好友那要了两罐好茶重新塞进去。
那家伙聪明劲都用在耍无赖上了，送礼只会有什么好东西都拿出来，这些东西拿完他本来东西就不多的家更是空空荡荡，但他也乐在其中。
“哟，明前龙井……”纪怀儒惊讶，“你这朋友，身份不低吧？”
“……”
沈墨你跟谁要的茶！
纪凌空揉了揉眉心，有些后悔听见外面的吵声时自己没当回事。
“应该还好，我领导也喝这个……”纪凌空转移了话题，“看看另一罐？”
纪怀儒把手里的茶罐重新装好，拆出了另一罐。
“六安篮茶？”纪怀儒闻了闻，“还是有些年份的陈茶，你从哪认识的这朋友？”
他知道自己这孙女有出息，但还真没想到这么有出息，连以前的皇室贡茶都有人送。
“……快十年的老同学。”纪凌空站起身，“爷爷拿着喝吧，我去厨房看看。”
看着她飞速离开的身影，纪怀儒的视线了落在了茶几上的礼品袋上，想起了停在不远处的那两卡宴。
他的宝贝孙女不会被气得真去找对象了吧？
哎哟，都说了缘分到了自然就来了，怎么就非得逼孩子呢！
厨房里的动静很杂，但纪凌空依旧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飒飒明年才二十五，而且事业很成功，本来也没必要这么着急。”说话的人是她亲哥纪凌宇，“我记得你们给她起名的时候说的是想让她拥有属于自己的天空，不被束缚，现在又为什么非得要让她嫁人呢？”
“晓雅二十二岁的时候你们就领证结婚了，飒飒过了生日就二十五了，虚岁就二十六了，都奔三了，能一样吗？”妈妈林静仪焦虑道，“她现在事业都这么成功了，再拖一会能配得上她的就不多了，我也不是非得给她安排相亲，但是她感情上哪有半点消息？”
“妈，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嫂子张晓雅笑着打断，“我跟宇哥还算早恋呢，我跟他谈拿回才多大，都没成年，您要是那时候就知道了估计还得棒打鸳鸯。”
“你们跟她就不是一回事，我都不说她带一个回来给我看看了，哪怕是让我知道她有个看得上的也行啊！”
“缘分到了就有了，她都不急你急什么？说不定她本来就有喜欢的人。”一直没说话的爸爸纪文博劝着。
“你说得……”
纪凌空把围巾拉开了些，手扶着门框，幽灵般出声：“爸爸说对了。”
回到厨房，纪凌空被分配了洗菜的活，林静仪在她旁边择菜，按照习惯，他们会把明早需要的菜在做晚饭的时候稍微处理一下，这样明早就能省去许多事。
林静仪择着菜还不时看她，视线直白，纪凌空停了手。
“妈，你想说什么就说。”
林静仪见状立即开口：“我知道你不乐意我管你，你从小到大都这样，有主见，有远见，但是好男人在市面上是不流通的，拖得太久就只能捡别人不要的了，我这是为你好。”
“男人是什么商品吗？什么流不流通，捡不捡的，你当是早晚市抢菜呢？”
菜都处理得差不多，其他人都被林静仪赶去陪老爷子了，现在厨房就只剩她们母女，纪凌空也懒得再装样子。
“我这么优秀的人都没对象，肯定还有优秀的人没对象啊，如果月老真给我牵了红线，被截胡了也是神仙的问题。”纪凌空不在意地说。
“你强词夺理！”林静仪瞪她。
纪凌空无奈：“我真有喜欢的人了。”
“多大了？现在在做什么？姓什么？家里怎么样？”林静仪停了一瞬，“男的女的？成年了吗……”
“妈——”
眼见着问得越来越离谱，纪凌空无奈打断。
“男的，二月份满二十五，画画的，姓沈，家里挺有钱的。”
“长得怎么样？人家是不是有对象啊？”
“……我的道德水准在你心里这么低吗？”
“你说的什么话，你不是没对象吗？你不跟他谈总不可能是他不肯吧？”
“……”
“行了，我把后面的相亲都推了，但要是亲戚那还有人说你自己解决。”
“好的，妈妈。”
“现在知道喊妈了？”
“妈妈我爱你。”
“……”
不是说纪凌空从来都不撒娇，而是在吵过架之后，她这个倔脾气女儿无论如何都不会态度软化成这样。
林静仪退开一步，上下打量着她，艰难开口：“你是我女儿吗？”
“……”
“你吃错药了？”
大伯和姑姑都早已成家，除夕夜向来都在小家团聚，大年初一时才会一大家子一起，所以今晚吃饭的就只有他们六个人。
“这次里面包了金豆子，看今年谁的运气最好。”纪凌宇把饺子端上桌，身旁跟着的张晓雅兴致勃勃地开口招呼。
