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那位小矮人,不,帽子先生的好言相劝,我终于从那棵歪脖子树上下来了,见我紧紧盯着他,帽子先生很迷茫,他只是一位兢兢业业的上班族,看见落难的jk少女好心出手相助,为什么被当成了变态。
“抱歉,我刚刚从国外回来,不太熟悉霓虹。”我借机狡辩,还不忘博取他的同情心,“身上有点湿,要不是您借给我的外套,说不定要感冒了呢。”
帽子先生面色出现愧疚,纠结的拉低帽檐左顾右盼,一副自责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模样,没想到意外的好心啊,披着不良壳子的三好青年类型吗?
不,也可能是装的,太早下结论可不好。
“不,是我先不小心把你的裙子弄脏的。”见我秒变楚楚可怜柔弱脸,还不忘帮他说好话,他紧皱眉头更加自责了。
啊,道歉有用还要什么警察,说这句的空闲不如单膝下跪把工资卡贡献给我如何,真是天真的少年啊。
还是说,你要用身体来还债呢?
“不过……”
我抿紧嘴唇,拉着外套,柔软高级的布料上似乎有醇厚的酒香,我看了他一眼,眼泪努力在眼眶打转转,倔强的不肯落下,惹得他又提起心跳。
“虽然那件衣服是我辛辛苦苦风吹日晒宁愿吃垃圾桶里捡来的垃圾也不肯花攒的小钱钱哭求了舅舅三天三夜才勉强买来的最喜欢的裙子,可是帽子叔叔你为了争分夺秒的上班时间不小心弄脏我的小裙子也是有情可原……”
说完,疑似戳到痛处,我不堪回首的捂着嘴巴,柔弱的身形摇摇欲坠,披着他的外套一下子半跪在地上捂着脸耸着肩膀哽咽,标准被社会成年人欺压敢怒不敢言的柔弱可怜还无助女子高中生。
“啊!”看完我精彩的表演,不知道情况这么复杂的帽子先生愣住了,目光呆滞,一副“挖槽原来那件衣服的前缀这么多的吗?”样子,双眼飘忽的看我抖着可怜巴巴的小身板哭泣,尴尬的站在原地感受周围交头接耳吃瓜群众的无高光眼神,越来越心虚。
“那个,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你那个裙子原来对你这么重要……”艰难吞咽口水,他伸着手臂试图表达歉意,“你看我重新给你买一件怎么样,一百万够不够……”
他拿出一张金光闪闪的卡摆在我面前。
“什么?”我不可置信的抬起脸,泪水涟涟的看他,音量徒然拔高,“你要用肮脏的金钱侮辱我那件[辛辛苦苦风吹日晒宁愿吃垃圾桶里捡来的垃圾也不肯花攒的小钱钱哭求了舅舅三天三夜才勉强买来结果却被不小心在街头飙车的帽子叔叔弄脏的最喜欢的裙子]吗?”
“哈?怎么前缀越来越多了喂!还有你重读叔叔干什么,我今年才二十二岁!!?”
辈分徒增的橘发青年忍不住吐槽,声线比我还高,我被分贝吵得快要聋了,痛苦不堪的捂着耳朵。
后者意识到自己情绪也过于激动,对一个女孩子吼确实有些仗势欺人的感觉,不好意思的咳嗽一声同样道歉。
“咳咳,抱歉,是我……”
“你是想让我叫你哥哥吗?”
我瞬间站起来警惕的看着他,捂着胸口的领子远离他三米,浮现出看人渣的无高光眼神,转头忽视他惊恐的目光碎碎念,“没想到你还有让可怜的少女跪在地上楚楚可怜叫你哥哥的奇怪爱好,这就是单身独居成年男性的癖好么,啧啧啧。”
“没有啊!!!”差点被口水呛死,橘发青年瞪大眼睛看我说出来虎狼之词,眼睁睁看着周围的吃瓜群众举起了手机,连忙跑过来捂住我的嘴巴挽回自己的形象,“你别乱说啊!!!”
整个人抖了一下,越来越虚弱的橘发青年因为议论声白皙的脸颊渐渐漫上红色,眼见就要蔓延至耳根,慌乱之下连忙一把揪过我甩到机车上飞驰而去,机车一开,谁也不爱。
一直开到旁边伫立五栋大楼的地方,见四下无人,他松了口气,把我提溜下去拧着眉毛问我到底想干什么。
看这样子貌似是要爆发了,我沉思一会,真诚的望着那片湛蓝的眼瞳:“我说对你一见钟情了想要撩你可以吗?”
