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俩什么关系

四个月的时候,我的肚子已经肿得老高,已经可以看到孩子在蠕动。

这是我们一家人最欢乐的时光,看着肚皮被踢得上下左右晃动,真正感叹生命的神奇。某个周末我和妈妈姑姑去探望爸爸,我把爸爸的手放在我鼓起的大肚子上,他摸到动静后,老泪横流,我妈妈就一边递给他手纸一边笑他哭得好难看,让他攒攒精力,将来有的他烦呢!

“烦什么!我的小宝贝儿一点儿都不烦。”

潘多拉的魔盒打开飞出来的并不一定是坏事,我想。

带着球回老家看了家里的四个老的,我像个凯旋的将军似的炫耀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身边的人不停地叫着:“动作轻一点啊!”

我趔趄了一下。

一一成功保研了,我不知道送什么礼物给他好。他好像什么也不缺。

什么都不缺,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呢!这种什么都不缺的人真是讨厌啊!

正在纠结礼物时,得到法院的消息,我原来住的陶然逸居的房子发还给我了,爸爸只是渎职,还有四个月就能回来,说不定能赶上我生娃呢!

我傻乎乎地想:最好生得艰难一些,以增加家人们的愧疚感,衬出我的牺牲精神更加伟大!

可是,一片狼藉的房子,我已经不想住了。我把里面的水晶花瓶拿出来,配上最美丽的鲜花,送给了一一。

想不到他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竟敢把花瓶架在肚子上!?”

狗男人真不会说话!我生气地转过身去。

他立刻服软了,发现了手中拿着的是我最心爱的水晶花瓶后,更是欢喜得眉开眼笑的。

这是真水晶花瓶,非常贵,但我决定永远不要让他知道它的价格。

如果他最爱的是一个塑料花瓶,哪怕就是只有一分钱,他送给了我,那也是最珍贵的礼物。

物以情深而贵。

他纠结了好久问我:“我还没有给你送过礼物呢!”

“谁说的,你送我的礼物在这儿呢!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珍贵的了!”我抚摸着大肚子。

他抱着水晶花瓶,想这个礼物很难说是谁送给谁的啊!不过,听说我在出售被查封又发还的房子,他想到要买什么礼物送我了。

有一天我高兴地发他信息,告诉他:“一一我发财了!”

“我把70平的房子卖掉了,换了40平的一居室,差价够我财富半自由了!”

一一好像在上课,中午才回信,“你这么缺钱吗?换这么小的房子干嘛?”

“那是我一个人的小巢,要大的干嘛?你好好表现,我将来请你过来小巢做客。”

“你要我怎么好好表现!?给个路子夭夭。”

我:……

不过陶夭夭的想法真是让人难猜,将来三个小的出生了,不听话的时候,揍孩子都展不开手脚来啊,一一苦恼地想着。

孕期进入第六个月了,春天已经结束,我的身子越发沉重,躺床上的时间多了起来。一一功课忙的时候,我就过来陪他,他做作业,我靠着床头读书。

某个夜晚,夜是静寂的,黑暗在窗外林木间昏睡着,卧室的灯下洒下淡黄色的护眼光,水晶瓶中的繁花鲜美,我的眼睛还清醒着,盯着读书做笔记的一一足足有2个小时。

他猛然发现,抬头看我时,正看到了我差不多已经爱上他的眼神。

“怎么?《西方哲学史》读完了?”

我扬了扬手中厚厚的《耶路撒冷三千年》,“我想解读一下咱俩的关系。你有空过来吗?”我拍了拍旁边的空位。

他把我揽在怀里,做洗耳恭听状。

“你说咱俩是什么关系?”

“你想要什么关系?”

“嗯,如果我想要婚姻呢?”

“明天我请假去办!”他欣喜地看着我,范一甜已经暗示过他几次婚姻对孩子的重要性,他怕我不答应,一直拖着没跟我说。

“我说的是如果”,不过听到他毫不犹豫的回答,我承认我有被治愈到了。

于是安心下来,问他:“一一,我们永远做朋友好吗?”

一一瞄了一眼我高耸的肚子,嗤笑了一声,朋友?!她高兴这么定义也行!

