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走在路上看到这样的还算不错的脸自己肯定会多看几眼,可是在这片林子里突然冒出一个穿着红色婚服的男人来,就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了。
时依依快速的放下手中的帘子坐回轿子里去。心里不禁惊呼:“我靠我靠,系统,你快看那个人,不对那个鬼,他不会就是鬼新娘吧。”说着她不忘手指一转,赶紧给角主团们传去信息。
“系统,系统,你说话啊,你人呢,不是说是鬼新娘吗,怎么是个男的。”时依依焦急的呼唤着。
“宿主,稍等,我去看看。”过了一会儿,系统传来声音说道,“宿主,他就是鬼新娘。”
“能不能说点有用的,我看都看的出来了。”时依依不满的说。
还未等她继续发牢骚,轿子就停了下来。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哗啦啦的声音。
轿子怎么突然停下来了?他们人呢?不会没有收到信号吧?
时依依害怕的汇聚灵力,隔空一连写了好几张传音符。那些符纸在时依依写完最后一笔时发出淡黄色的光,可是不到一秒,那些光就消失了,紧接着用灵力描绘出来的符纸也跟着消散不见。
怎么回事,不会真没收到吧。
此时另一边,江陵三人蹲在一旁的草丛里,他们直勾勾的看着从他们面前经过的花桥。
到现在时依依还没有给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发过信号,江陵等不了,他向在花桥一旁的江厌传去信号。
不一会儿,还在前面走的花桥就停了下来,紧接着就听到江厌的声音传来:“时依依不见了!”
时依依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到底是该坐在这里,还是出去面对那个鬼。就在她踌躇的时候,轿帘被冷风猛地掀起一角。
不是寻常春风的那种软,而是带着冰碴子的寒,像蛇信子似的窜进来。“刷”的贴在时依依的脖颈上,那冷意顺着衣领往里钻,滑过锁骨时带着点黏腻的凉,像有谁用指尖蘸了冰水,正沿着皮肤慢慢往下淌。
风里裹着股甜得发腻的香,不是轿里熏的香,倒像是桃花瓣泡久了发酵的味道,混着那股冷意扑在脸上,呛得人鼻尖发酸。
时依依攥紧嫁衣下摆的手刚收紧,就见被风掀起的帘子外面的桃花忽然簌簌落得急了。
粉白花瓣打着旋儿飘,在地上堆出薄薄一层,而花瓣缝隙里,露着双踏在花上的白靴,靴面绣着银线云纹,沾着的花瓣竟像是活的,顺着靴筒往上爬。
“新娘子,” 帘外的声音漫进来,软得像浸了蜜的棉絮,每个字都裹着气音,尾音轻轻勾着,“风大,怎么不把帘子捂紧些?”
那声音里的热乎气,撞在刚刮进来的冷风里,竟诡异地融成一团暖雾,隔着半掀的轿帘飘进来。
时依依盯着帘角垂落的流苏,看见那抹红色衣摆被风掀得晃了晃,而帘外落得最急的那簇桃花,瓣尖忽然泛出点黑,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颜色。
她攥着嫁衣的指节泛白,轿帘那角还在簌簌发抖,冷风裹着更浓的甜香直钻进来,像是要把人浸在蜜里淹死。
啊!怎么办,怎么办?说好无须担心的呢?说好保护我安全的呢?怎么留下我一个人面临这个男鬼!
檐角的铜铃忽然没了声息,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帘外那道声音还悬在半空,软得能拧出糖来:“莫怕,我不是歹人。”
妈的!你当然不是歹人,你尼玛都不是人!
话音刚落,轿帘被一只手轻轻按住了。那只手白得像雪,指尖却泛着桃花瓣的粉。
指腹擦过帘布上绣的并蒂莲,莲瓣竟像是活了般往他指尖凑,针脚处渗出极细的红丝,转眼又隐进锦缎里。
“方才见轿帘松了,怕新娘子受冻,”
他的声音贴着帘布传来,带着点笑意,气音拂过布料,留下淡淡的水渍,“不如我替你系紧些?”
时依依透过帘子看向他,那人该是弯着腰的,红色长袍的下摆拖在地上,沾着的桃花瓣正一片片往布料里钻,像被什么东西吃掉了似的。
时依依刚要开口,就听见他忽然轻笑一声:
“新娘子的嫁衣真好看,红得像…… 像去年我埋在桃树下的那坛血酒。”
冷风又卷起来,这次却没往轿里钻,反倒绕着帘外的影子打了个旋,把飘落的桃花全拢到他脚边。
时依依听见布料摩擦的轻响,他该是抬手理了理袖口。
“可惜了,” 声音忽然沉了半分,甜意里渗进点冰碴,“这么好的颜色,很快就要褪了。”
可惜就被整啊!!!
