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郡王可想听她入宫前的事情?”
没有等容洛予回答,苏夫人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许是我天生敏感,那刘氏贱人带着苏卿依来苏家的时候,自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我就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可说是不简单吧,却又很简单,她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天天在苏家里混吃等死,但依旧停歇不了苏城栽培她的心思。在我的印象里,有两件事情不对劲。”
“第一件,就是她胸口上的伤。那年守岁,大家都在厅里烧着炭火,本也就聊聊家常,但是苏卿依却不知为何寻我不痛快,气得之灵撩了脚边的炭火扔给了她……结果炭火砸到她的胸前,呵呵,那是好大的一块火烧的伤疤啊。但是完了我才反应过来,明明是守岁讲究的就是一个家和,明明那时候都说了之灵性子急躁,但苏卿依却偏偏在那个时候挑事,她哪里不站着,非要站在炭火边,非要站在之灵边上……细细想来,她一定是故意的,她故意激怒之灵,又故意让炭火砸在她胸前,留下了一块伤疤。那时,我还以为她是不想进宫才这样做的,可如今看来……”
“如今看来如何?”
“我不知道,但是她一定是故意的,要么她是一定要之灵犯错,要么,她一定要让自己的胸前有一块伤疤……”
容洛予没耐心再听苏夫人的疯言疯语:“那第二件呢?”
“第二件,刘氏那贱人的死呗……刘氏是苏卿依的生母,可你猜怎么着?母不似母,女不似女,苏卿依明知她和刘氏两人在府中的利益是相扣的,但是刘氏犯错之时,她没有阻止,刘氏被发卖的时候,她没有说情,你说,这对母女奇怪不奇怪?”
“听说娘娘幼时跟着刘氏,常被抛下,靠着百家饭才活下来,日子极苦,没有感情,不足为奇。”
“这不奇怪,接下来的事情就奇怪了。刘氏被发卖之后,不出三日便死了,苏城至今还在怀疑是我下的手。呵!也不看看刘氏算个什么东西!看一眼我都嫌脏,我为何要费这么大的功夫,先将她发卖再弄死?我直接弄死不就成了,左右苏府里被我弄死的姨娘多了去了!唯一的解释,就是苏卿依下的手,她要刘氏死!”
“夫人越说越离谱了。”容洛予暗自郁闷,本来他只是在这里循例检查检查罢了,见苏夫人疯疯癫癫的忍不住八卦一下,没想到却听来一堆没用的东西。故意往胸口烫疤?亲手了结生母?这是什么不正常的人类?想想也觉得荒谬。
容洛予再也听不下去,转身就走,到了地牢门口,他还能听见苏夫人的疯话:“安郡王,您不觉得,苏卿依和苏城没有半点相似吗?苏卿依十七才回苏府,您不怀疑,她根本就不是苏城的女儿吗?!安郡王——”
容洛予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只觉得听了一耳朵的废料。
“你们好好看着,别让她在行刑前死了。”
“是!”
而另一边,苏卿依正抱着一个酒壶往嘴里灌,脚边已经躺了两三个光了的酒壶,许是察觉到自家主子不大高兴,绿桃和云纹也只远远站着,底下你碰碰我,我碰碰你,互相推搡着对方要对方上前去劝。
苏卿依用力甩了甩脑袋,只觉得面前的事物不断地在旋转,眼前的酒壶从一个变成了两个,又从两个变成了四个……
夜风吹来,却没吹走酒劲带给苏卿依的燥热,苏卿依酡红着脸,小手晃晃悠悠地摸索到胸前的,一把抓住衣领,扯了扯,没扯动,她又扯了扯,依旧没扯开,苏卿依顿觉挫败,没想到自己被苏夫人嘲笑是替身完又被傅雨白笑,她们笑完了,连自己的衣领都来欺负自己。
“咣啷——”
酒壶被苏卿依扫下桌,碎了一地,苏卿依枕着一只手,另一只手还锲而不舍地扯衣领。
“依,依依?”
伴着淡然而熟悉的气味,略显错愕的声音落到苏卿依的耳畔。
苏卿依眯起眼睛,眉头皱着,像是很不满有人来打扰她。她慢慢抬头,入眼的,先是一双墨色的鞋子,然后是精壮的身子,最后是五官分辨不清的脸,可虽然看不清,但是苏卿依的直觉告诉她,她面前的这个人,是她很信任的人,她很喜欢那个人身上的香气,也很喜欢他的声音,连同他常年带着小小弧度的嘴角,她都很喜欢。
傅陌没有想到,一段时间不回云清殿,一回来就遇到这么个场景。
只见他的皇后喝得醉醺醺的,双眼迷离,露在衣服外的肌肤因为醉酒而透着淡淡的粉色,衣领被她扯开了些,露出一副精致的锁骨,许是她的力道大了些,那处的肌肤更红些,与周围的皮肤颜色稍有不同。再看她的脸,脸颊红扑扑的,唇上还挂着水滴,小嘴微张,甚至能看得小嘴里小小的贝齿。
苏卿依的目光迷迷糊糊的,傅陌有点不确认她有没有认出自己,便坐到一边,柔声问她:“依依,可认得我是谁?”另一边,傅陌挥手让绿桃和云纹退下,云纹如获大释,绿桃却一步三回头,很不放心的样子,结果被云纹拉扯着走了。
傅陌见苏卿依不回答,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依依,可认得我是谁?”
