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暮将头绳还给临丞,他接过,又套进手腕,红线与黑色交映。
宋阳拿着手机翻找附近的美食,看中了一家火锅店,“今晚就我们五个人哈?那我订了。”
“嗯嗯。”
几人邀约出去吃火锅,毕竟冬天和火锅最适配。
不知道张颖耳朵怎么那么尖,宋阳刚下好单她就蹭过来了。“悦悦,听到你们要去吃火锅,能不能带我一个啊?我也好久没吃了。”
“呃……是宋阳点的,你问他吧。”苏悦赶紧甩锅。
宋阳发现张颖最近总是有意无意地想靠近他们的小团体,是何居心一眼明了,他对这种人向来口直心快。“不好意思,这家今天只有五人餐,我们人刚好够,下次吧。”
张颖又灰溜溜地走了。
苏悦见不得她那可怜的模样,忍不住吐槽:“我真搞不懂她,每次都说得那么明显了还非要凑上来,喜欢她的人那么多,跟谁吃不是吃。”
“她想吃的,不止是火锅吧。”宋阳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临丞,临丞不作反应。
“那她纯属做梦了,临丞满眼里除了暮暮没人了。”
在做题的温时暮听到苏悦喊她,“什么?”
苏悦见她一脸呆萌,忍不住上手摸摸她的头,“没事儿,继续学习吧。”
下课时候,几人出了校门。雪还没开始融化,深冬凛冽的风呼啸不止,每一阵都是刺骨的寒意,温时暮缩了缩脖子试图躲藏寒风,临丞将脖子上的围巾摘下来套到她颈上。
“戴好,别摘下来了。”
其实在教室时候,临丞就送给她一匹围巾,是卡其色的,只不过她怕别人说闲话就没戴。而出来自作自受的发冷,他也没责怪一句。
火锅店里人来客往,挑了处角落的位置,安静些。
“你在这坐着,我去给你调蘸水。”
温时暮点头,临丞和宋阳两人刚走,一直沉默的吴茉玉终于忍不住质问她:“你现在和临丞啥关系?”
“就朋友啊。”还是一成不变地回答。
吴茉玉不甘心,又问苏悦:“悦悦,他两咋回事?临丞对她这么好我就不相信只单纯是朋友。”
“应该是,友情以上恋人未满吧。”
“没和你们一个班,我竟错过了好多八卦。”
“没事,我转给你听。”
两人叽叽喳喳地开始交换八卦信息。
宋阳调好了蘸水,见她们聊得正欢,他也很开心。自从吴茉玉加入这个小团伙之后,越来越放得开,逐渐展现她的真实性格,哪怕是八卦和傲娇都是外人所看不到的。宋阳都很开心,他觉得这样就是离她更近一步了。
“刚开始我们还没分科的时候就在一个班,我隐约也知道张颖的事,那时候也经常有男生为了维护她而和班上女生大吵。”吴茉玉喝了一口梅汁,又说:“但我没想到她现在居然还想把主意打到临丞身上。”
“对啊,我们……”
左边是临丞在给温时暮夹菜,右边是两位女生在八卦。宋阳坐在中间一脸生无可恋,“毛肚都老了你们两还吃不吃了?”
“吃吃吃!”
临丞拉了张抽纸给温时暮,“辣不辣?要喝什么我给你点?”
“不辣,喝水就好。”
回去的时候,五人身上全是火锅味。
吴茉玉搭在温时暮左边,苏悦靠在右边,三人报团取暖,两男生走在后面。
“真希望我们能一直这样下去。”没有学业压力没有成人压力,相邀着一同踩雪直到永远。
吴茉玉捏着温时暮脸颊,“暮暮,临丞对你真好,可不能让别人抢走啦!”
苏悦拍拍胸脯,“放心!我会帮暮暮的!”
