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017

余响恐高?

白千梨感到意外:因为余响的妈妈余友在得知女儿坠楼后,并没有提到这一点。余友只是认为女儿不可能一个人去这么偏的地方,更不可能自杀。

看来余友比她们想象得还要不了解女儿。

徐行追问:“她一直恐高?”

“对啊,她说是因为小时候她妈妈想从楼上把她扔下去,所以她现在站在高处就腿软,根本不会去超过三层高的地方。钟灵山那地势那么陡,她不可能会去啦。”

短短几句话一个重大的信息。

余友曾经想扔掉余响,余响一直记得这件事。

那这对母女如今又是如何看待对方的呢?

“你和她关系怎么样?”

被问到这个问题,高三生变得吞吞吐吐:“算朋友吧,她这个人挺仗义。”

“仗义是指她帮你教训过别人?”

“诶,也不能说是教训……”

高三生没说下去,但白千梨懂了她的意思。

技校多的是不认真读书的学生,这批学生电视剧看多了,都想效仿香岛那边当“古惑仔”。

余响算是技校的一个小老大,有人受了委屈被欺负喊她一声她就带人来战,所以她在一些同学们里的名声还不错。

当然,和她不对付的也有。学校就这么大,她是老大那他们是什么?几方人马常常因为争夺地盘和“马仔”大打出手。

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学生聚众斗殴。学校一般不会上报,毕竟这有损学校声誉。而这群学生也不在乎记过或者被退学,他们本身也不是特别想学。

白千梨和徐行接着又去找了余响的同级生,班主任说这群学生不是去学校门口的网吧就是在钟灵山脚底下约架,她们去一抓一个准。

果不其然,徐行在网吧里逮到了其中一个男学生。

该生被提溜出来的时候正在打端游,他嚷嚷着:“等我打完这把!”

“未成年上网是吧?”徐行不听这一套,他看了看网吧老板,老板满头大汗。

男学生操作的角色即将复活,他眼睛瞪得比谁都大。这把是生死局,他绝对不要输给对面。

[调查]

【薛笙:或许他知道一些线索。】

知情人?

白千梨见薛笙一脸不服气,这种学生不太好办,因为吃软不吃硬,还会因为所谓的“义气”为同学保密。

于是她坐在了他的位置上,和他打个商量:“我帮你赢下这把,等会儿你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怎么样?”

薛笙乐了:“你能赢下来再说吧。”

他这把大逆风,这还能力挽狂澜?

十分钟后——

薛笙乖巧地站在网吧门口:“姐,你想问什么?”

这个姐太强了,直接把他那需要保护全家的战绩打成了拥有狗叫权的超神战绩,他已经想好待会儿该怎么炫耀了。

鉴于薛笙对白千梨更有好感,徐行退到后面把主导权让给她。

白千梨没有谦虚的想法,她很自然地进行询问:“你和余响关系怎么样?”

“余响?还行吧,我们家挨得近,从小学到高中都是一个班的同学。她怎么了?不会是打架被抓了吧?”

对这群学生而言,最可怕的不过就是打群架被警察带去派出所叫家长,死亡这种事对他们来说太遥远。

白千梨没有回答他:“你知道她男朋友是谁吗?”

“你说鼎哥?我知道啊。”

“全名叫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就听余响喊他鼎哥,不过余响好像跟我说过鼎哥在酒吧上班,听说是在道上混,认识好多兄弟,说不定还是个大……大哥……”

薛笙一开始还颇为骄傲,很快他意识到眼前这两人是警察后,声音低了下去,语气也变得无力起来。

“哪个酒吧?”

薛笙又精神抖擞起来:“就是那个特有名的‘无解’酒吧,外地人来我们这里都会去那里打卡呢。我们班很多女生都想去那儿玩,因为她们说老板和店里的员工都长得帅。”

说到这里,他嗤之以鼻,用手抹了抹自己的鬓发:“我觉得我长得也还行啊。”

徐行没忍住笑出声,薛笙看过来,他摆出职业假笑:“我只是想到了高兴的事情。”

薛笙刚要说话,白千梨就把话头接了过去,她的脸色不改:“嗯,我觉得也还行。”

“姐,还是你有眼光。”薛笙非常舒心,“你说酒吧有啥可玩的,万一遇到坏人中招了怎么办?”

“遇到坏人中招?”

