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说药肯伤生,丘壑自风流

汉克森比四象小五岁,比莘落落大两岁,玛丽跟莘落落同岁。安纳塔和申屠棣跟四象同岁。

四象的母亲早年去世,父亲老国王卡库姆续娶了第三大家族布勒家族的迪文卡。布勒家族之所以成为第三大家族,完全是因为这段姻缘关系,所以布勒家族的崛起,只是近五年迪文卡做了王后之后的事情。

卡库姆跟迪文卡早有婚外情二十几年,两人育有一儿一女,后来都入了家谱。

虽然新晋的迪文卡王后十分美艳,但她的两个孩子汉克森和玛丽都相貌平平,而且资质极为平庸,比卡库姆第一任王后的两个孩子,也就是四象和丽莎差了不是一点两点。

汉克森一头栗色头发还蛮惹眼,只看背影同样身材高大。只是他的五官各自为政,除了鼻子大一点,也看不出大毛病,不知怎回事,那些五官一起凑在这张脸上,就显出一股说不出的猥琐不磊落,看女人尤其难掩好色下流之态。让莘落落觉得膨胀了卡库姆的某些缺点。

玛丽身材也十分瘦长,脾气有些孩子气,她生了黄色头发,还有黄眉黄睫毛,五官淡淡的,似乎一张淡染的图画,让人只想提醒画师,突出一下色彩。她似乎拓宽了母亲的有些瑕疵。那些瑕疵在她母亲身上,本是很有特色的点缀。

他们都没有他们的母亲,那位迪文卡王后出众。

迪文卡王后想撼动四象的王储地位,推自己的儿子做王储,多年来毫无建树。甚至导致四象的声誉从一开始的声名狼藉到后来的如日中天,出现过山车样的变化。完全是他们自己作的。

汉克森实在不争气,毫无所长,学习成绩一塌糊涂之外,到处惹是生非,据说还让曼尔狯家族的一名女孩怀了孕,又不想要那个女孩子,两家为此结下仇怨。

作为生日晚会当天的主角,再加上碧落城公主的身份,莘落落格外引人注目。但是她认为那晚真正的主角应该是四象。所有与会的年轻人都在围着四象转。四象一举一动,一笑一颦,无不牵涉全场的注意力。

显然,四象回国两年,重新建立了自己的权利中心和威信。莘落落认为这是了不起的成就。四象如果不跟她细谈,她当然也不问。

莘落落注意到安纳塔一直跟着四象,她长的非常高大,比四象矮不了多少,模样也十分美丽时尚,一双眼睛自始至终盯着四象。那副神态,跟儿时几乎没有区别。不过莘落落认为,她很执着,她的**在她的脸上一览无余,却依然不聪明。

看到安纳塔,莘落落就想起四象的妹妹丽莎。莘落落跟丽莎是好朋友。只是此时丽莎已经远嫁南箕国。

四象陪着莘落落跳了两轮舞,就被安纳塔缠上了。不过莘落落也没闲着,男孩子们开始轮番请她跳舞,忙得不亦乐乎。

四象先跟安纳塔密切交谈了一阵,两人又跳了几圈舞。后来四象又开始跟其他女孩子跳。想跟他跳舞的女孩也排着长队。

四象偶尔会扫一眼莘落落。两人都很忙,只能靠眼睛远远望几眼。

排队请莘落落跳舞的队伍,最后剩下两人,一人是汉克森,一人是申屠棣。其他人都被此二人驱赶到一边,似乎其他人也没人敢跟他们争。

申屠棣风度翩翩,但做事情从来强硬又讲究手段。莘落落从小就对他的狡猾有所认识。申屠棣是有头脑的人,莘落落甚至认为他比四象还要富有心机。所以她跟申屠棣的接触浅笑委婉,小心而有礼貌。

汉克森一身的赖皮相,他毫不掩饰对莘落落的垂涎,色迷迷的盯着她的胸脯和项链,不知廉耻的抚摸莘落落的柔荑。莘落落开始有意回避他。

申屠棣看出了莘落落对汉克森的烦恶,他公然从汉克森面前带走莘落落:

“对不起,公主殿下需要休息一下。”

然后却带着莘落落重新跳起舞。

“申屠公子您这样做,太明显了吧。”莘落落不由笑道。

申屠棣只管带着莘落落跳舞,对莘落落的问题也笑而不答。他一如既往的不多言语,用行动说话,莘落落也无法判断他的观点和态度。

汉克森比申屠棣高大,却似乎有些怕申屠棣,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恐怕以前吃过申屠棣的亏。

莘落落感觉蛮有意思。

莘落落跳舞有些累了,申屠棣建议两人到阳台处站一站。他端了一杯饮料给莘落落,两人走到阳台上。

弘地国的夏天比碧落城和元曜国都要凉爽,室外一点都不闷热。蛙声虫鸣中甚是幽静。

申屠棣跟莘落落谈元曜国:“元曜国比我们这里要热闹的多吧?我当年也想考去元曜大学,那里的自然科学水平最高。”

莘落落道:“我其实上学挺忙的,申屠公子您知道,医科比其他专业的课业要繁重,我的老师又是个工作狂,给我布置了一堆作业,我几乎没有时间到其他地方娱乐,甚至美食都没尝过几次。”

“公主殿下难道将来真的要成为一名医生?”

