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迷阵

“云中古城?”白子情疑惑道:“为什么说是百年前,你是如何分辨的?”

“你听。”

不远处传来细密的脚步声,许多人兴奋地朝着一个方向奔去。

“西南王妃施粥,人人有份,不要推搡!”有官兵守在边上维持秩序,前来取粥的百姓身上衣物多有补丁,脸上虽不能说是面黄肌瘦,但也有些瘦削。

有一小乞儿,约摸是家中横遭变故,踌躇在一旁不好意思上前排队,身上衣服有些破烂。边上那个叉着手的妇人见状,先是私下冲捞粥的人说了些什么,而后绕到那乞儿身后来回踱步几下,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一边碎碎念一边路过他的身后。

“哎呀,天太热了,走的我都饿坏了。官家,可否也给我来一碗粥吃?”

捞粥的人笑了笑:“粥管够,人人有份,想来就有,不用客气。”

那乞儿跟在妇人身后进了队伍,颤着手接过粥:“多谢......”

“你先留步,”乞儿猛地一下止住脚步,静默了片刻才转过身,双手牢牢捧着粥,双手被热气烫的有些发红,“我这正好有件买大了的衣服,你拿去穿吧!”

乞儿眼泪都快落下来:“......多谢。”

“云中城虽然小,但对每一位百姓都极为看重,我看你年纪不小,如果想的话,云中城正在征兵,你可以去看看。”

“多谢!”乞儿一抹眼泪,端着粥走了。

“果真如那车夫所说,王妃心怀慈悲。”白子情道。

“什么王妃?姐姐,我们这是在哪里?”李愿不免有些疑惑,左右看了看。

“迷阵,”谨言道,她伸手敲了敲身旁的石砖,竟有几圈似水的波纹从她扣敲处向四周散开,“那怪物恐怕,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走吧。”

李愿:“走?我们要去哪里?”

白子情:“了解一下目前是什么情况。是人是鬼,总要会会才知道。”既然是迷阵,那就一定有阵眼,只有找到阵眼,才能破阵。只是阵法向来都是由“人”创造的,这怪物体内为什么会有这样一道阵法?

谨言从袖中取出一样罗盘状的东西,那东西一拿出来,白子情就感受到它所散发出的阵阵灵力。“阴阳轮?”白子情问道,她在原文中匆匆撇过一眼,知道这是一种形状像风水师用的风水罗盘,整体呈现金色,最外侧则有几圈黑色细线,上面却没有任何刻度,只能用灵力操控,悬浮在手上指引阵眼处。

但是它有一个最致命的点。

谨言将阴阳轮递给白子情,白子情自然接过,托举在右手上,缓缓注入灵力。

——这面仙门法器,虽然用来指阵眼方向时极为准确,但它只能为眼盲之人所用。所以这法器在原文后期,被胡雪衣交给了白守溪。也有人说,这是清辉君胡雪衣特地为自己眼盲的弟子做的,只是没有人问过胡雪衣。

不知为何,在白子情注入灵力时,她明显感受到体内力量的散失,这很奇怪,因为按理来说,修仙之人所修炼出的灵力,日常都积攒在体内金丹之中,除非过度使用,一般对身体不会造成太多影响。

这一件事在之前也发生过。

比如当时为了拉住那名妇人,白子情御剑上前,却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难以控制飞剑——诚然也有白子情几乎没有修炼过、对飞剑掌握不好的原因,但依白守溪的修为,不应该这么无力。

白子情隐隐觉察出一些不对,但没来得及细想,决定先解决眼前的事。

在阴阳轮的引导下,她们三人来到一座豪华的宅邸前。

白子情:“阵眼就在里面。”她将阴阳轮递回给谨言,抬手像谨言刚才做的一样,敲了敲宅邸的墙壁,这里的波纹比方才那处更加躁动不安,如果没有墙壁的阻拦,恐怕要从中冲破出来。

两人一跃翻墙而上,李愿正想跟上,却听白子情头也不回道:“你躲在门口等我们,迷阵只要能破阵,在哪都能出来。”李愿撇了撇嘴:“我又能躲在哪里呢?你们要是一直不回来,我又该去哪里呢?”

白子情只好耐下心来:“太危险了,越靠近阵眼,危险越多,你不是还要回去吃母亲做的饭吗?”

李愿:“可是,可是你们都不在,我害怕!”

......她这可不像害怕的样子。

白子情孬不过她,只好答应了,不过命她遇到危险赶快找地方躲起来,不许像之前那样冲动。李愿喜滋滋地应了,站在墙下笑嘻嘻的冲白子情伸出手来,白子情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认命地拉她上了房顶。

谨言只在边上看着,神态与平日无异,只是眼中带了些说不清的复杂情绪,她能感觉到白守溪似乎有了什么变化——从一直以来的冷漠,似乎发生了什么微妙的改变。

三人在屋顶上走的飞快,不时便来到了一个位于深处的小院。

白子情:“就在这里。”李愿刚想说些什么,被谨言打断,“敛声。”

从小院的屋子里走出来两位清秀少年,看着约莫有十三四岁,两个人相貌极为相似,高一些的那个穿戴整齐,头发高束着,青涩的脸庞中带着些成熟的模样;矮一些的那个就没这么齐整了,他越往外走,衣领便大开开来——看来是没有系好,一颗赤红的朱砂痣在胸口明晃晃的,他的头发也散乱在脑袋上,似乎是刚睡醒,龇着大牙在那傻乐:“云哥哥,你的风筝做的可真好!”

