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oc致歉致歉。】
“您好,请问需要些什么。”
木质玻璃门被推开的那一刻,挂在梁上的风铃摇出清脆的响动。穿着烟灰色衬衫的男人手臂处挂着同色西服,他没抬头,正垂眸单手在手机上打字,男人的声音带着低沉悦耳,“红玫瑰。”
“九十九枝…”
“不巧啊。”
店员说话的声音很好听,清越柔和,尾音轻轻扬起,带着些许的缠绵意味。“有红玫瑰,九十九枝需要提前预约的。”
迹部只觉得这声音耳熟,他把视线从手机移开,抬头去看。
穿着围裙的青年低着头,他头发稍长,随意掖在耳后,有些许碎发落在脸侧,这人正垂着眸子,拿着手里的剪刀剪着手里的花枝。
说不清是不是重逢,两个人起先都没抬头。
青年将剪刀放置在一侧,随意抽了张纸擦手,他抬头问道,“还需要什么……”
“呀,是迹部君啊。”
他头发很顺毛。迹部心想,不如以前的炸,此时安静的落在耳后和锁骨的位置,听话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以前同住时,这人要弄很久的头发。
青年眉细而长,似笔而描,笑起来时眼睑微阖下弯,很招人喜欢。幸村笑了笑,又问道,“是要表白吗?”
“这边短时间调不过来…”幸村的话还没说完。
“嗯,忍足表白。”迹部撇开脸,“员工表白却要老板来替他买花,很过分。”
幸村笑,“很紧急的话,直走左拐有另一家花店…”
“不是很急。”
“别的花呢。”迹部问,“别的花混扎也行。”
我与他有过段年少时的缪妄。
我与他性格相似,两个人都格外骄傲,要个体面的说词。
迹部捧着束卡布奇诺放在桌子上,忍足正坐在吧台前喝酒,迹部从他旁边坐下,“失败了?”
忍足面无表情道,“大少爷,我中午一点半的相亲,您现在送花过来呢。”
迹部没要酒,他一会有个线上会议要开,“你给我发消息时都快一点半了。”
“怎么没买红玫瑰?”
迹部看着那束卡布奇诺,轻哼了声,“我遇见幸村了。”
“…他带敬称喊我名字。”
忍足怔了怔,面色有些复杂。“这样啊。”忍足又想了想,把自己眼前摆着的金酒往旁边推了推,“还是我高攀了,这杯应该你喝。”
“我才不喝。”
‘哇,小景又生气。’
那像是一段妄念。
顶着红白球服盘腿坐在地上的少年扬着头笑,似乎又害怕把外套掉下去,毕竟这是某人刚披在他身上的。
他双腿交叠的地方放着网球,少年的脸色晕红,说不清是累的还是在太阳底下晒得。紫灰色短发眉眼总是矜傲的少年人,垂着腰拿着手里湿水的毛巾给他敷脸,然后威胁道,‘下次再这样,你就在这晒着吧。”
他们在十四五的年纪跟着前辈们打过一场U17的世界赛,后来前辈们走了,十七岁的少年人又登上了世界赛的舞台。
没人在前面顶着了,他们就成了前面的那批人。
太骄傲了,两个人都太骄傲了。
那时候被笼在外套下的少年含眸笑道,‘不要啊小景。’
‘我会超级难过的。’
今天那位年轻大满贯的得主回国。
作为越前的投资商,正好也什么要紧事的迹部,驱车去接人时,鬼迷心窍的,又往昨天的花店那跑了一趟。
门梁上熟悉的铃铛响动。
今天迹部没低头玩手机,他抬着头,映入眼帘的是个年轻的女生,她正抱着捧绣球,听见有人进来慌乱道,“您好,请问您需要些什么。”
九十度的鞠躬,将绣球折入怀里,迹部下意识蹙眉,心想道要是幸村在这,估计又要心疼。
“他呢?”
“啊?”年轻的店员不解的抬头。
“昨天…那个看店的。”
“我…我不太清楚先生,我是今天的临时工……”年轻店员又要鞠躬。
迹部撇开脸,“包束红玫瑰吧。”
“喔喔好!”