这回,苏卿依才正眼望他,目光扫过他的眉眼,他的鼻梁,他的嘴唇,他的喉结,似在细细辨认。
“依依,我是谁呀?”
苏卿依面无表情,又用目光将他从头到尾扫了一遍,突然露出一个又甜又傻兮兮的笑容:“你是陌哥哥呀~”
得到答案的傅陌柔柔地笑了下,抱起苏卿依:“依依醉了,陌哥哥送你回房睡觉,好不好?”可方走了一步,就感觉到环在自己脖子上的小手突然抓住自己一边的衣领,似乎在阻止他的行为。
“怎么了?”
苏卿依靠在傅陌肩上,将自己的脸埋进他的颈间,嘴里吐着热气,喃喃道:“陌哥哥……”
“嗯?”
“陌哥哥……”
“我在,怎么了?”
“陌哥哥……”
“陌哥哥……”
“陌哥哥……”
傅陌:“……”
“陌哥哥……”
苏卿依一直在重复着这三个字,仿佛只是在唤傅陌,却不在意他是否有回应。傅陌感觉到自己一边的衣领被苏卿依揪得越来越紧,却没有其他动作,只是站着不动,任苏卿依一声声的“陌哥哥”落到他耳边,化作浓浓的酒香,消散在安静的夜里。
云清殿平日里就很是安静,现下是夜晚,宫人早已退下,便更是安静了,故此,苏卿依一声又一声的呼唤才显得格外清晰,她每唤一声,傅陌就觉得自己的心被人软软地捏了一把,酥酥麻麻的,有些缓不过气来,却想要听得更多。
“陌哥哥……”
慢慢地,苏卿依的声音夹带了哭音。
感觉到温热的液体落到自己的脖子上,然后顺着肌肤消失在衣物之间,傅陌叹了口气。
“陌哥哥……”
“我在。”
苏卿依剩下的呼唤尽数被傅陌吞下,淡淡的酒香在二人唇齿间飘荡,两人交换着自己的气息,苏卿依的眼泪有些咸苦,傅陌含下后又送入她的嘴里,仿佛这样才能证明他是真实存在的,他就在她的身边。
漫长的吻终于结束,苏卿依无力地窝在傅陌的怀里,傅陌抱着她朝殿内走去,脚下的步伐却不如面上的表情那般四平八稳,冷静从容。
……
第二天,苏卿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又困倦使然闭上了眼,然后几乎又是一瞬间,她又睁开了眼——等等,这不是她的侧殿啊!
苏卿依彻底清醒,看看头上的床帏,再看看殿内的布置——
毫无疑问,这是傅陌居住的主殿。
苏卿依脸色有些发白,因为她试着动了动,腰眼的酸痛感、肩头上隐隐痛觉,还有两腿间……要是还不知道昨晚并非是一个平凡夜,那她苏卿依简直是白活了那么多年!可是,可是……可是她什么都不记得啊!!!
“绿桃……”声音有些沙哑,似乎是哭喊过度的后遗症,听到自己的声音如此,苏卿依的脸色更差了。
“娘娘!”绿桃好像是一直待在门外,听到她的呼唤,立刻就走了进来。
苏卿依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她的手:“我,我昨晚,昨晚……”
“没有,没有!娘娘只一直唤皇上,没有说其他的话……”
苏卿依依旧白着脸:“那便好,那便好……”
待苏卿依冷静了下来,绿桃才道:“皇上方才出去了,看样子,也快回来了,娘娘是要先梳洗,还是先去后边的温池泡泡?”
“……我自己去泡就好了。”
绿桃走后,苏卿依才慢慢走去后边的温池,身子入了温水中,苏卿依才舒适地叹了口气。袅袅雾气中,她这才仔细看起自己的身子——雪白的肌肤上盛开着斑斑点点的小红花,细腰和脚踝有些辣痛,仔细一看才知道上头有重重叠叠的红印,似乎是被人一直掐着所致……咳咳……但是最明显的,应该是肩头上的咬痕,两边香肩各有一个,倒是匀称,还有手腕上也有一个,咬痕很清晰,还能看到上面的牙印。苏卿依鬼使神差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舌尖舔过肌肤上的凹凸,像是在舔咬人者的牙一般,苏卿依捂住脸,羞耻得无地自容,干脆将自己泡进水里,咕噜噜地冒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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