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均在混乱中奋力挥舞着佩剑,抵挡着不断袭来的长矛。然而,一支长矛还是趁他不备,重重地击中了马腹。黑马吃痛,猛地向前一蹿,苏均顿时失去平衡,从马背上重重地摔落下来,扬起一片尘土。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是伤,鲜血汩汩地往外冒,只能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就在这时,苏冰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他几步跨到苏均身边,用脚踩住苏均的胸口,手中的匕首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咬着牙说道:“苏均!当你虐待我母亲,任由小妾欺辱她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苏均艰难地抬起头,瞪大双眼,眼中满是怨毒,用微弱却又充满恨意的声音吼道:“小杂种!当年你母亲勾引驸马,被公主下令毒杀,是我冒死救下了她!甚至连她肚子里怀着的野种,我都容忍了!可即便如此,她心里自始至终只有那个人,为了他守身如玉。既然我得不到,那就毁掉!只恨当初没能杀了你!”苏冰瑶猛地转身,广袖带起一阵劲风,案上的茶盏都跟着震颤。她瞳孔缩成针尖,眼底翻涌着浓稠的恨意,像是淬了毒的刀刃直刺对方。苍白的指尖几乎要戳到对方面门,声音却冷得像腊月里的寒冰,字字带刺:“是吗?姨娘多次的迫害和追杀也是你默许的吧?”
发间的珠翠随着她剧烈的动作叮当作响,一缕青丝垂落在染着泪痕的脸颊,更衬得她此刻的模样狼狈又决绝。她死死盯着眼前人,胸脯剧烈起伏,仿佛要将这些时日积攒的委屈、愤怒全都倾泻而出。那攥紧的拳头微微颤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似是在极力克制着冲上去的冲动。听见质问,苏均勾起唇角,那抹笑意却未达眼底,倒像是刀刃上凝着的霜。“事到如今,你尽可这么想。” 他语调轻慢,尾音拖得极长。
苏冰瑶突然仰头大笑,笑声尖锐如裂帛,惊得廊下的铜铃疯狂摇晃。她猛地抽出腰间软剑,剑锋直指苏俊咽喉,腕间玉镯相撞发出清脆声响,却掩不住她话语里浓稠的杀意:“哦?我不光是这么想,我还要这么做!”
话音未落,她猛地转身,衣袂扫翻一旁的檀木几案,杯盏碎裂声中,她厉声喝道:“来人!将那个贱人和那个小娼妇带过来!” 她的瞳孔因愤怒而收缩,眼底燃烧着滔天的火焰,额间青筋随着话语跳动,“今日,定要让这家子恶毒的人下地狱!”
那妇人瘫坐在青砖地上,凌乱如枯草的头发黏着血污垂在脸上,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凶光毕露的眼睛。她突然像头被激怒的母兽般挣扎着扑向苏冰瑶,双手在空中胡乱抓挠,腕间廉价的铜镯子哗啦作响:“小贱人!” 沙哑的嘶吼从她喉间迸发,唾沫星子四溅,“惯是会装疯扮傻!”
她被侍卫死死按住,却仍拼命扭动着身体,额角在地面擦出长长的血痕也浑然不觉,继续歇斯底里地叫嚷:“居然让你在我的眼皮子下面奔达成长!” 尖利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甘与怨毒,嘴角因过度扭曲而歪斜,“只恨没能早点掐了你的翅膀,为我的孩子做垫脚石!”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伴随着刺耳的磨牙声,仿佛要将苏冰瑶生吞活剥。喉间涌上的腥甜让妇人瞳孔骤缩,她死死盯着苏冰瑶眉眼间流转的冷光,仿佛透过这张年轻的面容,又看到了二十年前那个站在花轿前巧笑嫣然的新娘。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的血痕里,她突然暴起扑向那张令她日夜煎熬的脸,枯瘦的手指擦过苏冰瑶耳际,扯落几缕青丝。
温桓玄色衣袂翻飞间,靴底重重踹在妇人肩头。伴随着骨骼错位的闷响,妇人跌坐在青砖上,咳出的血沫溅在苏冰瑶绣着冰纹的裙裾。她仰头望着居高临下的两人,扭曲的嘴角溢出癫狂的笑:“看看你这张脸!和你娘当年一模一样!当年要不是她... 她偷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话音未落,后颈突然传来刺骨寒意。苏均握着匕首的手稳如磐石,刀刃精准没入妇人心脏,温热的血顺着匕首凹槽蜿蜒而下,在青砖缝隙里凝结成诡异的图案。妇人的笑容僵在脸上,喉间发出断断续续的气音,指尖徒劳地抓向虚空,最终无力垂落在地。
苏冰瑶望着妇人圆睁的双眼,忽然想起七岁那年在后花园看到的蝶蛹 —— 被顽童戳破的蛹壳里,尚未舒展的翅膀永远凝固在了垂死挣扎的姿态。温桓无声地将披风披在她颤抖的肩头。
苏俊被铁链锁在刑架上,发丝凌乱地黏着干涸的血痂,嘴角却挂着近乎癫狂的笑意。他剧烈摇晃着身躯,铁环撞击声混着沙哑笑声在阴森地牢回荡,惊得墙角火把的火苗都跟着颤了颤。“小杂种!” 他猛地抬头,眼中布满猩红血丝,像头被困住却仍要撕咬的野兽,“既已落入你的手中,你要杀就杀!”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落在斑驳的青砖上,却依旧扯着嘴角继续嘶吼:“是我对不起你娘,但是她负我在先!” 提到那个名字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面上浮现出扭曲的迷恋与怨毒,“当年她披着嫁衣从我面前走过,明明我才是最该站在她身边的人!”
笑声再次爆发,比之前更显凄厉。他仰起头,脖颈青筋暴起,状若疯魔:“得不到她的心?死了我也要将她永远禁锢!哈哈哈!” 最后几声笑破了音,变成断断续续的呜咽,却又很快被癫狂取代,在弑神的修罗场上回荡,仿佛来自地狱的回响。烈日炙烤下,他的影子随着火把摇曳,如同张牙舞爪的恶鬼。
烽火狼烟,映得她眼底的杀意愈发浓烈。她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匕首上未干的血迹,刀刃折射的冷光扫过苏均扭曲的面容:“来然,将他带过来。” 话音未落,地牢深处便传来孩童的啼哭,稚嫩的嗓音在阴森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凄厉。
苏均猛地挣扎起来,铁链哗啦作响。他望着被侍卫拖拽而入的幼子,瞳孔骤然收缩 —— 孩子的小褂上还沾着早间偷吃糕点留下的糖渍,此刻却被恐惧的泪水晕染成斑驳的痕迹。“不!” 苏均的嘶吼震得墙灰簌簌落下,他拼命向前扑,却被侍卫用刀柄狠狠砸在后脑,狼狈地跌跪在满地碎石上。
“你以为藏在城郊破庙里就能高枕无忧?” 苏冰瑶踩着满地血污走近,刀尖挑起孩子的下巴。孩童吓得浑身发抖,豆大的泪珠不断滚落,却因害怕而不敢放声大哭。苏均看着这一幕,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额角重重磕在青砖上,血珠顺着沟壑蜿蜒而下:“他才三岁... 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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