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一座富丽堂皇的房子中,但是不是在卧室或者是医务室,而是一个黑暗的并且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我的哭声伴随着身边穿着破破烂烂的大人们的哀嚎。
我很聪明,一岁的时候就能说出不少的话,走路也很顺利,但是身边的人却开心不起来,尤其是我的父母。
三岁的时候,我知道了什么是异种人,也知道了我们身边的人也都是异种人,并且是异常强大的异种人,外界称我们这样的人为帕珮提尔人,是一种天生就能控制他人神经的人,这并不是所谓的技能,而是与生俱来的本能,少数的帕珮缇尔人可以拥有像正常异种人所谓的技能。
但是就在我好奇地问出为什么像我们这么厉害的物种要活在这样狭小肮脏的环境时,边上的人们突然露出凶恶的表情,我吓了一跳,但是我的父母过来护住了我,半呵斥半道歉的说着对不起,孩子还小之类的话语,我那是觉得,那些人真讨厌,都是一群胆小鬼,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要出去将他们全部控制了,换我们这些人的自由!
在我五岁那年,一个周末,我一如既往的听父母的话在有人来的时候躲进柜子里,可是这次,来的人似乎注意到了异常,并且在柜子里发现了我,我被粗暴的拽了出去,手臂上被抓出来红色的印子,我的父母看到这里一下子就急了,我的父亲腾的一下站起来,恶狠狠的盯着那个抓我的人,独属于帕珮缇尔人的天蓝色眼睛发出幽光,这是发动能力的前兆,那人却不紧不慢的,他重重的一脚踹在我身上,我被这强大的力道冲击的直咳嗽。”
父亲眼睛里的光芒瞬间散去,换上一副卑敛的神态。
那人放开我,走到门口,看着低着头的父亲说‘‘你,出来,跟我走!’’不知道为什么,父亲走的时候,眼里的蓝色好像一下子消失殆尽,他给了我和母亲一个挂坠,然后抹了一把脸,挤出了一个很难看的笑容,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后来。我慢慢的懂了,因为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看见过我的父亲了,我第一次明明白了什么叫做‘‘分离’’
后来,我的日子从一句话开始改变。
‘‘你爸爸就是因为你死的!新来的就是新来的,都这种时候还生了个孩子!这不就是给自己找麻烦吗!?他就是活该!还有你,别靠近我!我都嫌弃你晦气!走开啊!’’
说话的人正准备伸手推我,但是被我的妈妈拦住了,那人却不依不饶的,一下一下推搡着我的妈妈。
‘‘你他妈在装什么啊,老公都死了,你被叫出去那么多次,指不定用的什么什么手段才活下来的,真是不要脸!’’说着伸手欲打。
那时,我只觉得身上一热,一个箭步冲到我妈妈面前,一下子挡住了那一下,那人显然被我这种大胆的行为激怒了,抬脚就要往我身上踩,紧急之间,我的身上冒出一丝丝蓝光,后来蓝光越来越强烈,那个人突然就动也不会动了。
我突然有种冲动的感觉,像是从身体深处涌出来的本能那样,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杀了他,杀了他!!’’那人似乎真的按照我的想法这么做了。
顿时,整个房间里充斥着他的惨叫声和血腥味。
没过一会,似乎是仆人或者执事的人来了。
他砰的一声踹开了门,大声的质问是谁干的,房间里一片死寂,那人突然怒了,更加提高了音量‘‘是谁!他妈的没人回答就把你们全杀了!一个房间的家政服务费都够再买一批你们这样的贱人了!’’说着他就要动手,这时,他突然浑身僵硬,所有人都诧异了一下,然后毅然的直起身子,默默走到了母亲的身后。
那个浑身僵硬的人在母亲的控制之下撞到墙上自杀了,母亲一把拿过那人腰间的佩剑,另一只手紧紧的抓住我的手,尽管颤抖的不像样。
身后的人一起大吼了一声,似乎是在为自由庆祝,可是尾音却像是在为无法撤回的死亡通知书签上姓名,尽管很多人不配拥有......