温时暮笑出声,其实是笑她们处于年少的天真。谁都会变的,没有谁对谁好就是一辈子,人总会走茶也总会凉,这是温时暮很早之前就懂的。所以她从不奢求谁为她停留,哪怕今天跟她说喜欢明天消失不见,她也不足为奇并且淡然接受。
悲观又现实。
至于临丞,随缘走吧。
平安夜的时候,苹果的价格总是比平时高出很多,温时暮在校门口卖水果的商贩那挑了五个又大又红的,也没精包装直接送给他们。
“外面苹果这么贵,你还有生活费吗?”
见临丞桌上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苹果,温时暮直接塞到他怀里,“有的,不用担心。”
温时暮也收到了一些平安果,愁着怎么吃得完。下晚自习的时候就被临丞用一个袋子连同他的全部摞走,除了温时暮送给他的那个,其他的全送人了。
回寝室的时候,在楼道处遇到了郑友,还有另一位女生。
听到声音,温时暮没过去,隔墙听到他们谈话。
“你最近怎么没去找十班的温时暮了,找我干嘛?”
“人家清高得很,哪会理我这小人物,还是莉莉你可人。”
画面兜转,回到温时暮前世20岁。
“你是不是不想负责?”
郑友面上不再是往日的体贴,轻佻着眉说得轻描淡写,“其实我一直喜欢的都是温时暮,所以不可能跟你结婚的,你自己识相点可别轻易把人生葬在我这。”低下眼看了女生肚子,“什么该留不该留你自己想清楚。”
温时暮从没觉得郑友喜欢她,这个不过是他为自己渣而找借口,他甩开那些女生的同时还不忘给她带来麻烦。有些恋爱脑的女生不会找自身问题找郑友问题,反而找温时暮麻烦,说是她做了第三者,其实她自高中毕业之后就没郑友联系。
“你谈个恋爱把脑子谈没了吗?”温时暮生气起来说话也是不留情面,转头就把郑友骂得狗血淋头,“你自己浪别扯到我!真是有病!”
无论前生今世,郑友还是一点都没有长进。
“怎么了?没事吧?”
转头面对临丞,她回归现实。“没事,我们走吧。”
又是一轮期末考试,温时暮按着临丞给她制定的学习计划学了一个学期,期中的时候成绩有所提高,期末也不能失常。
她装好笔,准备去考试,临丞抱了个暖水袋给她,“我已经充好电了,你手容易冷,抱着要好一点。”
“没事,尽力发挥就好。”
“好。”
考完试就放寒假了,老家里有爷爷,村里家族大,友邻多热闹。所以温时暮一家每年都要回老家过年。
为了平日来往方便,温荣华贷款买了一辆皮卡车,也不大刚好容得下一家五口。得亏之前有临丞带着她坐了几次车,她已经克服不少,没那么害怕了,也没让家人看出端倪。
宰猪、做年粑、贴对联都是过年必不可少,爷爷不待见母亲,母亲似乎是不想与这个家有联系,从早上到天黑都待在房间里不管不问。
所以是温时暮忙前忙后地做着后勤,等到结束得到休息已经是吃过年夜饭之后了。
温时暮知道肯定会有争吵,每年如此原因不一,所以她每刻都梦回前世,提着心等着爆发,连预防都做不了。
果然,守岁期间,全家围坐着,你一句我一句地开始发生冲突。温荣华指责王叶没有母亲担当,大事小事都让女儿做,王叶则边哭边翻旧账,爷爷劝解两句见无用也回房休息。
温时暮也没管,任由他们吵,只要不动手她就不想出面,劝解这件事她曾经做过无数次,没什么用。等两人吵累了,王叶跑去门口漆黑角落哭,温荣华醉醺醺地上楼睡觉。
既然两人都过得不如意,分开岂不是最好?可他们往往都是今天吵明天忘了,再下次争吵又提出来吵,往止不休,没有意义。
到零点时,各家各户都燃放烟花,温时暮烧茶供奉好,让弟弟去放了鞭炮。烟花落尽最后一刻,她在五人组里发了个红包和祝福后关了手机。
不知从多少年开始,她每年过年都是如此,只有争吵,没有阖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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