“哈?”转折猝不及防,他险些滑倒。
“不可以。”他秒答,不知道开启了什么模式,做出一副长辈的样子站在我面前对我严厉的训斥。
“知不知道在路上遇见陌生人不能随便搭话,也不可以跟着陌生人随便去某个地方,咳咳咳,这次是个意外,作为学生就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整天谈恋爱干什么……”他絮絮叨叨起来没完没了,这人是我爹还是我妈。
“可是叔叔你很有成年男性的魅力,看起来也很可靠很帅气,机车开得好酷,帽子品味也好好,实在是无法对你不动心。”我据理力争,双手合十很真诚的说道。
“欸?”面子薄的青年一下子就脸红了,欲盖弥彰的拉低帽檐盖住红红的耳根,连叔叔这个称呼都忘了反驳。
几秒后装作很正常的可靠成年男性装模作样的轻咳一下,但还是掩盖不住得意的神色,“我这样的好男人还是极少数的,你以后可不能随便跟着陌生人回家,知道吗?”
四处张望一下,我小鸡啄米。
“还有。”他突然低头别扭的问我,眼睛亮了亮,“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当然是真哒,叔叔你真是太帅气可靠成熟潇洒了!”
当然是假的,我是个莫得感情的杀手,怎么可以轻信女人的谎言呢?
我对欺骗了一位纯真少男的行为毫无波动。
听完我的回复后,他看起来似乎更高兴了,眼睛更亮了,语气也好了很多,好感度突突突的上升,很是哥俩好的摆手欲拒还迎的接受我的赞赏。
“别这么说,就算夸我帽子品味很好我也不会很高兴的。”骗人,你面上写着快夸我快夸我。
“别叫我叔叔,我叫中原中也。”他自然的说出自己的名字,看样子似乎不是假的,可也不排除是马甲。
“好的,中也先生,一听这个名字就证明中也先生是个高层人士呢。不知道是哪来的人才,有空真想去参观一下,以后也想跟你一起工作呢。”出现了,客套专用语录,沢田纲吉专属忽悠人假话。
我假装很遗憾的样子,余光望见中原中也似乎一瞬间的呆滞,以察觉不到的速度快速看了那五栋大楼,接着用很浮夸的演技糊弄还在纯洁无害笑着的我,眼里多了丝戒备。
“咳咳,当然了,我可是横滨港口物流公司的高层,不过这项工作不适合女孩子,你还是找个轻松一点的工作吧。”
“那我以后还能看见中也先生吗?”我以一种恋爱脑少女对帅哥一见钟情至死不渝的态度对他,很是伤心的回答,“我真的很喜欢中也先生酷炫的机车和可爱的帽子,家里人从来不让我接触这些,连零花钱也严格管理,只让我鉴赏红酒什么的……”
我看着他不紧不慢说完:“比如舅舅给我买了好几瓶82年的拉菲什么的……”
看到中原中也眼里明显闪过的亮光,我就知道,这个孩子是个标准的飙车抽烟喝酒打架无所不涉的不良少年。
等等,这个形容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所以,中也先生可以给我联系方式吗?”
在内心进行天人交战的青年十分纠结的看我,眉头拧成麻花,一副好想喝好想喝可是不可以的女子高中生遇见男神邀请模样,既少女怀春还不好意思。
良久,他异常沉重的拒绝我:“不,你还是回家好好学习吧,我对小孩子没兴趣!”
你那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悲剧眼神可不是那么说的哦。
正当我心灰意冷打算披着外套悲伤的回去的时候,他又叫住了我,我心存希望的望过去。
“中也先生要当我的情人吗?”
“当然不是,你的小脑袋里想的什么,回家好好学习去!”他下意识反驳,苦口婆心的劝我,“小孩子不要喝酒,知道吗?”
……
哦……
冷笑一声,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然后十分钟后出现在港口黑手党对面大楼天台,架起望远镜瞄着门口。
果不其然,熟悉的帽子架走进了大楼。
哦豁,看来津岛修治说得也不全是假话,这个帽子架真的是黑手党。
可恶,居然骗了我,什么平平无奇的上班族,你TMD就是首领,想不到啊,原来港口黑手党首领的演技这么高,差点骗过去,还TMD给老娘装什么纯洁无害横滨三好青年!
你个黑泥精,我愤愤不平的掰断了天台栏杆。
重重唾弃了他,我又重新拾起粘好的玻璃心,决定查好他平常的上班路线就做掉他。
手机邮箱提醒音响起,我拿起手机回复以前在网上冲浪勾搭到的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新宿情报贩子。
折原临也:[需要什么?]
