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牌上的“九霄言灵”四个字还泛着暖金光泽,东南方的星陨阁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夜凝萝发间的星砂花被震得簌簌掉落,她抬头望去,那座曾被金砂包裹的楼阁正裂开蛛网似的纹路,黑褐色的木梁间渗出金红光芒,像被火灼穿的旧绸子。
“神卷要归位了。”苏念衣的符笔在掌心划出浅痕——她方才在碎符纸上算出的星轨,此刻正沿着星陨阁的裂痕游走,“得在楼阁彻底崩解前引动神卷最终奥义。”
沈清韵的香炉里突然窜起三缕紫烟,分别缠上夜凝萝的手腕、柳絮儿的丹囊和苏念衣的符笔。
她指尖按在腰间青玉上,香灰在地上堆出八卦纹路,“青竹峰的镇山香引动了地脉,能稳住灵气乱流。”
柳絮儿解下丹囊挂在林子豪腰间,囊口垂着的珊瑚珠碰在玉牌上,“这是新炼的'归元丹',含着杜鹃林的木灵和星陨砂的金灵,能帮你稳住言灵之力。”
她话音未落,丹囊突然发烫,三粒丹药“噗”地弹出,分别落在夜凝萝、苏念衣、沈清韵掌心。
夜凝萝捏着丹药的指尖泛起琉璃火,火焰裹着药香窜向星陨阁。
楼阁裂痕里的金砂突然活过来,顺着火舌凝成锁链,直往林子豪腰间玉牌钻。
他下意识后退半步,玉牌却烫得灼手,“等等——”
“宗主别动!”苏念衣甩出七张符纸,符上的星轨纹与金砂锁链交缠,“神卷认主需要言灵者主动承接。
凝萝的火是引,清韵的香是承,我的符是转,你只需...”她突然咬破舌尖,血珠滴在符纸中央,“只需说'收'。”
林子豪望着金砂锁链离玉牌只剩三寸,喉间又泛起那股热意。
他想起方才苍冥老怪倒在金砂里的模样,想起夜凝萝为他挡掌时发间银铃歪向耳后的慌乱,想起苏念衣包手时符血染红石榴裙的鲜艳——喉间的热意化作一句话,“收。”
金砂锁链“唰”地钻进玉牌,星陨阁的裂痕瞬间扩大。
黑褐色的木梁“咔嚓”断裂,砸在护山大阵的云纹金网上,溅起大片火星。
夜凝萝的赤焰剑突然出鞘,剑尖挑起林子豪的衣摆,“跟紧我!”
她足尖点地跃上半空,琉璃火在脚下凝成火莲,托着众人往宗内飞。
“符阵补位!”苏念衣在半空画出七道浮光符,符光连成屏障罩住众人。
沈清韵的香炉飞出三枚香丸,在屏障四角炸开,沉水香混着竹沥的苦香裹住符光,屏障突然变得像浸了蜜的绸子,柔而不破。
柳絮儿从丹囊里摸出串铜铃,每枚铃铛上都刻着丹火纹。
她将铜铃系在夜凝萝的剑穗上,“这是'护灵铃',能引动宗内丹火反哺屏障。”
话音刚落,青竹峰丹房方向腾起三柱赤焰,直往铜铃里钻,铃铛“叮叮”作响,屏障上的符光更亮了三分。
星陨阁的坍塌声越来越响。最顶层的木匾“星陨”二字被气浪掀飞,砸在屏障上时碎成木屑,却连个白印都没留下。
林子豪低头看玉牌,金砂在牌面流转,渐渐显出幅新图——九霄宗的山川地貌,主峰云来峰上,他和夜凝萝、苏念衣等人的身影正站在杜鹃林前。
“要塌了!”白灵的狐尾突然缠住林子豪的腰,九条尾巴分别卷住其他几人。
她的狐耳抖了抖,望向正在崩解的楼阁,“最后那层有星陨木心,砸下来能把演武场砸出个坑。”
林子豪顺着她的目光看,星陨阁最底层的暗格里,块泛着幽蓝光芒的木心正缓缓浮起。
木心表面的古纹突然亮起,金砂锁链从玉牌窜出,“唰”地缠住木心,“带它回宗。”
他无意识地说了句。
木心“嗡”地震颤,金砂锁链突然变粗三倍,拖着木心往宗内飞。
夜凝萝的火莲被木心带得偏了方向,她咬着牙捏紧剑鞘,朱绳线在掌心勒出红印,“往云来峰飞!
那里有杜鹃林的木灵镇着!”