“我的老师是一名十分优秀的医生和学者,他的手术做的出神入化,研究思路独特有深度。我希望向他学习。申屠公子您现在都在做些什么?我知道您十分优秀,难道您有意到元曜发展?”

“弘地国物产极其丰富,是名副其实的一方沃土。我热爱这里,我不知道哪里比这里更适合我,这里需要做的事情很多,很多事情我都愿意做,只是需要选择方向。”申屠棣指指天上的群星,“我需要一颗星星。”

莘落落不由笑道:“这的确有些难度。”

申屠棣低头道:“说难也不难,说不难却十分难。”

莘落落依然笑:“申屠公子说话好有意思。您其实是指一个人,一个您愿意追随的人是吗?”

申屠棣道:“公主殿下果然聪慧。王子殿下实在有眼光。”

突然四象的声音响起来:

“申屠兄,需要一颗什么样的星星?自己找不到,我替你找,拖着落落可不合适。”

申屠棣以拳掩口,咳嗽一声,随即站直了身体。

四象走过来,一如既往把莘落落拉到身后,态度却是冲跟莘落落密切接触的男人去的,他一向如此,此时就是针对申屠棣。

申屠棣往后退了一步,态度十分恭敬,他低了下巴,完全是一副下级对上级的态度:“王子殿下莫要误会。”

跟小时候同四象起争执时的模样相比,更加明白自己的位置。

莘落落拉一把四象道:“哥哥,申屠公子其实一直在等你过来,我们只是随便聊几句。”

四象显然不明白她话中意思,但是他是十分聪明的人,立即凝神看向申屠棣:

“申屠兄,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有话直说,没必要如此拐弯抹角。”

申屠棣却一言不发,这人很沉的住气。

莘落落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哥哥,申屠公子心有天下,满怀抱负,是良臣,他在寻找值得付出的君王。”

四象瞥一眼申屠棣道:“是吗?我倒没看出来,我只看出来有个男人在围着你。”

莘落落气愤道:“哥哥,你在说些什么!”

申屠棣却随即身子一矮,单腿跪在了四象面前:“殿下说笑。我虽非殿下近臣,但也从小知道,殿下一直对公主情深,我又怎敢造次?怎敢生非分之心?我知道殿下不会怪我,但且容我解释清楚,还望殿下明察秋毫。今晚殿下忙碌,公主美貌令人瞩目,实在是有不良小人趁虚而入,令公主十分不快,微臣也只好以身犯险,为公主开解,这才令殿下误会。微臣绝无二心。”

莘落落面对这样一种局面感慨万分。一个男人跪在另一个男人面前,她没见过这个场面。

况且申屠棣在她所了解的年轻人中出类拔萃。

四象却依然在找茬:“这么说,倒是我误会了你!既然满怀报负,应该早就看出我目前的问题,你且说说,我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莘落落扭身想走,被四象伸手拉住,只听申屠棣道:

“殿下这些年在外游历,心智风采和手段都已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短短两年,就已经重聚弘地国人心。”申屠棣稍一犹豫,似下了决心,“殿下的问题,自然是全面执掌弘地**政大权,微臣知道,这当然是陛下的意思。但在微臣看来,有陛下的支持,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假以时日,无人可做殿下对手。因为无人拥有殿下的能力和魅力,更没有殿下重振弘地国国威的雄心和志向。殿下真正的问题,依然是女人问题。殿下魅力无限,各种女人趋之若鹜,今日见到公主,才知道怎样的仙女才能入了殿下的眼。但愿殿下能够坚持本心,不被邪魔魅惑。”

四象哈哈一笑,终于屈身扶起申屠棣道:“申屠兄,你净说实话!女人问题!你就没有女人问题?你也不小了,怎也没解决女人问题?心比天高,也别怪我误会你。男人怎么会没有女人问题!你是我好兄弟,我从来知道你聪慧多智,自小我就败在你手里。我以弘地国的国家前途为己任,你若能来全力助我,我定不会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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