“对啊,往你酒杯里下药,昏迷后被带走,然后割你的腰子。”

徐行乐了:“你还挺有防范意识哈。”

薛笙看都没看徐行,他继续说:“我可不是危言耸听,我们年级有个男同学上学期期末突然离家出走,至今都没找回来。说起来那个男同学前一天还放话说要让余响好看,第二天他就没来学校,我们都说他是怂了呢。”

“至今没有找到?”

“对啊,他爸说他偷了家里的五百块钱,说不定是怕被骂不敢回来。”说到这里,薛笙压低了声音,“也可能是被抓走了,前不久不才爆出那个黑心医院的事情吗?”他摸了摸自己的腰,“要是被抓去卖器官了怎么办?”

按下相关想法,白千梨问:“余响去过那家酒吧吗?”

“去过,不过那里消费高,余响也就被鼎哥带去过一两回,大概就是上学期,回来后她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就是那种见识过大场面的不同,也不跟我们混了,她好像还想退学。”

薛笙不是很理解,能再啃父母三年就继续啃呗,退学以后就得找工作:“她可能想跟着鼎哥去混社会。”

徐行对“无解”酒吧不太了解,但听同事说过这家老板遵纪守法,没有搞私底下的不正当交易。而且这家酒吧消费也确实高,去一趟就是万元起步,真不是一般人去得起的。

余响怎么和鼎哥认识的薛笙不清楚,他只知道有次打架余响叫上了鼎哥,还没开打,对面的学生就被鼎哥的气势吓走了。

薛笙羡慕不已:“道上混的就是不一样,一个眼神就能把人吓走。”

徐行打开手机:“或许我该跟你父母聊聊。”

薛笙不敢说话了。

徐行只是吓唬吓唬这个学生,现在的孩子崇尚混乱与暴力,这是叛逆期的正常表现。等过个几年,遭受一下社会毒打就老实了,他犯不着去做这个恶人,不过还是得和校领导说一声。

白千梨正在通过刑侦日志梳理得到的线索,她的目光落在先前的对话上:“同学,你和余响上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上周吧?记不太清了,她问我钟灵山有什么风景好的地方。但我想她不是不爱爬山吗?而且钟灵山也没啥可玩的,全是树,本地老头都不爱去。”

徐行和白千梨对视一眼,事出反常必有妖,余响去钟灵山做什么?

薛笙还提供了余响的社交号码,她的头像是灰色,离线中。他给在局里的年姐发了消息,对方说马上去联系运营商。

至于鼎哥,薛笙和他只有几面之缘,不知道他全名,也不知道他的电话,徐行和白千梨就只能去酒吧找人。

“根据班主任和同学朋友的证词,余响没有自杀倾向,而且她恐高,不可能主动靠近顶楼。那么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烂尾楼并且坠楼身亡?”

前往酒吧的路上,徐行跟白千梨总结了一下刚才得到的线索。他不清楚尹灼月那边的情况,但目前来看,余响不太可能是自杀或者是意外。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她是被人追赶,慌不择路之下,没有注意到自己来到了楼顶。”

白千梨忽然想起余响在自己眼前停止呼吸的那个画面。

余响没有震惊与恐惧,也没有愤怒与痛苦,她努力睁开眼睛,努力想要说话。

死亡的最后一刻,她喊的是“妈妈”,她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喊出的这个称呼?当时的她想的又是什么?

她暂时没把这件事告诉余友。

徐行提醒:“但是顶楼没有第二人的痕迹。”

这是重中之重。

“也可能是被清除过,年姐不也说现场太过干净了吗?”

“你是说,你就在楼下,旁边有个拍照的记者,可能存在的凶手耐心地清理掉了他的所有痕迹,赶在警方来之前扬长而去?”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凶手心理素质未免太强了。万一白千梨随时都会上去呢?万一附近有巡逻警呢?稍不注意就会把他逮个正着。

而且……如果余响是被追赶的话,追赶她的人是谁?在被对方追上和跳楼之间,余响是主动选择的跳楼还是被迫选择?

这个案子的疑点越来越多了。

“无解”酒吧晚上才营业,白天都在打扫卫生和布置晚上的主题。酒吧每晚的主题都不同,老板会提供相应的化妆服务,让顾客的打扮贴合主题。每天晚上的水果糕点都是当天现做,力求给顾客好的享受。

酒吧员工分白班和晚班,现在忙碌的都是白班成员,而鼎哥是晚班员工。

徐行刚想拿出证件让人把老板喊来,有个眼熟的青年快速从店里跑出来,脚步欢快地来到白千梨的面前,两人之间仅一步之遥。

这个社交距离太近了,他刚想把白千梨拉开,就看到她抬手握住了对方伸过来的手。

徐行:“?”