苏念衣的符笔在屏障上画出云来峰的轮廓,符光突然变成粉色——那是杜鹃林的花色。
屏障像被风吹的绸子,轻轻一转便调正了方向。
沈清韵的香炉里飘出缕甜香,是杜鹃花瓣泡的香粉,众人的灵气突然一松,连白灵的狐尾都轻了几分。
星陨阁在众人身后彻底崩解。黑褐色的木屑混着金红砂粒铺天盖地砸下,却被护山大阵的云纹金网兜住,像下了场金红与黑褐交织的雨。
林子豪回头望,楼阁所在的位置只剩个深不见底的坑,坑底泛着幽蓝光芒,像只倒扣的眼睛。
“到了!”白灵的狐尾松开,众人稳稳落在云来峰杜鹃林前。
夜凝萝的火莲“噗”地熄灭,她发间的银铃撞出清响,“快把木心放进杜鹃林!
那里的石壁能镇住它。”
林子豪松开金砂锁链,木心“咚”地落在石壁前。
石壁上的云纹突然活过来,像无数条小蛇钻进木心古纹里。
木心的幽蓝光芒渐渐变弱,最后只剩层金红薄纱裹着,像块被擦净的玉。
“神卷归宗了。”苏念衣摸着屏障上的符光,符纸在她掌心自动叠成只纸鹤,“玉牌里的图是宗内灵气分布图,以后九霄宗的灵气流动,都能通过言灵控制。”
沈清韵的香炉里飘出三缕白烟,分别落在夜凝萝、柳絮儿、苏念衣肩头。
她弯腰捡起片星陨木屑,木屑上的金砂正慢慢渗进土里,“香阵测过了,没有阴煞气残留。”
柳絮儿的丹囊突然鼓了鼓,她解开绳结,粒闪着金砂的丹药“蹦”了出来。
丹药表面刻着“九霄”二字,“这是神卷金砂炼的'归宗丹',吃了能稳固与宗门的联系。”
她分给众人,最后粒塞进林子豪嘴里,“宗主先吃。”
林子豪嚼着丹药,甜津津的,像柳絮儿做的蜜饯。
他望着云来峰上飘起的九霄宗旗帜——紫色旗面绣着金红云纹,在风里翻卷如浪。
夜凝萝站在旗前整理剑穗,发间的星砂花映得她耳尖泛红;苏念衣蹲在地上画符,符纸上的云来峰轮廓与旗帜上的云纹重叠;柳絮儿在丹囊里翻找,珊瑚珠碰得叮当响;沈清韵的香炉飘着甜香,香灰在地上堆成小塔,塔尖正对着旗帜。
白灵突然跳到他肩头,九条尾巴扫过众人发梢,“看!”
她指着天空。东南方的新星不知何时升到了头顶,金红光芒裹着星砂落下,正落在九霄宗旗帜上。
星砂顺着旗面的云纹游走,最后在旗角汇成龙形,与旗面的云纹相映成趣。
夜凝萝抬头望旗,发间的银铃又歪到耳后。她伸手去扶,却触到发间的星砂花——那是方才众人撤离时,白灵用星砂变的。
花茎是金红的,花瓣是半透明的,在阳光下泛着珍珠光泽。
“真好看。”苏念衣的符笔在掌心画着星砂花的轮廓,符纸突然亮了,“这花能画进宗徽里。”
柳絮儿的丹囊里传来“咔”的轻响,她摸出粒新炼的丹药,表面刻着星砂花的纹路,“就叫'星陨香',给外门弟子当入门礼。”
沈清韵的香炉里飘出星砂花的香气,她笑着把香炉举高,香雾裹着星砂花飘向旗帜,“这样,宗里的每个角落都有这股香了。”
林子豪望着众人,玉牌突然发烫。他摸着牌面的“九霄言灵”,听见远处传来清越的钟声——是演武场的晨钟,比往日多了三分清亮。
钟声里,外门弟子举着九霄宗的旗帜跑上云来峰,紫色旗面在风里翻卷,与天空的金红星砂交相辉映。
夜凝萝的赤焰剑突然出鞘,剑尖挑起面旗帜。
她足尖点地跃上石壁,紫色旗面在她身后展开,金红的云纹与星砂花交缠,像团燃烧的云。
苏念衣的符纸突然飞起,在旗面画出星砂花的轮廓;柳絮儿抛起“星陨香”丹药,丹药在旗前炸开,散出甜香;沈清韵的香炉飘起香雾,裹着星砂花的香气;白灵的九条尾巴甩出金砂,在旗面绣出“九霄”二字。
林子豪望着这一幕,喉间又泛起那股热意。他无意识地说了句:“立。”
话音刚落,星砂突然聚成金红锁链,将旗帜牢牢钉在石壁上。
紫色旗面在风里猎猎作响,云纹、星砂花、“九霄”二字在旗面交织,映得众人的衣袂都泛着金红光芒。
星陨阁的残砂还在半空飘着,像下了场金红的雨。
云来峰上,九霄宗的旗帜与诸女的身影交叠,构成幅壮丽的画卷——夜凝萝的剑、苏念衣的符、柳絮儿的丹、沈清韵的香、白灵的尾,每道身影都像画里的神,在金红的星砂雨中,护着新归宗的神卷,守着他们亲手建立的九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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