“玫瑰?不是买给我的吧?”
拿着ponta的青年眉宇轻挑,拉开后车门就看见了放置在后座的一捧玫瑰。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眉宇轻蹙,“坐前面。”
越前讶然,“不太好吧。”
“啊嗯?”
“最近网上不都流行副驾驶是女友专座吗。”越前坦然道。
迹部皱眉,“女朋友?啊嗯,本大爷没有。”
拿着ponta的青年手顿住,他缓缓阖上后车门。于是迹部听见旁边人传来的惊讶,“你和那位神之子,是还没在一起…还是分手了?”
年轻的掌权者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住,“…什么?”
说实话。
到这想起来那副画面,越前还是觉得震惊。U17集训营的大家习惯了在一块玩乐打闹,平时两个人亲近些…又或者别的什么。一般人不会觉得什么。
尤其是立海那位。
立海的那堆人没在嘴上说过什么,但你确实能看见很多轻微的细节,晴阴时身旁遮伞的,球包里被塞满的零食,杯子里没缺过的水…切原爱缠着,丸井缠着,那个欺诈师也爱待在他身边。
有什么过格的行为,在他身上又觉得理所当然。
迹部也很招人喜欢,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处事有自己的原则,不管是小忙,还是什么大忙,你去找他,他都很乐意给你提供帮助。
两位就算交集…
也不至于上嘴。
至少越前是这样想的。
U17集训营期间,越前爱抄近路,从后门进宿舍,人少,又很快。
他是个抄近路的惯犯。
就是没想过…
会有人在那。
幸村压着迹部在亲。
越前说得模糊,但迹部确实想起来了。
‘哇,小景,跟你走这么久都不理一下的。’
穿着红白球服的少年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说话时嗓音带笑,然后弯腰,像是灵活的鱼一样,轻巧的站到迹部身前,直面着迹部倒着步子在走。
迹部怕他摔倒,拽了下他的胳膊。
幸村又笑,‘理我了?’
想不起来那天又因为什么生气了。迹部有时候会故意生气,大理由小理由…因为幸村很会哄人,他很会哄切原。
说起切原的话…那次生气好像确实因为切原。
太亲近了,两个人距离太近了。
他把黑色卷发的少年揽在怀里顺毛哄。
‘小景又不给名分的。’
幸村轻叹,‘又要生我和别人的气。’
迹部不耐烦的‘啧’了声,‘你怎么不给我名分?’
‘诶?我以为小景会想先表白。’
两个人就谁要先表白的问题争执了好一会儿。
幸村捏了捏迹部的手腕,那双眸子很亮,他抬头认真道,‘那说好了,我要先表白的。’
像折落的星呈在眸底,在夜色里,那张脸漂亮的不可思议。迹部心神轻恍,反应过来时,已经低头亲了亲他的唇角,‘你要追我,先和你身边人保持下距离啊。’
那时也还没表白。
迹部只觉得那人捏他手腕的力度有些大。
然后听见他问,‘我能亲你吗?’
迹部矜傲的点了点下巴,‘昂。’
再后来…
坐在副驾驶的年轻大满贯获得者耳边传来旁边人冷淡的声音,“没在一起过。”
迹部又问,我能抽根烟吗。
他这样问着,已经开始靠边停车了。
……
后来又过了很久,久到东京从初春跨冬,到了近下雪的季节,迹部都没再见过那人的身影。
忍足先迹部一步遇见幸村,在一家咖啡店,忍足进来买咖啡,那人在做咖啡。
忍足连着来了三天,每天都能遇见幸村。
他穿着咖啡师的制服,旁边有小姑娘搭话,他清闲时会和她们聊天,看见忍足时,还笑着问。
“和前几天一样?”
“我们…能聊聊吗?”