员工也很意外:“老板。”

李辞贫完全忽略了两个人形聚光灯,他牵住白千梨的手,和她并肩站一起,他就比白千梨略高了一个头,看起来很登对。

“我在楼上看风景,远远地就看到了你的身影,小白你是特地来找我的吗?”说完,他像是才看到她后面的人,“这位是……?”

徐行和员工都凝视着他们两个。

白千梨看了看周围的人:“这里不方便,进去说话。”

“那你们跟我一起来。”

李辞贫把他们带上楼,他正在喝下午茶,点心糕点放在桌上还没动。

他倒了两杯茶,把一块小蛋糕放到白千梨的面前,试探地问:“你来找我不会是为了什么案子吧?”

白千梨负责介绍双方:“这位是我的队长,徐队;这位是这家酒吧的老板,李辞贫。”

“也是小白的男朋友。”李辞贫抱怨,“小白你怎么把这么重要的消息省略了。”

徐行面无表情。

他不知道该思考这个没正形的小白脸居然是这家店的老板,还是该思考新人刚来不久就谈上了恋爱。

他和尹灼月的看法一样,白千梨跟普通新人不一样,甚至比他更像是老人,怎么可能跟这种小年轻谈恋爱?

“说正事吧。”徐行强硬地转入正题,“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鼎哥’的人?”

李辞贫没有看徐行,他朝白千梨撒娇:“我不想跟外人说话,小白你来问我吧。”

“?”

看在是队员男朋友的份上,徐行暂且忍了,他给白千梨使了个眼色。

李辞贫再次抱怨:“小白,你怎么当着我的面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啊。”

徐行:“??”

忍不了的徐行想要嘲讽,却见被男朋友一直骚扰的白千梨眉毛都没动一下,她看着对方,耐心地补充细节重复问了一遍。

这样显得李辞贫像是在没事找事,他托着下巴叹了口气,语气幽怨:“好吧,有外人在你不想和我打情骂俏我能理解。”

他表示自己就是个甩手掌柜,人事方面他全权交给了几个经理。他打电话把负责人员调配的经理叫了上来。

经理一听,恍然大悟:“两位警官说的应该是蒋鼎,他是我们这儿的DJ,也有个高中生女朋友,我们也都见过。”

白千梨拿出余响的照片:“是这个人吗?”

经理:“对,是她。”

确认后就好办了,经理提供了蒋鼎的家庭住址和联系方式。蒋鼎住在如意区,和余家挨得挺近。

“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徐行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无人接听,他慢慢皱起眉头,问经理:“你们晚班的工作时间是在几点?”

夜班员工昼夜颠倒,白天补觉,晚上工作。徐行猜想这个时候蒋鼎可能在睡觉。

经理:“晚上18点到第二天晚上6点,上三休一。”

“周天晚上他来上班了吗?”

“没,那天刚好是他的休息日。昨天中午他请假没来,说是家里有事。”

“请假没来?你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吗?”

经理有点为难:“这我哪知道,他能干这话我就招了他,别的跟工作又没关系。”

如果是平常,徐行不会觉得有问题。

但蒋鼎的女友出事,他不可能察觉不到风声,这种情况下请假还不接电话……

徐行立即给尹灼月打了电话:“你们现在还在如意区吗?”

正在和街坊邻居交谈的尹灼月走到一边:“在,怎么了?”

徐行把地址发了过去,让尹灼月去看一看。

趁着这段时间,徐行又向经理询问了一下蒋鼎的情况。

根据经理所说,蒋鼎一开始是来应聘保安,但经理觉得他这个长相和气质适合在内场,就把他调到DJ岗位。蒋鼎也很会炒热气氛,对客人的情绪把握得很准确。

徐行要来了蒋鼎的照片。

蒋鼎确实长着一副小年轻会喜欢崇拜的模样,纹身耳钉样样不落,头发梳成大背头,笑得比较豪放。

注意到经理多次有意无意地瞟向她,白千梨问:“我好像听说,他是在道上混的?”

