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将领手上都或多或少有兵权,他们应该也很清楚,这就是他们立足的资本,怎么可能会轻易地交出去?
时逸疏继续说道:“人生如白驹过隙,生老病死不过眨眼之间的事。人人都畏惧生老病死,但是这又是不能避免的事,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是想要多积累钱财,令子孙不至穷苦罢了。行军打仗又艰难,难免会出个意外,诸位爱卿都是朕的故交,朕并不愿意看到那一幕。朕想着,不如释去兵权,购置良田,为子孙积累些金银财宝。自己也可买些上好奴仆,在家饮酒享乐,又可去看万里河山。多年之后,朕还能与爱卿们把酒言欢,这岂不是极好?”
时逸疏看着众人,虽然他的脸上是笑着的,但是眼中却没有半点的笑意。
紧接着,就是一阵的死寂。
“陛下尚且年幼,末将恕难从命!”
听到了这句话,时逸疏脸上的笑意反而更大了,他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看向说这话的人,嗯,手上握的兵权不大不小,是莫休然一派的。
时逸疏装模作样地问道:“为何?”
那个将领以为他要松口,急忙说道:“陛下年幼,行军打仗这事想必并不熟悉,末将愿意为陛下鞍前马后!”
时逸疏勾了勾唇,似笑非笑,“苦了你了。”
那个将领才刚刚松了一口气,时逸疏就继续说道:“如果真的需要你,朕自然会给你暂时使用兵符的时间。兵符,也是一个烫手山芋啊!爱卿不如释了兵权,若是爱卿之后还想出征,朕自然能让你带兵。”
那个将领一口气憋着,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陛下!”另外一个将领说道:“微臣手下的兵已经跟了微臣很多年了,微臣舍不得他们。”
时逸疏坐直了,缓缓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舍不得?还是舍不得这兵权?还是舍不得放弃斗倒了朕之后可以拿到的好处?”
他这句话说得很直白,那个将领直接被吓得跪在了地上,“微臣不敢!”
“哦?”时逸疏笑眯眯的,“你这是明面上说人话,暗地里做鬼事?”
他拍了拍手,他的身边突兀地出现了一个人,恭恭敬敬地把一叠东西交给了他。
那些将领的神色变得更加凝重了,这个屋子里竟然还有其他人吗?
时逸疏直接把手上的那叠东西扔了过去,“自己好好看看。”
那个将领颤抖着一双手,捡起了那叠纸,上面赫然是他和莫休然的关于如何斗倒时逸疏,以及之后自己能拿到多少好处的信件。
时逸疏又拍了拍手,另外一个人出现了,手上拿的一叠纸,比之前的更厚。这一次,时逸疏就摆了摆手,“直接给他们拿去吧,这些东西脏,朕不想碰。”
那个暗卫走到那些将领面前,把那些纸全部交给了他们。
将领们脸都白了。
上面的要么是他们的信件,要么就是他们暗地里贪污的罪证。
时逸疏懒懒散散地说道:“本来呢,朕也不想破坏和诸位爱卿之间的关系,不过,爱卿们似乎并不理解朕的良苦用心。”
他又拍了拍手,外面竟然有人推进来了一个火盆。
时逸疏说道:“如果爱卿愿意按照朕之前说的做,那么这些事情就既往不咎,朕自然会给爱卿们足够的钱财。”
打一棒子再给一个甜枣,这手段确实了得。
温砚溪赞许地看着时逸疏,没想到他竟然有这样的手段。
时逸疏继续说道:“当然,如果诸位爱卿不想的话,那么朕不介意强抢,不过那个时候,爱卿们就拿不到这些钱财,还要去天牢里做客了。”
有一些将领显然是被逼急了,口不择言,“陛下陛下如此绝情,就不怕吾等……造反吗?”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极轻。
时逸疏拍了拍手,“嗯。”他依旧很轻松,“朕既然敢明面上跟你们说这件事,你们说,朕到底害不害怕呢?你们知道朕的身边有多少实力高强的暗卫吗?你们知道父皇给朕留了多少的人吗?朕既然敢这么做,当然就是能够镇压你们手底下所有的兵!”
最后一句话,时逸疏说得掷地有声,他随手就把酒杯砸在了地上,“你们到底交不交兵权?”
没有人说话。
时逸疏也不急,冷冷地看着他们。
暗卫又拿上来了一个酒杯,他也没倒酒,就在手里把玩着。
“陛下,微臣愿意上交兵符。”突然,有一个将领说话了。
时逸疏眯了眯眼,“善。”
看到有一个人做了出头鸟,其他的几个犹豫不决地也匆匆表了态。
时逸疏继续把玩着酒杯:“打算交兵符的,可以自行离开。”
听到他这一句话,更多的将领表了态,匆匆离开了。
开玩笑,天知道这个房间里面到底埋伏着多少人?
但是,在那些人离开之前,时逸疏还是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朕知道诸位爱卿的不易,明天早上早朝的时候交就可以了。哦对了,父皇曾经给朕留下了一些好东西,爱卿们可能也会感兴趣。”
还能有什么好东西?
不就是先皇留给你的兵吗?
将领们是真的不知道,除了京城禁卫军和其他几个地区的兵之外,时逸疏竟然还有其他的,看起来数量并不算少的兵。
不过,他们并没有怀疑这句话的真假。
时逸疏今天敢这么做,这就说明他一定有底气,手上一定握着相当数量的兵
他们手下也确实有兵,但是基本上都不在京城,最多也只是护卫而已。真不见得玩得过时逸疏。
至于他这话到底是不是骗人的?
一个皇帝,为什么要用这么险的招数?
如果他们真的被逼到了狗急跳墙,死的不还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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