我伸出手指戳他的胸膛,不严肃,哼。我慎重地说:“在我面前,你永远是自由的,不用担心要对我和孩子负责,你任何时候都有爱别人的权利,只是在确定正式交往之前,坦诚地告诉我。”

他握住我的手指,“我该感谢你给我充分的自由吗?还给我任何时候都可以爱别人的权利。你真是胸怀宽广啊!”他心想:但是我一和别的女人走近一点,你就要出国去授精,要弄死我的节奏。

他含住我的手指开始啃咬,起初是轻轻地含着,然后用舌头舔。

指尖麻麻的温温的,我舒服地眯起眼睛,直到他最后用牙齿咬。

他是真的在咬,我用另一只手去敲他的脑袋,嗷,疼啊,我的眼泪都要被咬出来了。

我犯了什么错?他要断我一根手指来惩罚!

总算在手指咬断之前,他松了嘴,我的手指留下了一圈深深的牙印。

周一一,我要跟你绝交,朋友大概率做不成了!

“可惜我没有你这么大的胸怀!”他说。

“放心,你永远不要担心我会出轨别人,我从来不喜欢跟家人外的人有肢体接触,你是个例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含着我受伤的食指,继续委屈着。

君子动口不动手的道理一一不懂吗?咬得我好疼,嗤——

“很疼吗?下面告诉我如果我喜欢上了别人你会怎么做?”他抬起我下巴,直直地看着我的眼睛。

我该怎么回答才能保住我这根手指?我含着我的食指,脑海中一片翻涌。我要给他自由,他要咬断我一个器官!?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我把皮球踢给他,决定无论他说什么都照做。

“你应该想都不要去想这种假设,你应该看住我,永远不要给我爱上别人的机会。”

我把手指往他嘴里插去,算了,还是咬断了的好,他说的违背了我和他交往的初衷,原谅我做不到。

而且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男人要出轨还能看得住?

一一一把握住我的手,忍不住笑起来,看我视死如归的表情,“你这么可爱,我又忍不住了!”他说了这一句,就吻了过来,嗯,还是嘴巴好吃一点。就是大肚子横在两人中间,碍事了一点。

各种节制着,摸得到吃不到嘴的痛苦啊,他仰在床上深呼吸,最后翻下床继续去做作业了。

我在他背后说:“我们陶家不会允许孩子叫别的女人妈妈,你如果有了婚姻家庭,就忘了我们吧!”彼此不纠缠,是我在一段感情里的底线。

我讨厌一切复杂的关系,勾心斗角、争风吃醋、豪门出轨啥的狗血剧情我从来不感冒。

“你这根手指可以不要了,其他九根也可以不要了!”才摸到书的一一生气地大跨步走过来,掐着我的肩膀啃咬我的手指,我吓得握成了拳。

看他有没有这么大的嘴,没想到他一把扒开我的睡衣,去啃咬我别的地方。

想象中的惨叫没有听到,只有喘息低声地叱骂,他啃的地方太尴尬了,我去。幸好肚子开始剧烈地蠕动起来,他注意到了,伸出一只手去安抚,可怕的造山运动啊!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也不相信自己吗?”他的吻落下来,头发、眼睛、鼻子、脸颊,最后轻啄我红唇,一点点地吻走了我内心的不安。

我按住他的骚动,不好意思地说:“我都变形了,好丑呢!”

“我喜欢你的丑。”

我该高兴吗?我该为了他的喜欢而努力变得更丑吗?还是为他的坦率而打他一顿?

看到他书桌上做了笔记的书,我问他:“这是不是明天要交的作业?”

他艰难地从床上翻下地,竭力抚平乱窜的血气。陶夭夭就是一只妖精,这三番两次的弄死人的节奏啊!

我决定乖巧下来,不再跟他聊关系了,让他安心地做完作业吧!中国的孩子都是那么的勤奋那么的不容易!

我翻了一会儿《耶路撒冷三千年》,然后专心地观察我变形的身体,肚子已经是看不得的了,还有一些地方也变大了。

我不敢相信地去揉捏,我难道要变成一只奶牛了吗?正在我郁闷的时候,听到啪的一声,一一已经扔下手中的笔,凶猛地扑了过来。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为什么不能专心学习?

我又委屈地想:我都这样了,他怎么下得了嘴!难道他真的喜欢丑的,越丑越兴奋的那种?我被我的这个想法惊吓住了!

他从后面抱住了我。

海潮轻轻舔着白沙,荡出一圈一圈温柔的涟漪。

疏帘卷春晓,蝴蝶忽飞来。游丝飞絮无绪,乱点碧云钗。肠断江南春思,黏着天涯残梦,剩有首重回。银蒜且深押,疏影任徘徊。

我真的已经很努力地乖巧了,为什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不许咬我脖子,混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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