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锦程注意到赵泽抬手试探方棋体温的动作,不由觉得牙酸,“旁边有盆暖着,身上有绒毯裹着,你居然还担心你夫郎会受凉。”
赵泽这明摆着是欺负他没有夫郎嘛,呵,显得就他有夫郎似的。
赵泽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小声一点,不要把人吵醒了。”
王锦程咂了咂嘴,越想越气人,无语地“啧”了一声,抬脚走过去一屁股坐在赵泽身边的椅子上,“我现在心情好,不和你一般见识。”
赵泽看出王锦程有话要说,想起身将方棋放在一旁的躺椅上又舍不得,想了想把方棋耳边的绒毯抬高盖住方棋的耳朵和脸颊。
做完这些以后,赵泽抬头看向王锦程,“看你现在的样子,似乎和县令大人谈得很顺利?”
“很顺利,出乎意料地顺利。”当时王锦程刚把用经营权换往后三年的建造权的话说出口,县令大人思考没多久便点头同意了。
“果然。”赵泽并不意外这个结果。
“你猜到县令大人会同意?”
“嗯,县令大人不用出钱就可以获得你手中三分之二的经营权,并且往后三年还有人自愿掏钱帮他打造政绩,县令大人当然会同意。”
“赵秀才,你果然料事如神。”王锦程真的是十分佩服赵泽,“而且,县令大人一高兴,决定不收回我手中全部的经营权,他给我留了十分之一的经营权,并且同意将新集市未来五年百分之一的店铺租金收入作为对我的补偿。”
假如新集市上有一百家店铺,每家店铺每月的租金是五贯钱,五年的租金就是三千两银子,比他投进去的银钱还要多出来一千两。
这只是一种假设,而且是按照最低的平均租金算出来的数目,有的店铺租金每月可以高达十两银子。
想到这里,王锦程又有了一些担忧,“不过有些人不喜欢租别人的铺子,反倒喜欢把铺子买下来做生意,就是不知道咱们这位县令大人会不会卖铺子。”
“如果县令大人把大半的店铺都卖出去,那我未来五年能收到的银钱可就少一大半了。”毕竟他当初也有握着经营权,将手中一部分铺子卖出去的想法。
随后赵泽的话,打消了王锦程的顾虑,“你不必过于担心这个问题。县令大人会卖一部分铺子给那些大商户以此来和他们交好,但是他一定会将绝大多数的铺子掌握在手中,轻易不会往外卖。放心好了,你未来五年的租金不会少的。”
“真的?”有了县令大人出尔反尔的经历,王锦程现在已经不相信县令大人说出口的话了。
“真的。不过,让你尝到这次的甜头以后,县令大人之后不会再轻易将其他新集市中店铺的租金许诺给你。”赵泽想县令大人过不了多久就会后悔他许诺给王锦程租金的事情。
王锦程早就想好对策了,“没关系,到时候我会向县令大人索要其他好处。”
……
方棋醒来时,身上热得有些出汗,方棋将身上的绒毯掀开坐起身。
赵泽送走来买醪糟的客人,听到身后的动静,扭头看了一眼挡风后面,发现方棋已经醒了。
赵泽走过去帮他将拿下来的绒毯重新披在身上,“你刚睡醒,不要急着把绒毯拿下来,小心着凉。”
“我热。”方棋感觉身上热得浑身冒火,刚把肩上的绒毯扒下来赵泽又给他披上了,“我热啊。”
赵泽将温凉的手背贴在方棋脸上,“现在有没有舒服一点?”
方棋忍不住蹭了蹭,好舒服。
赵泽站在方棋身边阻止他把绒毯拿下来,等到他估计方棋已经适应了身边的温度才主动将方棋肩上的绒毯拿下来,也许他绕过挡风到店铺门口。
怎么朝店铺门口看了一眼,“文和呢?他已经回去了吗?”
“嗯,他抄完一遍《千字文》,我就让他回去了。”
“那就好,你有没有让他冻着呀?”
“他可比你抗冻多了,不会有你这么怕冷。”
“谁让你们这里冬天的温度这么低,实在让人受不了。”方棋也很无奈啊。
“这还没到最冷的时候,你就这么怕冷。等到最冷的那段时间来临的时候,你该怎么办呢?怕是要一直躲在屋子里不能出门了。”
方棋不相信,“你不要一直拿话诓我,哪里会有那么冷?”
“那才是真正的滴水成冰,泼水成雾,你以为呢?”他们这里的人都已经习惯了冬天这样的温度,所以目前的温度对他们来说一点都不冷,就连文和这样年岁的孩子都可以扛得住。
听到赵泽这样说,方棋不禁有些害怕,那样的天气,人怎么能活得下去呢?
