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众人醒来的时候，老板已经一脸阴沉等着他们了，他的面色非常不好，等看见廉荷的时候，直接开始了异化。

“早饭准备好了吗？”廉荷完全无视他的变化，甚至开始期待起了早餐，“总吃泡面对身体不好，要不考虑考虑把清汤排骨换成红烧牛肉吧。”

众人：所以......改变个口味就对身体好了？

老板听了这话直接张嘴发出一阵嘶鸣，警告他不要太过分，临走前瞪了他好几眼，但还是吩咐道：“老二，给他买。”

刚刚回来的老二点了点头，并且道：“大哥，三弟已经处理好了。”

刚刚平复心情的老板听了这话又开始有了异化的现象，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头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廉荷小声靠近边隰道：“我感觉他们好像都有点忌惮我，想着下一步怎么打败我。”

说是小声，其实也是在场的人都可以听见的那种声音。

“不会。”

“不会让他们得逞吗？”廉荷笑，他发现，自己太喜欢逗这个人了，有时候他自己都搞不清是忌惮对这个人多一些，还是惺惺相惜多一些。

他本是无意一问，却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嗯。”

廉荷正在卷被子的手一顿，他怎么觉得，有点怪怪的感觉呢？如果不是知道边隰是为了实现自己的诺言，他都有点觉得那是什么他不曾接触过的知识领域了。

张黄在旁边露出羡慕的眼神：“原来二位都是大佬，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了，还希望可以跟着大佬躺赢。”

廉荷这次就爽快了很多：“只要你不打什么坏主意，躺赢必须的。”

张黄立马保证道：“那我哪里敢啊，以后大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胆子大。”

廉荷：“我总感觉的不敢好敷衍。”

张黄也意识到说错话了，有些不好意思道：“怪我自己嘴笨，哈哈，大佬别在意。”

大家的饭都差不多，只有廉荷的还特意被加了两个鸡腿。

“大佬的待遇架是不一样。”张黄羡慕道，末了还悄悄加了一句，“肯定是杀鸡儆猴有了效果。”

廉荷把鸡腿袋子递给他：“你要是想吃就拿去吧。”

张黄急忙摆了摆手，他才不敢吃，那些人肯定恨透笑呵呵了，谁知道里面加了什么啊。

那几根鸡腿就被摆在那里了，没人想去动，也没人敢动。

上午是固定喊口号的时间，几个人坐在最后一排，听着前面的激情高昂，只能被动着一起举了手。

“两位大佬你们说，那个人他们怎么处理了？”张黄小声凑近两人道。

廉荷听见他这话突然笑开了：“也许是跟着那个老三一块儿处理了，也许是被他们吃了。”

张黄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听他的语气，怎么觉得就是后一种情况呢，反正早上有人上厕所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他的尸体，这种游戏里的怪物，会那么主动好心帮忙清理吗？

这里不按照名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编号，下午几个人到了电话室，老板依次发给他们电话牌儿。

边隰发现，明明自己昨天还是19号，今天已经变成了18号，廉荷也从20号变成了19号。

张黄领到牌子惊喜道：“我也可以有编号了吗？吓死我了，还以为这个惩罚要很久呢。”

边隰和对视一眼，廉荷道：“大概是因为昨天死了一个人，所以编号就朝前移了一位。”

“哦哦。”张黄也想起来这个，“那我运气还不错。”

“听着，我们的目标就是把我们的产品推广向更多的人，这样我们才能赚大钱，所以每个人都要努力好吗？”老二给每个人安排好位置之后，又鼓励动员了一番。

“好好好，非常好，赚钱真是好！”又是喊口号的一天，几位玩家都已经完全适应了它们时不时异变的情况，截至目前看来，他们并没有攻击的意思。

每个人一个小格子，格子中间是厚厚的隔音层，那是为了防止电话串音。

廉荷主动申请和边隰坐在一起，摆弄着手里的电话簿，很是不理解，嚷嚷道：“我还没有用过手机呢，小隰隰，你先教教我吧。”

“好。”边隰点了点头，跟他一块儿看过去。

张黄在旁边儿笑了一句：“大佬入戏好深啊。”然后也低头开始研究起来，如果这是一个任务点的话，不完成很可能就有惩罚。

两个人的头凑到了一块儿，边隰小声道：“昨天那个是背叛者，没有编号。”

那个人是在他们被编号之前，就已经定位了，言下之意就是，就算那个人真的死了，对编号也没有什么影响。

廉荷点了点头，冲着不远处的张黄喊道：“我是没有用过，这样老式的座机好吗？”

“所以，昨天或者今天有一个人死了。”廉荷跟着他的思路分析。

边隰点了点头：“但是我见过的人中，并没有消失的，所以说，那个人自始至终没有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

“这个房子一共就那么大，其他房间我们都去过了，只有那个办公室。”廉荷道。

两个人分开，廉荷，拿起手里的座机开始按数字：“小隰隰，是这样用的吗？”

“嗯。”