“嗐,怎么可能,咱们钟灵市还有混黑的?”经理有点谄媚地搓搓手,“估计就是在女朋友面前装样子,这话也就骗骗小年轻。”

“你确定你们酒吧没有这样的人?”白千梨意有所指,像这种高消费的酒吧通常会让人联想到黄赌毒交易。

经理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们酒吧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光看不说话的李辞贫在听到白千梨质疑他所经营的酒吧的合法性时,他直接凑过来,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诚恳中带着委屈道:“我做的是正经生意,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

徐行轻咳一声,希望当事人能注意影响。

但是当事人非但不听,反而得寸进尺。李辞贫侧过头,用脑袋轻轻蹭着白千梨的脸和脖子,像极了大型宠物在撒娇。

白千梨用手推开他,让他别在说正事时搂搂抱抱,直直地盯着他看:“你真的没有过一点违法行为?”

这个表情,这个语气,这个问法……

徐行眼睛微微抬起,他迅速调整坐姿,身体前倾,一副很想看好戏的模样。

李辞贫也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他歪了歪头,佯装生气:“小白,你对我都没有一点点的信任,我很难过。如果你愿意请我吃晚饭的话,我就原谅你。”

徐行:“……”

他在期待什么好戏?

好在尹灼月及时打电话过来,拯救了徐行。

挂断电话,他问经理:“蒋鼎有要好的同事吗?”

经理不知道,但经理去问了其他员工。十几分钟后,他领来了一个调酒师。

调酒师还没睡醒就被抓来,他不太乐意地说:“我和蒋鼎关系确实还行,因为我们都是一个村的。”

“他说他家里有事,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调酒师略显惊讶:“家里有事?他父母早死了,他又没什么亲人,逢年过节都不回家。”

“你确定?”

被这么一问,调酒师倒是不确定起来:“也有可能是他女朋友那边有事。”

调酒师倒是知道蒋鼎和余响是怎么认识的。

“技校那边的学生都喜欢找个社会上的人认哥哥当后台,我们这个工作又很容易被当做混社会的,也有人想认我当哥哥。”

做“哥哥”稳赚不赔,小弟小妹会孝敬他们,他们只需要在他们打不过的时候去站个台就完事。

“蒋鼎就是他女朋友认的哥哥,一来二去两人就好上了。”

蒋鼎对余响还算不错,好几次都带她来酒吧长见识,两人谈了一个学期,感情还算稳定。

徐行:“他最近有什么违和反常的地方吗?”

“没有吧,跟平常一样。”

“好的,感谢配合。”

徐行起身,白千梨迅速跟上,她甚至没想得起来跟李辞贫打声招呼再走。

出了酒吧,白千梨心里有了底:“蒋鼎失踪了,对吗?”

徐行点头:“他前天下午的快递还在门口放着没人拿,说明蒋鼎从前天晚上到现在就没有回去过。”

他既然在昨天请了假,那为什么没有回家?这两天他去了哪里?他知不知道余响出事的消息?他现在又为何音讯全无?

两人抓紧时间回警局。

路上,徐行看了看白千梨,没忍住开口说:“那个酒吧老板看起来不太正经,你……好好考虑。”

李辞贫不是黄毛胜似黄毛。

而且他也看不出来白千梨喜欢那个“黄毛”,她的所作所为反而更像是在走流程。

因为是男朋友,所以需要牵手。但又因为涉及案件,说正事时她又把人当嫌疑人。

很矛盾。

“谢谢关心,但我觉得徐队你现在该关心的不是我的私生活,而是失踪的蒋鼎。”

有时候她表现得很会来事,有时候也会像这样冷不丁地刺人一下,偏偏她还不觉得自己说话带刺。

徐行重重地“啧”了一声:“小白是吧?你是在哪儿实习的?那里的领导没有骂你?”

实习期么?

白千梨回忆了一下,记忆太过久远,她只能从中挖出几个片段来,她坦然回答:“没有实习过。”

徐行不信:“你不会是太过刺头被退回学校了吧?不对,那你怎么毕的业?没事,就算被骂了我也不会嘲笑你,谁叫你现在是我的队友呢。”

白千梨懒得搭理他。

出去调查的几个人都回来了,圆桌会议再次开始。

尹灼月发言:“根据余响邻居的证词,余家在如意区住了十多年,他们都知道余响父亲的事。但余友为人不错,余响小时候也算乖巧可爱,大家接纳了余家母女。但余响初中进入叛逆期,性情大变,动不动就和余友争吵,后来更是走了弯路,和社会青年混在一起。”