方棋这样想,他也就这样问了。
“还好吧,那样的气温也就持续半个多月的时间。”
半个多月的时间已经很长了,方棋不知道赵泽是习惯了还是怎样,竟然可以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
……
赵泽知道方棋怕冷,每次出门的时候都会让方棋穿得厚厚的,从外面进到屋子里也会让他烤一会火,等适应了屋内的气温才会让他把外面裹着的兜帽脱下来放在一起。
晚上睡觉之前,赵泽更是会早早地将方棋屋子里的地龙烧起来,等到方棋准备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彻底暖和起来了。
可即使是这样,方棋依旧受寒起了高热。
当天早上,赵泽起床将早饭做好迟迟没有等到方棋起床。
往常赵泽一起床,方棋在房间里听到动静也会跟着起床洗漱。
可这次赵泽已经将早饭做好了,依旧不见方棋从房间里出来。
赵泽走到方棋房门前先是喊了两声,没有听到里面的回应,随即推门而入。
赵泽走到床边,发现方棋正在熟睡,脸颊红润。
他只当方棋是在睡懒觉,也就没有急着喊他起床,可等赵泽在床边坐下去握方棋的手才发现他的手很烫。
赵泽心中一凛,随即去探方棋脖子和双脚的温度,这才发现方棋浑身滚烫,脸颊烧得通红,不知道高热已经起了多久。
“方棋,方棋?”赵泽晃了晃方棋,喊了他几声,方棋没有任何反应。
赵泽心中暗道不好,方棋怕是烧晕过去了。
赵泽去牛棚里将车厢绑在牛的身上,又在车厢里生好木炭,随即返回屋子为方棋将衣服穿整齐将他裹在被子里抱到牛车上。
到了镇上的长生医馆,医馆的老大夫帮方棋把了脉,扎了几针,又灌了一碗药,过了两个时辰,方棋身上的高热总算暂时退了下去。
方棋退了热,赵泽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随即便是一阵后怕。
还好他的腿治好了,还好他们买了牛车,还好家里盖了新房子,还好他们现在手里有钱。
如果他们现在的情况仍然像之前那样——房子四处漏风,他双腿毫无知觉又囊中羞涩,知道方棋起了高热以后恐怕他也没有办法将方棋带到镇上。
天上一直在飘着鹅毛雪花,照这样的大雪下下去,大雪很快就会封住道路,路上的行人都急着往家赶。
未免大雪封路,让他们难以返回乡下,医馆的老大夫开了药方以后,便让赵泽抓完药带着夫郎回家,并叮嘱赵泽,“如果他再起热,你就将药从三碗熬成一碗喂给他喝,每天喝三次。”
“好,我记住了。”
赵泽带着方棋回到家,将他放在床上,又点燃木炭通过屋里的地龙重新让屋子暖和起来。
……
方棋感觉自己睡了一个特别舒服的觉,浑身轻飘飘的,只是浑身燥热,仿佛整个人都在被大火烘烤着。
方棋踢了踢身上的被子,随后动了动脚将右脚伸出被子外面,刚想舒服地喟叹一声忽然有人抓住他的脚踝重新把他的右脚塞到了被子里。
这下,方棋彻底清醒了,“啊”得一声慌忙滚到墙边缩坐在墙角警惕地看着对方,却发现刚才握住他脚踝的那个登徒子居然就是赵泽。
“你刚才抓我的脚干什么?”
赵泽探身将他从墙角拉回来,重新为他盖好被子,“你发热了,浑身烫得吓人,你知道不知道你已经昏睡一整天了?”
“什么?”听到赵泽的话,方棋这才反应过来,他的脑袋确实有些昏昏沉沉,骨头缝里都散发着酸痛感。
“我怎么突然发热了!”方棋想不明白。
方棋想不明白,赵泽却看明白了,无奈地问他,“你这几天晚上是不是半夜都会被热醒?热醒以后就把脚伸出被子外面凉快?”
方棋顿时心虚地拉好被子盖住脑袋,他不仅半夜被热醒后会把脚伸到被子外面,而且还会把被子掀开露出半边身子,还会下床把窗户打开透气,还会喝桌子上放凉的茶水,等到他什么时候感觉凉快了再继续躺在床上睡觉。
赵泽心虚又发闷的声音从被子下传出来,“你把我屋子里的地龙烧得太热了,我也没想到只是想凉快一会儿就把自己弄成现在这样了。”
赵泽无奈地扶额,“这段时间我和你一起睡。”
已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