“金豆子？”纪凌空坐在桌边，歪着脑袋纳闷，“玉米还是咸蛋黄？”
张晓雅不服气地拍了把她的肩：“就你聪明。”
“哎呀，爸妈在看着肯定不让放，这我还是知道的。”纪凌空笑眯眯的，张晓雅只比她大不到一岁，两人的关系向来要好，开点小玩笑，互损一下很正常。
“忘了上次崩牙了？”纪凌宇跟着笑。
早些年纪家是有这习俗的，但自从张晓雅吃到小惊喜硬咬把牙磕掉一小块就再没往饺子里放过金属。
“好啦，坐下吃饭吧。”他轻轻揉了揉张晓雅的脑袋，拉着人在餐桌旁坐下。
“飒飒真的有喜欢的人了？”众人动筷，吃得差不多后张晓雅放下筷子。
家里聚餐摆了酒，是去年纪文博的学生送来的礼物，说是自己家酿的，他就喜欢好吃好喝的土特产，收得毫不客气，虽然在那之后被这个学生的论文逼得大半夜找纪凌宇诉苦，但这口喝的也没让他说出什么重话。
“真的。”纪凌空抿了口酒，笑得漫不经心，“嫂嫂也不信？”
“哪有，就是觉得妈这嘴太灵光了。”
张晓雅笑眯眯的给众人扔了个炸弹，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你怀孕了啊？”自己说了什么林静仪当然记得一清二楚，她最快反应过来，“真的假的，几个月了？这是好事啊！”
众人脸上也都染上了喜色：“双喜临门啊，好兆头！”
纪凌空眯了眯眼，打量着她今天的穿搭，了然道：“肯定过了三个月了。”
“应该快四个月了，过了这么久二人世界了，我想着生个孩子看看，毕竟我长得这么漂亮，你哥也这么帅，生出来肯定是个高颜值。”
“那肯定。”纪凌空说，“感觉怎么样，会不会吵你啊？”
“好像还行，但早反应该差不多了，就看以后怎么样了。”
“那工作就要小心了，满三个月也该跟公司说了……”
纪怀儒看着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场景，终于放下心来，昨天那场景再来一次他是真受不了，现在知道孙媳妇有了身孕，孙女又有喜欢的对象，心里自然高兴，但那卡宴……
他想了想还是放下心来，孙女从小到大都是自己选路自己走，到今天事业有成，他们提供的帮助少之又少，她能照顾好自己，也肯定能选择真正适合自己的人。
“孩子们都回来了，明天文渊和文雅他们来赶早饭，悦悦也是，到时候让她告诉你一些要注意的地方，她才生完小孩半年……”
餐桌上的聊天声继续这，纪凌空面带笑意地听着，不时回上几句，但一家人也有很久没见，要说的话实在太多，两个男人趁着女人们聊得起劲把餐桌收拾了又把厨房整理好，三个女人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不时还有纪凌空的辩证声和纪怀儒的乐呵声传出。
“飒飒明年能带对象回来了吧？”眼见着老婆说话声放慢，纪凌宇上前扶人，而后毫不犹豫地把话题引到了纪凌空身上。
“啊？”聊小孩聊得好好的又被扯进话题中心的纪凌空茫然了一瞬。
“是哦，明年能成吗？”众人的视线再次聚集在纪凌空身上。
纪凌空默然：“嗯……等确定下来了我回和你们说的。”
桌面上的手机亮起来，一条消息蹦了出来，即便内容和头像被屏蔽，纪凌空好像也知道是谁发的消息。
察觉众人的视线与自己一同移动，张晓雅更是露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纪凌空讪讪地拿起手机：“我先回房间了。”
人名好多，好多人名，我的脑子要打结了
所有在后续聚会中出现的，不在这的，都可以使用亲戚自动替换
过年人真的好多，写完女主家的还有男主家的，想用代号发现会更乱[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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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交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