长此以往,邻居对余响的观感一下子差下来。倒不至于反感,毕竟余友一个女人拉扯着孩子不容易,还要给沙淡还债,余响跟邻居们的孩子关系也处得不错。

众人了解过余响的父亲沙淡。

沙淡当初欠下高额赌债,被追债时,他恐慌之下把追债人杀死了。追债人不只一个,更何况沙淡不仅没死,还有家庭,所以这些年都是余友在帮忙还赌债。

“我调查过余响的房间,她的房间很整洁,衣服和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整间房间没有什么杂物,就连垃圾桶里的垃圾也被清理过。我问过余友,她说她余响不让她进她的房间,所以垃圾只能是她自己清理。”

尹灼月刻意停顿了一下:“如果她是自杀,这种行为能够理解,想不留麻烦地离开。但如果不是自杀,这种行为就令人费解了。当然,不排除她本身就爱干净的可能性。”

综合各方面看,余响都没有自杀的想法。她性子要强,在学校里是欺负别人的大姐大,对自己的未来也有了规划。

唯一能让她破防的只能是曾经试图扔掉她的母亲,和只能给她带来麻烦的杀人犯父亲。

既然不是自杀,那她为什么要去烂尾楼?又为什么会忍着生理恐惧爬上顶楼?

“还有一件事。”尹灼月说,“余友说余响有手机,但不管是现场还是余家,都没有发现余响的手机。”

尹灼月把余响的手机号给了年姐,让她去查一下余响案发前的通话记录。

年初一打开ppt:“这是余响的通话记录,她在周天早上给蒋鼎和一个未知号码打了电话,在周一早上又给那个未知号码打过去,时间是在7点半,案发前不久。这个未知号码我还在查,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这是余响社交软件的聊天记录。她几乎只和同学们还有蒋鼎交流,目前看不出来有不对的地方。”

余响最后一次上线是在周天早上,同学喊她出去玩,她拒绝了。

之后没有再发任何消息。

年初一放大余响和蒋鼎的聊天界面:“他们保持着每几个小时就聊天的频率,但是从周天开始,蒋鼎没有和余响联系。”

要么蒋鼎已经出事,要么余响之死和蒋鼎有关。

案子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先找到蒋鼎再说吧,这小子指定是知道些什么。”徐行看向梁柏楷,“监控有新的发现吗?”

梁柏楷摇头:“我从上周五开始看,一直看到周一,去过烂尾楼的人屈指可数,没有疑似余响的人。”

年初一倒是有了新的发现:“余响是从钟灵山那边过来的,法医那边从她的身上,尤其是膝盖和指甲里提取到了泥土的成分。你们能想到什么?”

梁柏楷懂了:“她当时趴在地上……她在躲人!”

“我也是这么想的。”

但余响没有躲过,她被一路追到了烂尾楼,又被赶上顶楼,最后坠楼身亡。

问题在于,她在躲谁?

“灼月,你和万哥继续追查蒋鼎;我和小白再去余家看看;年姐,你带着白开水去调查一下沙淡背的杀人案。”

余响身上有三条人际关系,她母亲,她父亲,她的男友,不管是哪条都要深入调查看看,万一就是破案的关键呢?

分发完任务,徐行正要去向笛局汇报情况,白千梨找到他,说想要了解一下“黑心医院案”和最近的失踪案。

虽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徐行没有阻止:“‘黑心医院案’是二队的耿队在办,你可以去问问他。但是二队跟我们队关系不太好,你要做好准备。”

白千梨应了一声。

二队就在隔壁,和一队不同的是,二队总体年龄偏大。其实要不是为了响应“年轻化”政策,根本不会增设一队,更不会让徐行和尹灼月这两个年轻人当队长。

当看到白千梨朝二队走去的时候,万都握着滑椅把手滑到年初一的面前,和她咬耳朵:“小白去二队做什么?”

“我刚刚看到她跟徐队说了什么,可能有事。”年初一也不理解,“但是二队一群老古董,有什么可问的?”

“而且二队那边一向不喜欢带新人,小白既是新人又是我们一队的人,他们肯定不会给小白好脸色看。”

年初一看他一眼,她起身来到走廊:“我去吹吹风。”

二队的氛围确实没有一队那么轻松,就连空气都要浑浊得多。

白千梨一踏进办公室,几双眼睛齐齐朝她看过来,他们目光如炬,让人不由得想退出去。

她往前走了几步,找到二队的队长耿忠,在他那极具压迫力的目光下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可能是我的想法不成熟,但我觉得这或许和我正在办的案子有关。”

她的话一出,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队的人跑来管他们二队的案子做什么?