忍足没忍住,还是开口了。
幸村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指了指钟说,“要过一会儿,大概半个小时。”
忍足说自己能等。
那年东京的雪下的太大了。
一脚陷进去,紧接着是茫茫的白。霓虹的广告牌掩埋着雪色,空旷的枝桠也被坠着。然后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境外扣押,拘留。
于是十七岁的掌权人被硬生生的往上推着走。
他们说好要带霓虹走向世界,迹部先退场了。
后来先说要分开的也是迹部。
那年皑皑的雪色压得人喘不过来气。那年口袋揣着链饰准备表白少年愣了好久,然后是被再次推开的木质玻璃门,门梁上挂着的铜铃跟着响动。
迹部听见幸村说,好啊。
太年轻了。
他们那时候都太年轻了。
不知道一句分开,要多久才能再见。
后来霓虹真的夺冠了。
在世界赛的舞台上,少年领队站在球场,将霓虹连冠的名声贯彻。红白色的球服,少年人耀眼,夺目。那时候近乎所有人都以为…
属于幸村精市的时代要来了。
U17少年领队,职业赛惊鸿一现,后来再不见踪影。
然后是迹部集团新任的掌权人,以雷厉风行的手段将迹部集团的版图捍卫,扩展。
那年的冬太难熬了。
他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去找他了。
但是好忙啊,停不下来。
先是迟了三个月…后来迟了一年,一年零三个月,两年…回头望来。
他们错开的第七年…不对,又半年过去,八年了。
“迹部家那年发生了很多事。”忍足解释道,“那年迹部身边不是很安全…他只能说分开。”
“我那天在花店看见你,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和迹部说起。”
忍足抿了口咖啡,藏蓝色短发的男人垂眸,看着被杯盏里荡起的云沫。
“你还是喊他来了。”
“因为我也不清楚…”忍足仿佛闲不住,又开始晃杯子,看着云沫左右起伏。“我不清楚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但是小景不开心。”
年轻的继任者要处理太多的事物,在一众老家伙里转圜着,眉眼间的青涩仿佛一夜褪去。
那么大一个家族错综复杂的盘踞在地底,到底有多少人等着伺机而动,谁也不清楚。
于是一个被推向至高位,另一个溺于孤雪。
坐在对面的青年人摇了摇头,他眼睑轻阖,眼尾下垂,柔软轻浅的笑意自然而然的流露。
“他现在很好。”
幸村转头看窗外,“东京又到了下雪的季节了。”
“我前段时间在关西,路过鸟取,去了趟出云神社。”
忍足微愣。
幸村吐出几个词,他安静注视着忍足,轻声道,“那边求缘者很多。”
二礼、四拍手、一礼。
注连绳前,他目视过白无垢的婚服。赛钱箱前,他一个人的拜礼。
那段年少更像是一段妄念。
他们还没表白,未曾诉诸心际,在众人皆知里藏着幸村一个人的背德感。
他们都需要时间。
又太需要时间。
于是那段妄念再次埋于地底。
忍足抬眸看他,问道,在那里玩的开心吗。
“比在东京开心一点。”
忍足静默了一会儿,像是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又问道,“你们不试试了?”
“忍足君。”
幸村似乎有些苦恼的看着对面的人,“你在问一个很莫名奇妙的话。”
“你怎么肯定那位掌权者…会想和我试什么。”
换掉咖啡师制服,他穿颜色饱和度很低的线衣,身形相较于几月之前更为清瘦,安静的坐在沙发里。望过来时,那股年少时期独有的矜傲像是被一点点磨散。
青年人的眸光温润,他眉似笔而描,眼眸漂亮,额骨,眉弓,鼻骨…下颌。这些部位上罩着层玉白的皮相。忍足顿了顿,用一种近乎肯定的语气道。
“迹部想的。”
“他想了很多年。”
幸村笑,他说,忍足君,外面下雪了。
东京下雪了。
“下雪了。”
迹部撑着伞,走到他旁边面无表情道,“你住哪,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
迹部开始嘲弄道,“以前太阳大了,柳生都要给你撑伞。现在雪下下来了…”
“不是。”
“有人来接我了。”
来接他的人,烟灰色羊毛大衣里是条纹西服,撑着伞从雪中走来,伞面微抬,戴着手表的那只手微抬眼镜,紫色短发梳的规整。那双略带清冷的眸子直直望过来,他微微颔首。
“迹部君。”
“我来接精市回去。”
迹部握着伞柄的手抓紧,这人很是眼熟,他们前几天刚从谈判桌上见完面,这人的人名刚从他嘴里吐出来。
迹部挑眉,“你们谈了?”