我们一路从地下室杀到大厅,杀到大门前,那天,我才真正的明白,真正的体会到为什么我们被成为强者,为什么被人们惧怕。
可是真正到了门口,看着门外的明媚,他们却停了下来,直到一个人被推搡到门外,我看着他化作一朵朵花飞走,消散,我才知道,为什么我们如此的强大但是却被人囚禁在地下室里。
随着房子的主人们越走越近,我也被挤出了门外,但是我没有变成花消散,其余的人诧异的看着我,但是谁也不愿意走出来,那里面的人或多或少被阳光伤害过,大则一双腿,小则一只手,我的母亲就没有了一只眼睛,父亲则没有一条腿,但是我却毫发无损的站在阳光里。
‘‘快跑!!’’母亲撕心裂肺的喊声穿进我的耳朵里。
其他的人也反应过来,大喊了一声‘‘为了自由!!!’’就前赴后继的冲向门外,我在一朵朵花构成的花海中,最后看见我的母亲,拿着那把刀,狠狠地刺向自己,爆发出一阵强大的能量,瞬间,大厅里连一具尸体都没有留下,我的母亲,拖着重伤的身体向外爬,但是直到最后,她也没有死在阳光之下,我听到的最后两个字也是‘‘快跑’’
那年我已经九岁了,明白了很多事情,从那里出来之后,很多的人看见我也会窃窃私语‘‘那是帕珮缇尔人吧?’’
‘‘不可能,他们碰见太阳不就死了吗?是白化病吧。’’
我默默记下了那个病名,那就是我以后最重要的谋生手段。
在十二岁之前,我混迹在街头,游走在人群之间,与野狗抢夺食物,身上的衣物只能靠捡或者偷,不少时候被逮到就是一顿殴打,最严重的一次,我被打到在一个胡同里躺了两天才能勉强站起身子,早就已经看不出人样了。
有天,在我又是一无所获时,我默默走到离我住的胡同不远的河边洗了把脸,看着河面上倒印出来的脸,想着‘‘死了算了’’但是随后就会想起那些死去的同类然后巨大的自责感就会驱使我活下去。
我并不知道怎么偿还我心中所谓的罪孽,所以我只能苟活,为了活下去,我愿意付出一切。
在我十二岁那年,我记得很清楚,是十二月的八号,那天飘着雪,我被扔出一家饭店,虽然我刚进去不久。
我不愿意再去拿自己的安全赌一些温暖,便企图去找一些纸壳子和破衣服将我的‘‘住所’’搭建的足矣防风和雪。
但是非常不幸,我一无所获,冰冷的雪花砸在我的脸上,手上身上都是被冻的裂开的伤口。
就在我回到我的胡同里时,一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跌跌撞撞的从黑暗里走出来,看见我之后就露出一脸猥琐的笑,我本能的想要逃跑,但是却被一下子抓住残破的外套领子,那外套不堪重负的被撕裂,我莽足了劲一拳打在那个男人的脸上,他似乎是怒了,手里的酒瓶子一下子砸在我的头上,那是已经是黄昏,胡同里昏昏暗暗的,本来就看不清东西,这一下砸的我头晕目眩,蓝色的血液顺着脸留下来,在那之前,我很少流血,看见我流血的人都被我杀了。
那个男人看见我的血之后似乎连酒都醒了几分,眼里带上了几分惊恐和更多的兴奋。
我很清楚的认识到如果不杀死这头精虫上脑的野兽,那自己的命和清白都会和自己说再见。
我忍着从骨髓中传出来的巨痛,装着反抗的样子一点点靠近他,他一下子扑上来,我一下踹上他的肚子,他嗷的一声向后退去,我也眼疾手快的去捡起掉落的半个啤酒瓶,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那就是最好的武器。
可是我没想到,他掏出了一把小刀,刀划过了我的手臂和腹部,我彻底急了,不得已,在外面第一次发动了能力。
那个男人很快被我杀死,就在我以为自己暂时安全了时,身后传来了那个声音,她依靠着墙上,眼睛里是我看不透的金光。
她看起来二十多岁,逆着路灯的光,我看不清她的脸。
‘‘我观察你很久了,你是帕珮缇尔人吧,没想到你不怕阳光啊’’
我并没有回答她,只想着快点杀了她防止她暴露风声,于是正在我打算鼓起最后一丝力气去控制她自杀时,我眼前一黑昏过去了,是她的能力吗?不会是吧,我会死吗,好不甘心啊......