耿队凝视了她片刻,他指了指电脑:“你自己看。”

白千梨面色如常:“谢谢。”

耿队正在写结案报告,她一目十行地看完,提出疑问:“这案子是马支牵头?”

耿队点头:“这可不是小案子,处理不好我们都别干了。”

“黑心医院案”的揭露人是一名记者,她卧底多月,终于收集到一手证据,将该医院的歹毒行径曝光出来。

自愿卖器官的不是没有,但更多的是被诱骗的无知市民。他们被骗到手术台上,黑心医院割下他们的器官,将这些器官明码标价卖向需要的人。

被拆解的人体比活生生的人命更值钱。

此案一出,全市震动。

笛局下了死命令,务必在一个月内查清真相,给市民一个解释。局里成立了专案组,组长就是马支,主要成员都是局里的老资历。

可见局里对这起案件的重视。

最终的结果是医院院长和若干干部被逮捕。

耿队写到这里就没继续写了,白千梨抬起头和他对视:“阴影背后是更浓重的阴影,对吗?”

这已经超过一个新人该了解的范围,耿队深深地看她一眼,答非所问:“你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个老朋友。”

白千梨耐心地等待他的下文。

耿队却没继续说,他打开那几起失踪案的报告给她看。

这几起案子虽然不归二队管,但因为失踪时间是在“黑心医院案”前后,就被上级划了过来。

失踪人员不分性别和籍贯,哪里都有,但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为人比较内向,或者和邻居家人的关系不亲密,属于那种失踪好几天都不一定会有人意识到的情况。

最重要的是,这些人的年纪都在20往上。

白千梨想到余响那个失踪的同学,难道说他和本案无关吗?

见一队的新人跟自家队长气氛融洽,二队成员震惊不已,队长都没有这么温和地对待过他们!难不成是父爱泛滥,把人当女儿了?

白千梨谢过耿队,她带着搜集到的线索出门,在走廊上碰到了正在眺望远方的年初一。

年初一扬起眉头:“真意外,你居然全须全尾回来了。”

“耿队比较好说话。”白千梨没有和其他人交流,他们也没办法给她相应的信息。

“确实,好歹是队长,是比底下的人懂事。”

年初一的年纪比耿队小,却用“懂事”这个词来形容对方,看起来一队确实看不惯二队,就连一贯无所谓的年姐也是如此。

闲聊过后,两人结伴回到办公室。

刚进去,两人就发现尹灼月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尹灼月没有解释,她直接让她们打开微博:“你们看热搜。”

#高中学生跳楼事件#

#高中生坠楼,原因不明#

#高中女生坠楼,刑警介入调查#

你们是知道我的,这个字数就……

全文比较短,一共就四五个案件,其中有三个已经在前面铺垫好了[熊猫头]

请各位小天使不要养肥我[可怜]多多评论我吧,我都有认真看评论,就是语言表达差不知道该怎么回而已[爆哭]

梨的背景比渔复杂,并且有死去的白月光(划重点),但男主另有其人(这是我的xp),至于是谁还没想好,应该不在已经出场的这些人里,他们都各有作用[吃瓜]

——推推基友的文文——

《打工百分百碰上命案是否哪里不对?》

【作者:箬颜】

面临着毕业即失业的困境,名校毕业的吴诗韵果断降低要求,从大企业到小饭店,只要能够赚到钱,不管是什么工作她都能做。

然而,不管她应聘什么职业,没几天所在的公司或者店铺都会出现各种杀人案件,她又好巧不巧的是那个发现死人的第一目击者。

起初,负责办案的警察还会安慰她,碰见这种事情实属倒霉。

后来,不少人看向她的表情都带着点诡异,就连老板也因为此事辞退了她。

时不时就能在案件现场看到她的警察:要不是事后总是能揪出凶手来,我都要怀疑你了。

吴诗韵:啊哈哈,可能是我比较倒霉吧。

次次碰上案件,次次因为案件被劝退,怎么不叫倒霉呢?

想要在大城市里面活下来,真的好难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017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换源
设置
夜间
日间
报错
章节目录
换源阅读
章节报错

点击弹出菜单

提示
速度-
速度+
音量-
音量+
男声
女声
逍遥
软萌
开始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