两个人经过短暂的交谈，心里都有了底数，开始摆弄已经破的掉渣儿的电话簿了。

“喂喂喂，您好，理财保险了解一下吗？好的，您不需要是吗，18手房要不要考虑一下，也不需要是吗，那招商引资有没有兴趣呢？这个也不要啊？代孕补习班总想要接触的吧？”

即使隔着厚厚的隔音层，边隰也听见了他欢快的声音，本来准备的话，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张黄在另一边笑的夸张：“哈哈哈哈，代孕补习班是什么鬼？”

他们打电话其实都是被监听的，而且对于特殊号码是不能拨号的，老四在那边听到动静，走了过来：“我们的产品是护肤品，护肤品！跟这些没有关系，你到底明不明白？”

他本来是想发火的，但是一想到昨天那个场景就有点腿软，气势是明显不足，复杂的心情交错在一起，让他的表情有点扭曲。

廉荷倒是很好说话的样子：“我明白了。”

接下来就是。

“请问您需要护肤品吗？我们这款产品，无论您是老年斑妊娠斑还是黄褐斑，都可以尝试一下啊，原来您是烫伤烧伤是吗？那也可以试试，鸡眼？鸡眼当然也要尝试一下我们这款产品啊！”

边隰慢慢勾起了唇角，他现在有点好奇这个人的职业了。

老四在另一边听的急了眼，但最终还是按捺下来了，老二倒是苦中作乐道：“虽然说的夸张了点儿，但最起码也在认真推销。”至于有没有人想买，那就不知道了。

这是夸张了一小点儿吗？一款护肤品被他吹得包治百病，甚至连痔疮都有了有效的解决办法，有哪几个傻子会信啊？

下午结算的时候，廉荷，如大家所料的那样，一单也没有成功，不过其他人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只有蓝梦拉到了一位顾客购买了他们的产品。

老二对这样的情况早有预料，站出来道：“在我们公司，想要赚到大钱，是需要业绩的，如果没有办法推销出我们的产品，那就必须自掏腰包。”

“拉到的顾客赚到的钱都归你，我们也是不要的，但是每个人每天至少拉到三单生意，没有拉到指定目标的，必须要交5000块。”老四在旁边补充道。

他们公司的一套护肤品是在2000左右，看上去这些人很慷慨，只要卖出去，钱全部归一个人，但其实大多数人是不能完成任务的，他们真正赚的，从来都是传销组织内部的钱。

老二说着话的时候，已经拿出了一台机器：“所以，你们谁先来？”

“我吧。”张黄率先道，这也是他口袋里的银行卡的用武之地了，正好可以看看金额是多少。

老二接过他的银行卡，给了一个满意的眼神，刷去五千，卡里居然就只有六千了，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一直拉不到顾客，只能维持到后天。

接下来其他人，银行卡里的数额不尽相同，但也大差不离。

因为要支付两个人的钱财，边隰银行卡里只有一千多的余额，明日若是还是今日如此，一个人都不能抵付了

“我的卡呢！”一声惊呼传来，是姚枫，他头上已经出了汗，瞳孔里散发着焦急和恐惧，“有谁看见我的卡了！”

没有人回答他，看不见的人自然不知晓，看见的人别有用心。

老二缓缓一笑，他迈着并不快的步伐走向了姚枫，每一步都敲击在对方的心上，慌乱节奏的鼓点告诉他，那是死亡来临的节奏。

“你们谁能借我刷一下，我找到自己的卡之后立马还给你们！”姚枫绝望的眼神看向他们。

没有一个人回答，边隰卡里余额已经不足，廉荷更是没有钱，蓝梦错过了目光，张黄朝廉荷打量着什么，寇亮直接不屑一笑，高高扬起了头颅。

“其实这样没事的。”

是老二温柔到刺耳的声音，尽管他刻意放低了声线，可还是非常怪异，姚枫呆呆看着他，他在期待其实事情也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严重。

“不就是五千块吗？没什么的，那是你现在还不能领悟赚钱的精髓，我们教教你，你不就会了！”说得满是关怀，老二的手已经伸了过去，抓鸡崽子一样拎着拖在地上拉走。

这时候的他已经完全异化了，黑红色的眼睛满是暴虐，一边哈哈大笑着一边拖死猪一样拖走了惊恐不已的姚枫。

“救我！救我啊！”姚枫的身子努力往前爬，但还是抵抗不住被拉走，他的手指已经摩擦出了血，眼带绝望冲着几人嘶吼。

“你要带他去干什么？”一个声音问道。

老二听见声响缓缓扭过了头：“所以，你是想代替他吗？”

“他可以的，他可以代替我的！”见似乎有了解救自己的办法，姚枫立马大喊道，甚至还来不及反应是谁说出了那句话，他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嘶吼，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点活命的机会。

“我就是问问而已，您轻便。”廉荷发觉这个老二似乎比老三强太多，或者也可以说，白天异变的他们，比晚上更加强大。

“不！”姚枫挣扎着想要站爬起来，可是地上自己的血流了一地，滑腻不堪，连支持爬动的摩擦力都没有了，眼见无人帮扶，他发出绝望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