时依依已经无力吐槽了,她眼睁睁看着轿帘被他指尖轻轻勾了勾,绣着鸳鸯的锦缎忽然变得透薄,能看见他半张脸。肤色是玉雕般的冷白,眉峰斜飞入鬓,眼尾泛着天然的红,像醉后染上的胭脂。可那双眼睛是淬了冰的墨,瞳孔里浮着层死气,红喜袍衬得他唇色艳如血。
看着眼前的人马上就要动手,时依依也不管主角团到底接收到信息没,反手扯断帘子,把流苏上的珠子砸在他脸上。
那人竟不躲,任由那几颗东珠在长袍上滚。他眼尾的红却更深了,像胭脂里掺了血,脸上也染上了些怒气。
时依依趁机翻出轿子,指尖掐了个 “离火诀”,三团金红色的火焰在掌心流转,落在青石板上烧出焦痕。他踩着桃花后退,红色长袍扫过之处,花瓣突然结成冰碴。
“倒是藏得深。” 他眼尾的红褪成妖异的青,瞳仁里映出时依依周身流转的金丹光晕。
他指尖往桃树一指,那些扭曲的枝桠突然绷直,像无数柄漆黑的剑,枝梢还挂着未散的桃花香。
见情况不妙,时依依赶紧召唤出自己的佩剑,灵力顺着手臂灌入剑中,剑身发出刺目的光。
“新娘子,别急着动手。” 他抬手时,大红喜袍的广袖扫过时依依的佩剑,剑身上的符光竟像被冰水浇过,倏地暗了三分。
他指尖捏住时依依手腕的瞬间,刺骨的寒顺着经脉往上爬,他的指腹细腻如女子,指甲却泛着青黑。
“别怕。”他嘴上说着安抚人心的话,可他另一只手却化作利爪,直取时依依心口而去。
她急忙侧身避开,左手迅速抽出三张雷符拍向他面门。符纸燃爆的金光里,他那张俊脸扭曲了一瞬,却只往后退了半步。
“性子烈,我喜欢。”他舔了舔唇角,舌尖竟也是青黑色的,猛地扬手,喜袍的下摆突然化作无数条红绸,像有生命般缠向她的脚踝。
绸面上绣的鸳鸯突然活过来,尖喙啄向时依依的皮肉,疼得她踉跄后退。佩剑劈砍时越来越沉,剑身上的雷纹明明灭灭,他却像闲庭信步般躲闪。
偶尔抬手挡剑,指节撞在剑刃上发出脆响,那张好看的脸上始终挂着浅笑,眼尾的红却越来越深:“你的灵力快耗尽了,不如……”话音未落,他突然欺近,温热的呼吸喷在时依依耳畔,带着尸腐的甜腥,“从了我?”
时依依心想,这狗男人,杀人之前还调戏一番。
于是她咬碎舌尖逼出灵力,将最后一张破煞符拍在他心口。
符纸炸开的瞬间,他闷哼一声,喜袍上的盘扣崩飞,露出的胸膛竟渗出黑色的血来,溅在时依依脸上时,像被冰锥刺了下。
时依依嫌弃的快速用衣摆擦了擦脸,大喊道:“脏死了,你知不知道血很脏,我要是得病了你就......”
话还没说完,时依依才意识到她现在可能小命不保,于是瞪了眼前的鬼几眼。事情发展到这里,她也知道自己估计难逃一死,于是在心里大喊:“系统,还不快想办法,有什么技能赶紧使出来,你宿主我马上就要下线了!”
系统在接受到时依依的求助后立刻说:“宿主,我帮你控制他3秒,你趁机砍下他的头。”
还不给时依依反应的机会,系统立刻说:“宿主快动手!”
连活物都没有杀过的时依依本来还在做心理建设,听到系统大喊,身体倒比脑子快,双手抓住佩剑,朝他的脖子砍过去。
他看着面前的女人突然蓄力,想着像之前一样侧身躲避,可是身体突然动弹不了,就像有一双大手按住自己的双肩,抓住自己的双腿,无论如何反抗都动不了。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剑挥自己的脖子。
一瞬间,鬼新郎的头就滚到了一旁地上,头首分离时竟没有一滴血溅出。不一会,他的身子似乎才回过神,挣扎的连连后退。
时依依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害怕的立刻丢掉手里的剑,扶着树干就干呕了起来。
掉落在地上的头颅死死盯着时依依,脸上带着不解。他的身体寸寸化作飞灰,可就在最后一缕青烟散去前,他突然闭上了眼,从嘴里吐出一颗红色的珠子,那颗珠子化作一道红光直扑时依依而来。
那扑面而来的东西速度快得惊人,还未等系统说话,那抹红光已穿透时依依的衣襟,便消失不见。
紧接着心口猛地一凉,一股阴冷的气息缠在她丹田旁,她的腹部像被塞进块冰,疼得她眼前发黑。
“依依!”
是江厌的声音。紧接着,四道身影落在时依依左右。
江厌赶紧扶住摇摇欲坠的时依依,急忙按上她的脉门,脸色骤变,他察觉到一股别的力量游走在时依依的丹田附近。
还不等江厌开口,她就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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