再次睁开眼时,往常那种来自水泥路面的冰凉的感觉并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是柔软的棉花与温暖的炉火。
我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一个女人推门进来了。
身高和气质都与我那天见到的一模一样,我不敢有任何松懈,根本不管身上还没有愈合的伤口,猛地上前一步,但是由于重伤,被她轻易地躲开。
我并不死心,求生欲与愤怒在这一刻通通涌上心头,尽管身体上是撕裂般的疼痛,尽管伤口再一次裂开,终于,我抓住机会将她压在墙角,用手紧紧掐住她的脖子。就在我四处环顾有没有利器能杀了她时,我看见了镜子里我们的样子。
衣衫褴褛还流着血的活像一条疯狗的我压在她干净整洁却不算奢侈的衣服上,手还紧紧掐住她白皙的脖颈,掐的她喘不过气。
也就是那一刻,我彻底的放弃了活下去的念头。
那一刻的我何尝不是如那一个富贵人家般丑恶.......
没等到我松手,一堆人冲进来将我推开一把上前佣住那女人,也正是在他们的喊叫声我第一次听清了她的名字。
‘‘银弈’’
一部分人将她围住,一部分人朝我过来,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但是印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一双温柔的手抚摸上我的头顶。
‘‘别怕,小弈不是坏人,你不用怕她,你看,我们都是同类啊!’’我抬起头,对上一幅幅蓝的眼眸,像是坠入了一片淹不死人海,一时间,归属感战胜了不安。
那边的她咳了几声,慢慢爬起来看着我,浅浅笑了一声。
‘‘你好,我是银弈,你真的不用害怕,我是好人,虽然每个坏人都会这么说,但是这里有这么多你的同类,你还不害怕太阳,不妨留下来住两天缓缓?’’
她的声音是那么的让人安心......
她看我还傻愣着,对着边上一个矮矮的姑娘说‘‘邵邵,帮我把幻术解了吧,我这个样子她估计不怎么安心的。’’
她口中的邵邵是一个棕色头发灰色眼睛的女生,眼神有些冷冰冰的,缩在袖子里的手伸出来动用了一些能力,我能感觉出来。
眼前的银弈变成了一副少女模样,看起来只是比我大了几岁。
‘‘果然还是这副样子能让你放松,好了,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里,如你所见,这里还是蛮大的,是一家赌场,我之前跟你一样,游走街头,不过我跟你不一样,我会□□,我的主动能力叫‘献祭’是一种极其耗费精神和体能但是在短时间里能爆发出自身能力十倍的力量,除了物理攻击还有百分之一的机会永久学会一种魔法攻击,也就是常说的变化类异能,你应该听过?’’
她见我一脸的懵懂,又开始跟我喋喋不休的说起来,什么异能检索表,什么检查所,什么赌场......
‘‘对了,这里虽然蛮大的,但是房间满了,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跟你挤一下我的卧室吗?我可以睡沙发或者打地铺。’’
‘‘嗯,好....好的’’那是我说过为数不多的话。
那以后,我陪着她,默默的学习,支持,做一切我力所能及的事。
和她表明心意的那天,五年后的十二月八号。
后来,赌场里的秩序越来越好,她说想去‘‘监狱’’看望一个人,我没有拦着她,但是我陪她一起去了。
那天,我见证了她不算和善的一面,她跟里面的一些警卫打起来了,据说她每次来都是这样收尾,但是直到亲自见到了我才知道。
那天晚上,我知道了她的愿望,也知道了我们所处的环境,根本不是所谓的自由,而是还在‘‘监狱’’视野内的实验区。这事没几个人知道。
‘‘那帮混蛋根本就是怕监狱高层那些怪物起来造反,根本就是怕他们没有立场!’’
‘‘我能帮你......’’
她诧异的看着我。
‘‘我可以说我的能力是‘摄魂取念’这样可以混入他们之中而不会被怀疑,到时候捣毁这个窝点只是时间问题。’’
她明显急了,我捂住她的嘴,调笑的说‘‘除了我还有谁能办到这个天衣无缝的计划呢~?对吧亲爱的’’
‘‘你跟谁学的?’’
‘‘那不重要~’’
我们相视一眼
‘‘为了自由’’
‘‘我愿意献上我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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