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说话的声音很小,妇人年纪偏大,耳朵有些不好,什么都没听清,只是絮絮地嘱咐她。“现在这边什么人都有,乱的很,你不要往这里跑。你家大人呢?我送你回家去。”
小姑娘笑眯眯道:“不啦,我没有关系的。”
说完快快乐乐地跑掉了。
妇人喊了她几声没有喊住,叹着气回到了自己的摊子跟前,锤了锤酸痛的肩膀。
她锤肩的时候,一个人蹭着她走了过去。妇人转头看了一眼,只看到一个背影,半天才想起来这是城中一个泼皮闲汉。
等她想起来的时候,这人都已经把刚刚走掉的小姑娘堵在巷子里了。
他平常就经常做些拐骗孩子的事,刚刚看热闹的时候看到这小姑娘长得可爱,心中已经起了恶念,想要将她卖掉赚上一笔钱。
虽然不久前才有一批倒霉鬼撞上名为周无畏的铁板,但是……
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周无畏呢?
还不是弱不禁风的妇女幼童多?
这人思忖着自己没有招惹周无畏,已经不同于那个被阵法拦住的笨蛋,是个机灵的聪明人了。他带着笑容走向巷道中的小姑娘,伸手准备将她绑起来。
那小姑娘被堵着也完全不惧怕,嘻嘻笑起来。“我本来以为我就够笨啦,没想到有人比我还要笨,这样一想真叫人开心。”
准备绑她的人脸色怪怪的,被她这一番话给弄的心里七上八下,觉得这小孩子不像是个正常人。
该不会真的踢到铁板吧?
应该不会的,概率哪有那么高啊?
不会的不会的,就是移动的铜板而已。
一边安慰着自己,想要贩卖小姑娘的人一边用绳子绕住她的手。那小姑娘仍然笑着,饶有兴致地看着手上的绳子。
“你想用这个绑我?”小姑娘歪歪头,“这可不行,这样的话岂不是我一动手它就碎了?就像……”
她双手往外一挥,结实的麻绳登时断成三四五六截。
她笑道:“就像这样。”
试图绑她的人骇然,脑中一片空白,拔腿就往外跑。没跑出两步,就感到腰上一凉,被不知什么东西捅了一个对穿的洞。
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又伸出手去抓那个小姑娘,嘴里虚弱地喊着饶命两个字。他用手指揪住对方的裤脚,却没有什么力气了,全凭身体的重力无意拉掉了对方的裤子。
“男……男……”性命垂危的人从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连句囫囵话都没说完,就彻底断了气。
笑容可爱的小姑娘……小男孩丢开他的手,把自己罩在裙子下面的裤子重新拉了上去。
“唉呀,这次系的太松了呢。”
他把衣裙整理好,蹲下身托腮看着已经死掉的人。“看起来真穷……不过先对付一下吧。”
他高高兴兴地笑起来,用手在死去的尸体上四处摸索,找出了尸体上所有值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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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试图袭击周无畏的人名叫赵立,已经将他押入牢狱了。”
“大人!长云街上又有人想对周无畏出手,这次被打成了一团肉泥!”
“大人!周无畏居住的客栈附近发生了命案,有个泼皮被杀了!好像不是周无畏动的手,我们整理了线索,怀疑赤焰山林小花来我们这里了!”
“大人!”
“大人!!!”
“大人呐!!!!”
没有一个闲着的披甲卫们个个愁眉苦脸,呼喊大人的声音充斥了整个厅堂。
今日是披甲卫注定不能清闲的一天。
按捺不住想对周无畏出手的人一个个冒出头来,更多听了假消息动身而来的大鱼盯着前面探路的棋子,隐藏在城中暗处。
暗流汹涌。
他们这些负责定海的针被水流卷的很辛苦,对制造谣言的人充满了怨念。
如果不是她无中生有造谣生事,也不会惹来这么多麻烦人物跑来这座城。
如今那个人想害的周无畏还没有怎么样,被人用马车接着去鉴赏宝剑,他们先快要累劈了。
“大人……”一名披甲卫愁眉苦脸道,“不如我们去把那个造谣的女人抓起来,枭首示众澄清误会吧?”
一团火窜到这名披甲卫脚下,瞬间将他卷了起来。他护体的灵力被火焰攻破,火舌卷上了他的手臂。好在用火的人并不真想将他杀死,只是用火卷了他一下,就挥手散了那猎猎燃烧的火。
被烧的披甲卫龇牙咧嘴地蜷成一团,不敢说话。
那位和周无畏打过交道的披甲卫首领气的直笑,“现在清醒点了没有?我快要怀疑你脑袋里装得不是脑,是浆糊。”
被烧的披甲卫不敢还嘴,十分委屈。
他的大人道:“那个造谣的女人是凡人,披甲卫不能亲自动手干涉她的事。”
“再者说,现在澄清那谣言已经没有用了,那些贪欲熏心的人只会以为我们欲盖弥彰。这场麻烦我们是躲不掉了,打起精神来做事,加强各处的巡逻。”
害虫混进城里,暗中窥伺着周无畏。这段时间内他们不会向周无畏动手,但不意味着不会向城里其他的人动手。害虫到哪里都是害虫,总会寻找猎杀的对象。
不是周无畏,就会是普通凡人,甚至是修为低下的修士。
比如刚刚那个疑似对凡人动手的赤焰山林小花。
被烧的披甲卫长长叹了口气,愁云惨淡。
而与他们这边不同,被人用马车接走的周无畏被接到富丽堂皇的府邸之内,下车时有仆人专为她铺开了长长的绒毯。
还有两名玉雪可爱的小童挎着花篮,篮中盛满花瓣与珍珠。他们用小手抓出一把又一把,在两边高处飘洒。轻盈花瓣随风而舞,珍珠落地如雨坠天。
在凡人眼中奢靡已极的景象,在邀请周无畏的望族子弟看来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低下东西,和彩纸没什么区别。
实在是他拿不出配得上周无畏的东西,才只能如此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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