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死丫头！我今天非活剥了你！”冥地老妖冲了过来，斐然见状，用手一挥鞭，将那箭尾卷到手里。

斐然猛地抬头，右眼红光足矣照亮整个殿内。

一群小妖给冥地老妖让开了道，斐然冷冷的看着靠近的它，又清楚的说了一遍，“我不能死。”

斐然脚用力，向上方跳起，恰冥地老妖冲了过来，斐然正好落在它的身上。

冥地老妖见状，伸手想去抓斐然，斐然不给它这个机会，一箭尾直插它的后颈。倾时，刺鼻的污血如泉水般喷涌而出。

“呃……”冥地老妖最后一声呻吟闷在喉间。

“你这点折磨，相比与那雷公的电击，算什么？”

斐然轻点地而落，她右手污血正在往地上滴答。

她头发凌乱，右眼红光大现，给人一种不辩神魔之感。

“唏——嘘——”周遭一片哗然。

众妖似乎还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互相瞪着眼正等着验证什么。

“要么死，要么活，对么？”斐然声音在整个殿内回响，显得寒意空灵。

“冥地老妖被她杀了！”

“杀了！——”

“原来她身上有封印！”

“力量无穷啊！”

“岂不大补？！”

“哇哈哈哈！——”

“吃！吃！吃！——”

片刻的安静后，便是群妖而起。

一些妖扑向了她，张开口，便似要一口吞了她，而一些妖，扑向了倒下的冥地老妖，他们在抢食它的躯体。

斐然握紧长鞭，眼神冷漠，语气冷淡，“来吧。”

“杀了她！——”

九九八十一天，斐然没有一刻停下，她已经快力竭了，但她深层的念头一直支撑着她，不让她倒下。

她也仅凭借着这一念头，不停的挥鞭，不停的杀。

终于——

“宣斐然——”有人在上禅宫外喊。

斐然木讷的停下手中动作，所有妖都惨叫着、不住的往角落里钻躲。

斐然忽视他们，朝一个地方走去，对着她的妖们不禁颤栗的给她让路。

斐然停住脚，缓缓弯下腰，从地上拾起那顶来时带着的面具，随后默然的，拖着沉重的步伐，从殿内出来。

穿过荒凉的庭院，一步又一步的走向乌漆漆的大门。

“宣斐然——”声音又起。

乌漆漆的大门打开了，大门外的众人在见到斐然的那一刻，都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连最初带斐然来的那个仙女，也在其中。

那个仙女低声喃喃，“她，居然，真的活着，出来了……”

斐然神情淡漠的望着众人，她一身血衣矗立在那，面上带着一顶染血的面具，尤其右眼下方的那颗红宝石，比血还妖艳。

她青丝舞乱，衣袂飞扬，飒飒风声穿过大门，她衣裙之处，发出猎猎声响。

“婢子在。”斐然答。

“天帝有旨，原罪臣斐然，天帝宽恕，受炼于上禅宫九九八十一日，修炼满，允回北境，服侍公子白，此后忠心效主！”站在前的仙官高声宣布道。

“婢子领命。”斐然蓦的抬眸，右眼红光此时已无，依旧如平日一般暗淡无光。

但眼神，却与往日大不相同，更是多了几分冷漠……

斐然请人给她拿了身干净的衣服换上，她对着镜子，从手中幻出虚鼎内的白玉簪，将其小心的簪到自己的发间……

回到了北境，身后依旧跟着那位曾经的仙女。

“小姑娘，恭喜你啊，从上禅宫出来了。”仙女瞥了一眼一路上不语的斐然，开口说道。

斐然却毫无反应，依旧一心赶路。

那仙女见状，便也不再说话。

她只觉得，这小姑娘，怕是在上禅宫折磨的不轻，整个人，比去时更加冷漠啊。

到了翊寒宫，仙女自觉的先斐然一步将门锁打开。

斐然走上前，那把黑色大锁此时已落上一层尘灰。

斐然不禁心痛，公子这八十多天来，一直一个人被关在里面……

斐然扯掉大锁，推开宫门，一股尘土之味扑面而来。

斐然看着曾经的翊寒宫，此时入眼之处，却是满目疮痍……八十天，整个翊寒宫便已是大变样了。

“公子！”斐然喊，她迫不及待的打开公子的殿门，但里面却空无一人，只有窗边纱帘在窗口被风吹的鼓鼓摆动。

斐然退出，路过自己殿门时，落寞的瞥了一眼空落落的窗前，一时想到了什么，瞪大了双眼。

“公子！”斐然转而向那棵巨大的古树跑去，越来越近，斐然的心，也越来越激烈的跳动着。

斐然钻入树洞，待看到内壁边靠着的人时，眼框已是湿润。

他一身月白长袍，正倚着树的内壁，闭目安详的睡着，而秋吉，就放在他的手边。

斐然小心蹲下靠近，看着他白皙透彻的面庞，整个人比她走时还清瘦了一圈。

面上留有少许碎发遮挡了眉眼，斐然小心的替他别在了耳后，这时，白瑾长睫微微颤动，缓缓张开了双眼。

他双眼此刻还带有些懵懂雾气，对上斐然的双眼，他轻声开口，“小然？”

斐然哽咽，她微微点头，“嗯，是我。”

白瑾笑，眉眼如初见时，云朗风清，“你平安回来了……”

斐然忍不住落下了泪，“公子，怎比之前那般更憔悴了……”

斐然看着眼前的公子，深知他这些日子，定是吃得不好，睡得不好，本就弱的身子，此刻更是破败不堪……

白瑾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拉过斐然的手，“走吧，回寝殿，公子替你上药。”

斐然这才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上面是千疮百孔。

她只顾着换衣服，却忘了，有些伤，一时半会还无法愈合。

斐然不禁尴尬一笑，强忍着泪意，说道，“好啊，咱们回寝殿。”

公子，以后，由小然来陪你……

斐然回来已经是十多天以前的事了，她将翊寒宫的大门大开，将其上下好生打扫了一番。

虽与往日相比，总感觉空荡了些什么，但是，也好过闭宫锁门的那几天。

斐然停下手里扫地的动作，望向不远处一片琉璃灯盏后的白瑾。

斐然感觉，这次回来，公子也沉默了许多。他大多的时候，更喜欢一个人在那写写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