被他称为云哥哥的人见他这样,先是帮他重新穿戴了一番,又用自己随身的发带给他束上头发,那矮个一些的也不动弹,继续傻乐着,随便他搓圆揉捏,只右手捏了一只状似鸟雀、有些......颇有神态的风筝。

下人们见了他们这样,忙上前来:“小少爷想放风筝?差我们去买便是,这......”他实在不能把小少爷手里那个“颇有神态”的纸片称为风筝。

那小少爷一改方才的态度,眼睛一瞪:“你什么意思?这可是云哥为我做的老鹰风筝,也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下人忙跪下了,不住道歉:“小少爷恕罪,小少爷恕罪,我也只是怕......”

“够了,”他年纪虽然尚小,气场却挺足,“我不需要一个指点主子的奴才,把他带到我看不见的地方。”一转头对他的云哥哥,却笑盈盈的:“云哥哥,我们来放风筝吧!”

下人面露惊恐,紧张的看向云哥——楚云端。楚云端清了清嗓子,示意他先下去,他这才慌不迭地告退,逃也似地离开了。

楚云端:“这风筝还差了两条穗,没有那个是飞不起来的,成昀。我只是带你来看看,这个样子的喜不喜欢?”

楚成昀:“那我要赶紧去找!你做的我都喜欢,云哥哥,我想和你一起放风筝!好不好嘛。”

楚云端应了他,楚成昀大喜,抓起风筝便向门口跑去——正巧撞上一名雍容华贵的妇人。

那妇人被他撞得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被下人手忙脚乱地扶了起来。等到看清楚楚成昀的脸,她面上一时没克制住,露出了嫌恶的表情,不过很快就被她掩饰了起来。

“成昀,慢些跑。我同你云哥有些话要说,你自己玩一会儿去。”

她三言两语想打发走楚成昀,却见他一撇嘴:“你就和云哥讲悄悄话去吧,反正只要我缠着他,他总会和我说的。”而他对楚云端又是另一副模样:“云哥哥,我先去仓库找找风筝穗子!你已经答应过我了,一定要记得一会儿要陪我放风筝!”得到楚云端的再次肯定后,他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那华贵妇人正是楚云端的母亲,她进入小院时也不说话,直直向房中走去。楚云端跟在她身后,并不多问。

“关门,娘有要事同你说。”

吱呀——楚云端带上了门。

楚夫人:“你可知,西南王李恒正在谋划攻打皇城一事?”

楚云端:“略有耳闻,只是民间传闻罢了。西南王素来亲民,虽手握乌云铁骑,却从未做过穷兵黩武之事,母亲听信民间传闻,作出如此猜测,会不会伤了姑母的心。”

楚夫人与西南王妃东以姝是为一母同胞的姐妹,当年二人一同倾心西南王,最后还是东以姝嫁给了西南王李恒。

楚夫人:“这正是你姑母同我说的。”

楚云端神色几变,还是没有怀疑母亲说的话:“姑母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莫非真是姑父想......”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楚夫人打断:“阿云,我今天来要和你说的不是这个。”

保险起见,她又将窗帘也拉了起来,整个屋内变得一片漆黑。

“娘要和你说的是,成昀的事。”

“成昀?他又做了什么让母亲不快的事了吗,母亲别见怪,他素来顽皮,我会多教导他的。”

“云端,娘要告诉你,成昀不是娘的孩子。”

楚云端沉默了一番,才明白平素楚夫人对楚成昀态度古怪的原因,他一直以为是因为成昀太过顽劣,才引得母亲不喜。

“成昀,是你姑母的孩子。他刚出生时先生算过生辰八字,生在帝王之家,怕是要早夭,你姑母这才将他送到楚府,对外称是我东以婧的孩子。”

“这......”楚云端不知道母亲为什么同他说这些,言语间带着些犹豫。

“你知道为什么你姑母要同我说这些吗?因为她想把成昀接回去。”

楚云端心一下子有些刺痛,他自小疼爱这弟弟,楚成昀可以说是由他一手带大的。“那......还是要问过成昀的意见,”他艰难道,“总得问过成昀的意愿,才能决定要不要带他回去。”他担心自己这位顽劣的弟弟,如果一个人在西南王府,会不会受人欺凌?

“不,云端,”东以婧将双手搭在楚云端肩上,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娘要你,代替成昀,去西南王府。”

很开心在今天上午收到第一条评论,激动了很久,才想起应该说些什么。

真的很欣喜被人期待的感觉,大早上光速爬了起来闷头码字。

再次致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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