他这话抛出口,刚要往柳生伞底走的幸村:“?”
执伞的柳生:“?”
“没有,比吕士替雅治来接我。”
幸村似笑非笑的看迹部,补充道,“和雅治也没谈。”
迹部撇开脸,“本大爷又没问。”
“嗯,是我想说。”
柳生把臂弯处挂着的围脖塞给幸村,幸村随意摆了摆手,“早点回家,一会儿雪下大了。”
“…哦。”
咖啡厅门梁处的铜铃响动,忍足从店里走出来。
穿着藏青色外衣的男人轻笑道,“立海那堆人倒是一如既往。”
柳生替幸村打开车门后才绕到另一侧去驾驶座。
副驾驶的座椅向后仰的厉害,柳生替他调动,幸村笑,“这是雅治调的吧。”
“你回霓虹过年,为了见迹部?”柳生问。
幸村摇头,“祖母年纪很大了,会回来看她。”
“…哦。”柳生转方向盘,又问道,“你还喜欢他?”
“我不知道。”
幸村托着脸向外看,因为在雪天,柳生车开得很慢,幸村看着这条街,恍惚间。
他看见了那个穿着棉服有些踉跄走在雪地里的少年。
世界赛前,迹部突然消失了一段时间。训练营消息闭塞,他那时候想见他。
幸村那段时间准备表白。
但坐着计程车来东京市区的路上,幸村先看见的是报道,关于迹部家铺天盖地的商业报道,诽议与质疑的声音太过喧嚣,当时幸村也是这样,转眸看向窗外。
假装听不见司机播报的实时新闻。
他那时候想,那天下雪,刚好也不适合表白,他去看看他就好。他很久没见他了,幸村想见他。
很想见他。
咖啡厅里,他说了好多话…他都快要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
他听见对面人说。
‘…分开吧。’
不谈了?不对…好像也没开始谈。太要面了,幸村太要面了。
幸村没有话说了。
迹部开始说了。
他说要离开一段时间,说也许不能去世界赛了,说要麻烦幸村带着集训营的大家继续往前走…
说了很多。
幸村忍不住打断他,‘我呢?’
‘我可以带着大家去世界赛,我会带他们拿下冠军。我呢?‘
我怎么办…我们俩怎么办,我还没表白,我们不清不楚了这么久……
‘……’
迹部沉默了,眉眼一向矜傲的少年人,他视线飘向窗外,然后轻声说了句。
‘分开吧。’
‘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
你也觉得难以启齿,找不清楚我们的关系,所以能说的就只有分开。
幸村觉得眼前人真的很累了,他喜欢的人前些日子还在和他一起打球,这两天背上莫名倾压下来一堆责任。
所以体谅的说道,‘好啊。’
就是走的时候有点站不稳,踉踉跄跄的走了好一段路。
他一个人在雪地里走了很久。
幸村的视线从窗外收回来,“我分不出心思去想这件事。”
幸村一开始想拿着世界杯的奖杯去见他。
后来打职业赛…然后就没有后来了。
车辆在别墅区停下,有人在外面敲车窗。车窗缓慢降下,穿着大衣戴着冷帽墨镜的男人将墨镜勾下来,露出那双翠绿色的眸子,仁王视线下移,看着窝在副驾驶已经睡着的人。
“又睡着了?”
柳生将安全带解开,声音放轻,“最近天有些冷。”
“回来的时候遇见迹部了。”
仁王闻言视线从幸村身上移开,他盯着柳生,“两个人说什么了。”
“说没和你谈恋爱。”
柳生娴熟的将幸村从副驾驶里抱出来。
“puri?”
ps:不合理的地方…它就不合理叭。
那个,以前说让你们点梗的那个,迹幸好像第一个来着
我发现我真不会写cp(捂脸)
我本来设定是——年轻掌权者X大满贯得主
后来写着写着…就这样了,你们当乐子看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我只想要那支玫瑰(迹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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