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然看着,却无法抑制心尖处肆意增长的酸楚之感,她知道,她不应该奢求什么。
公子最近一直忙碌于事务,很少像以前一样笑了,而刚才那一瞬,公子含笑的模样像极了从前……
果然,能让公子如此的,只能是润颜……
白瑾微微向他们行了个礼,便继续说道,“事关天界机密,白瑾在此不可多说,只能说,金关先生此次来,是要作为使臣,出使边境。”
“出使边境?”陌玉抬眼。
“太子殿下来的正好,父帝此事让我与你一同商议。”白瑾凤眼也微抬,面上温润如玉。
随后,斐然便看着陌玉同白瑾进了侧书房。
“哼,明明是我带着陌哥哥来的,小瑾儿都不管我……”润颜见两人就这样进了殿,双手在身前绞着水袖,一时嗔怪一声。
“多亏还有你,然然!”斐然正想着如何回润颜话,却没想到润颜一转刚才,直接挽起她的手,“走吧,我们去周遭玩玩。”
斐然笑笑,收起刚才的心情点点头,便也随着润颜一起出宫逛逛。
润颜回头又看了一眼紧闭的书房门,双睫微垂,“最近边境好像确实挺紧急的,哥哥也在彻夜忙于边境……”
斐然抬头看天,边境,最近又紧急了么……
两人也就在宫殿周遭随便逛逛,路上有路过的仙侍仙婢,他们都恭敬的朝润颜行礼,喊着“战神公主。”
润颜盈盈一笑,都一一回应。
有些小仙婢离开,斐然听到她们交首谈论,“公主人真的好好啊……”
“是呀……公主又美又人善,唉,我若是男子,我也被迷得坠入爱河,九死不悔!”
斐然微微转头看向身旁的润颜,正好东境暖阳倾洒在她明艳面庞,斐然一时瞳孔震大,继而灰暗下来。
润颜,确实好美啊……跟公子真的很般配。
“然然!”润颜忽的嘟唇,娇嗔道,“你有没有听我说嘛?”
“嗯?”斐然回神,尴尬又歉意的笑笑,“抱歉啊润颜,刚刚我没听清……”
“我是说,白妃仙逝后,小瑾儿一定很难吧……”润颜感叹。
斐然想起公子被关翊寒宫时脆弱的模样,又想起公子渐来的沉默寡言,即使平日有闲时,也一直默默看书习字……
“是啊……公子很难……”斐然忽有哽咽。
“嗯?”润颜看向斐然,恰斐然也转头看她,那双唯一没有被铁面遮住的眼,此时正盛满了晶莹的液体。
“润颜,所以,能不能拜托你,以后若是有闲时,能不能,多来看看公子……”斐然声音渐渐又恢复了往常。
润颜一瞬恍惚,若不是亲眼见到斐然刚刚那双眼,她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是,我说的,小瑾儿也不一定听,或许会嫌我烦……”润颜还未说完,便被斐然打断,“不,不会的。”
“为什么?”
“因为是你,因为是润颜。”斐然看着她,定定说道。
润颜看着,她张了张口,多次未发出声,终于在最后,她忽的笑了,叹息一声,无奈摸了摸斐然的发髻,“好啊。”
“小瑾儿嘛,我定会多上心的。”
斐然感觉自己和润颜,似乎又回到了那一晚,她们同床相语……
走着走着,斐然忽觉右肩头一沉,她侧头看去,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还未细看,眼前又是一抹黑色绸缎划过,继而身体被人带着向前,而后一转。
那速度之快,斐然竟完全无法反应。
斐然站定后,却是被人带着向前转了个身,而此时面前正好与润颜相对。
“陌哥哥!”润颜见斐然身后的人,惊讶一喊。
斐然这才慌忙回身。
陌玉松手,淡笑着看了她一眼,“抱歉,一时兴起,便开了个玩笑。”
继而陌玉看向润颜,“时间不早了,我们一同回去吧?”
“呃,嗯!”润颜呆呆的点了点头。
随后,他们二人便告别离去。
斐然却还在原地迟迟未走。
她看着一瞬消失的那抹黑袍,回想起刚才那只从她右肩收回的手。
那手上,有一条一寸大小的伤口……
斐然右眼红光微闪,最一开始,他的那只手,没有受伤的……
“回来了。”斐然回到宫殿时,白瑾正坐在院中那片花海的小亭间。
他见门口一抹暗红出现,便知是斐然回来了,未多看,只是将手中书卷放下,眸光轻轻放在亭前花海上。
“公子。”斐然走到白瑾身边。
“陪我一会吧。”白瑾开口。
斐然如常,乖乖站立一旁陪着他。
东境日落的快,不一会,天也暗沉了,再过了一会,夜幕中,已是星星点点。
夜间刮起了微凉的小风,斐然盯着公子那飘诀的衣袍,思绪回到了栖霞山时。
那时,她最喜欢看的是晚霞,如今,她看的最多的,是公子飘诀的白袍。
“糖葫芦,好吃么?”
“嗯?”斐然猛地回神看向公子,但公子依旧未看她,只是盯着那片花。
“糖葫芦,好吃么?”白瑾又问了一声,声音在这亭间,竟有些空洞,于夜中久久回荡。
“好,吃……”斐然顿顿回道。
“是么……我没吃过……”白瑾轻笑一声,继而转头看向斐然,“小然,下次我们一起去凡间吧,你带我去吃糖葫芦。”
斐然被公子这一系列的话弄得有些懵,但还是也笑着回道,“好。”
白瑾看着她,月色中,她鬓间的白玉簪透着淡淡的荧光,其间那抹红晕更是有些说不上的情愫般。
“陌玉确实很好,他贵为太子殿下,却待任何人都是谦谦有礼。”白瑾开口。
斐然疑惑,只是静静的听着公子继续往下说。
“但是啊,他毕竟是太子殿下,今后的天帝……”白瑾垂眸,继而忽的看向斐然。
斐然被白瑾看的一怔,那双凤眼,里面有着斐然看不懂的神情,只听他薄唇轻启,冷冷开口,“你,不能喜欢陌玉。”
斐然一时明了,脑袋还在愣怔,又听公子说道,“因为,不配。”
“小然,我是为了你好,与其早早知道结局是那样痛苦,不如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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