你看这个布丁又大又圆:[我要横滨港口黑手党中原中也的全部信息。]
我给他打了五百万,反正我除了钱一无所有。
折原临也:[哎呀,真是大方呢,虽然有点难,不过钞能力可是VIP呢。]
你看这个布丁又大又圆:[还有,我还要另一个人的全部信息。]
折原临也:[发来。]
你看这个布丁又大又圆:[津岛修治。]
又打上五百万,得到满意的信息,我才安心,扯下身上的外套毫不留情的丢进垃圾箱,撩起头发扎成马尾,,换上了刚刚买上的新衣服,特地去花店甜品店转了好几圈掩盖住身上的酒香和烟草味。
等到差不多了,我提着店员推荐的蛋糕和一束红玫瑰回去了,并且披上马甲去杀手界下单,一连找了五批杀手追杀中原中也。
我又不傻,不找人试试水怎么知道对手的实力,万一干掉中原中也岂不是皆大欢喜。
在家躺榻榻米上吃烤串时,杀手那边传来消息,我美滋滋捞起一看,幻想登基大典,现实冷冷泼了我冷水。
全部失败——
那个中原中还是个人吗!我可是找了五家不同公司的杀手,还是业绩第一啊!
完了,看来来硬的不行,得来软的。
“焦糖酱,怎么了?”黑发青年不知道从哪蹦出来抱住我,含情的眼眸楚楚动人的看我,话语却冷若冰雪,“是想哪个想勾搭你的小狐狸精吗?”
这样笑着说的青年下一秒却像只无害的幼兽亲昵的蹭着我,缠满冷白的绷带的手臂搭在我肩膀上,鸢红的眸子闪着意味不明的暗沉,让人想起海上塞壬,引诱人不知不觉陷入危险。
这个家伙真是搞不懂,信息完美得有些可怕,究竟是巧合,还是别有用心。
“怎么可能呢,果然还是阿治最可爱吧!”
“对!”刷着手机,我脸不红心不跳撸着他的黑毛,“放心,就算你吃我的用我的花我的除了端茶倒水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和美貌声线一无是处,我还是喜欢养着你的。”
津岛修治被我感动到了,捂着嘴巴泪光闪烁:“亲爱哒,就算你不会端茶倒水洗衣做饭打扫卫生除了钱和36D一无所有,阿治还是愿意跟着你的!”
沉默几秒,我放下手机,拽着他的手臂把他压在身下,零散的发丝散在两侧,有几丝落在他凌乱的黑发上,黑白交错在一起难解难分。我眯眼俯身打量他,用居高临下的女王观赏花瓶的眼神看他,挑起他的下巴笑得温柔至极,摩擦他颈动脉处细嫩的肌肤,轻轻叹气。
“真是可爱的阿治呢,虽然你体弱多病爱耍小心眼还喜欢浪费钱买一堆没用的绷带遮掩残废的事实,可我不会嫌弃你的。”
微微一笑的黑发青年扯快速掉脖颈的领带,同时解下两粒纽扣露出白皙诱人的锁骨,利落的勾住我的脖颈,冰凉的绷带面料摩擦着温热的肌肤,平白无故激起一丝不明不白的电流,他离得很近,轻轻眨着那抹鸢色,浓密的睫羽轻轻拂过,勾起人无限遐想。
“真是深情的焦糖酱,虽然你花心又多情,还喜欢一天到晚出门不知道去哪勾搭没我好看的小狐狸精,可我还是爱你的。”
似是控诉我的冷酷无情,他敛起眼眸遮住如下雨天受伤狗狗的眼神,不安分的手攀爬着,脸上笑意一层层加深,欲拒还迎的轻声诱哄。
“想知道我是不是不行,要不要来验货?”嗓音像是吞了几斤蜜糖,他又意味不明的笑起来,打量我几下,“不会,不行的,其实另有其人……”
话戛然而止,他没有挑明,语气欠扁又不屑,充分点燃我的好胜心。
这是明晃晃的挑衅,你个死绿茶,老娘马上教你做人,告诉你,你三天下不来床别赖我,到时候你就瘫成史莱姆哭得梨花带雨我也不会停的。
“行不行,你要不要试试?”
我皮笑肉不笑提起他的领子,压抑想把他打得骨折的怒气,下面的青年露出期待的眼神,漾出无限甜蜜与期待,就差脸上写上“不要怜惜我这朵娇花!快来!”,迫不及待的闭眼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
“来吧,不要怜惜我这位貌美如花的娇弱美人!”悄咪咪睁眼见我表情逐渐危险,黑发青年带着蜜汁微笑扯自己的衬衣,那架势生怕我不行。
气氛逐渐不可描述。
呵,瞧不起谁呢,等等我就……
“嘟——————”
“嗯,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我立马翻脸不认人,推开身下的美青年,脱下自己的外套丢在一脸懵逼的津岛修治身上,抚平衣服上的皱褶,头也不回的去玄关穿鞋。
“啊嘞?焦糖酱?”
“我那个在东京当军警多年不见的邻家哥哥说有空了,现在在横滨,让我去见他,我要走了。”
“那我呢!”语气幽怨又急切。
打开门,我冷漠的看他一眼,丢给他一张卡。
“下次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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