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山派男弟子头脑嗡嗡作响，马上就想往回折。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走，我要回去救师姐！”
几个年纪垫底的师弟师妹都不知所措地想要跟着他走。
一名年长的羽山派女弟子喝住他，“站住！”
羽山派男弟子一下停下了。
那名女弟子咬牙道：“你现在回去有什么用，你打得过能杀得了那魔头的人吗？不过是白白浪费师姐的一番苦心。”
说完她又声音放柔安慰，“何况……师姐的情况也未必就危险了，这些丫鬟临走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出来不是吗？那个‘周无畏’还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现在回去，才是给师姐添麻烦。”
她说话有条有理，虽然急切，却未被冲昏头脑。男弟子听完反驳不出一句，下意识就听从了她的话，将她当做主心骨。
“那……那现在怎么办？”
那名女弟子道：“走之前师姐说让我们去最近的门派安顿，这其实就是最好的办法！同为正派，他们一定不会坐视不理。长老们出手，比我们可靠一万倍！就算……就算长老们不想插手，至少也会留我们到师门长辈来接。咱们自己的长辈，总不会不管师姐的！”
羽山派男弟子不放心：“那在这之前……”
女弟子摇头，“只能等，我们去了又能帮上什么忙？打草惊蛇，反害了师姐！”
羽山派男弟子还想说什么，最终是没说，他实在是找不出一条可以解决问题的方法。急到最后，只能恨自己太无能，太弱小。
只盼师姐还没有暴露，能安安全全等到师门长辈来援。
羽山派男弟子闭上眼，眼眶通红。
……
千里之外，周无畏和羽山派师姐相对而站。
出了鞘的两把剑沐浴在微风之中，在厮杀没有开始之前，连剑的寒光看起来都是温柔的。
羽山派师姐问：“你什么时候发现我发现了的？”
周无畏回答她：“从一开始。”
羽山派的这位师姐骗过了丫鬟们，也骗过了自己的同门，却根本没有能骗到周无畏，哪怕只是一瞬间都没有。
羽山派师姐一愣，然后苦笑，“原来你早就发现了……”
周无畏幽黑的眼瞳映着羽山派师姐略显狼狈的身影，“那个被你掌掴的女孩子，她叫月珠。她想告诉你，我不是我。”
“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又要我拔剑……我恐怕是走不了了吧？”羽山派师姐叹气，“既然如此，我也想死个明白。你既然不是你，那你是谁？”
周无畏声音不带一丝疑惑。“我就是我，周无畏。”
羽山派师姐一脸茫然，被周无畏搞得很懵。
“我不明白。”羽山派师姐道。
周无畏回答：“她以为我不是我，但其实我就是我。”
羽山派师姐：……
一点都没有听明白呢。
周无畏没有再继续解释下去，而是道：“出剑吧。”
羽山派师姐却并不怎么想出剑，在一个能一剑杀掉魔头的人眼前卖弄剑术，无限等同于自杀。
羽山派师姐道：“既然你就是你，为什么不和她们解释清楚呢？误会解开了，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然后，她也不必在这里和这么危险的人物打生打死了。
周无畏：……
周无畏摇头：“解释不清。”
即使是她自己，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变成一个用剑高手，更说不清那些丢失的情感都到了哪里去。
“假如我是她们，我也不会相信我是我。”
羽山派师姐嘴里发苦，“如果事情是真的，总有办法可以证明，我们不必非得打。”
同时她脑海运转的飞快，心想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周无畏既然没法证明自己是自己，丫鬟们肯定不会相信她，还会想要找到‘真正的那个她’。
这对周无畏来说绝对是麻烦。
但是……
“为什么不拦住那些丫鬟，反而拦住我？”羽山派师姐问。“你和我打一场，又能改变什么呢？”
这是她最费解的地方。
认为周无畏不是周无畏的人又不是她，周无畏放走那些丫鬟留下她……有任何用处吗？？？
想要断绝掉麻烦，该留下的不是那些丫鬟们吗？
该堵住的，难道不是那些小丫鬟们的嘴吗？
周无畏道：“是你让她们走了，自己选择留下。”
羽山派师姐：……
羽山派师姐无法反驳，周无畏从始至终没有特意要求她留下过，是她自己留下的。
……
……
……
师姐无话可说。
半晌，她才找回了自己的语言。
“我本来以为，如果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我的师弟师妹们就一定走不了。”羽山派师姐叹气，“但现在我才发现，你根本不在乎。你可以放那些丫鬟走，更可以放他们走，也……可以放我走。”
在羽山派师姐以为自己瞒过了周无畏时，她很惧怕周无畏，认为这是个秘密暴露后会给她带来莫大危险的麻烦人物。但当她发现自己从没瞒过周无畏，她反而相信周无畏，相信周无畏说的话都是真的。
不然周无畏大可以把她们都留下，然后像杀掉魔头那样，把他们一个一个杀的精光。
周无畏却对着充满希望的羽山派师姐摇了摇头，“你拔了剑，就不能这么走。”
羽山派师姐的笑容有些僵硬，“是你要我拔剑的，我并没想主动挑衅。”
“不错，是我要你拔剑的。”周无畏的目光落在羽山派师姐的剑上，冷漠的眸光竟投出一股奇异的热度来。“但你拔了剑，就不能后悔。”
“现在你再想走，就必须得和我打完这一场。”
羽山派师姐：……
她现在只想回到一刻钟前，抽傻傻的自己一巴掌。
ooc小剧场
羽山派师姐：你什么时候发现我发现了的？
周无畏：禁止套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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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