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父眼一瞪,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挑衅。他眼看着要发火,魏母连忙打着圆场把儿子拉到一边,生怕这对父子动起手来。
“有话好好说。”
“和这小子没什么好说的。”魏父大怒,“柔柔哪里不好,知书达礼才貌双全,还是曾家的独女。这样的姑娘他都不满意,我看他就是喜欢那些不三不四的东西。”
魏母脸色一变,用眼神制止自己的丈夫。
魏父一口气憋了十年,当年那件事情导致他们父子差点反目。他在商界都快抬不起头来,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有人说他儿子是个急色鬼。
好容易十年过去,儿子也还算争气,近两年父子感情也渐渐冰释。谁知道这小子一直挑三拣四不肯结婚,简直是和他作对。
魏策则是被那不三不四几个字刺痛了心,家里的那个小女人不是不三不四的人。她就是心眼多了点,喜欢自保而已。
他的逆反心瞬间上来,“爸,你说对了,我就是喜欢那样的女人。”
魏母惊呆了,魏父也是愣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魏老先生出现在二楼,让魏策上去陪他下棋。
魏老先生最了解孙子,下棋就是借口。
“你爸也是担心你,你今年都三十三了。你看看你那些发小,不管他们在外面怎么玩,该办的事一件没落。除了杜邦那小子,其他的人都已结婚生子。再说杜邦也还有一个未婚妻,不像你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
“爷爷,我暂时还不想找。”
魏老先生精明世故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孙子,“你别跟我说你不想找,我知道你还是因为十年前的那件事情。米家这些年没少吸咱们魏家的血,该补偿的我们已经补偿,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魏策心道事情可没有过去,那个小女人还在他的房子里。
“爷爷,您曾经教过我,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我因为那件事情得名声尽毁,在我的名声没有恢复之前我不想谈个人感情问题,免得那些女人还以为自己是救世主,自以为拯救了我这个曾经失足的人。”
魏老先生闻言,皱起眉头。
“真相大家都知道,之所以一直揪着你的名声不放是因为人的私心。一个人太完美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事,有点瑕疵也未必不是坏事。”
“爷爷您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魏老先生一向看重孙子,自从十年前出的那事之后孙子仿佛一夜之间长大。再也没有年少轻狂,开始变得谨慎稳重。以小策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接手整个魏氏。对于孙子,他还是很放心的。
“你既然决定怎么做,那就别听你爸的。”
随后祖孙二人下了三盘棋,魏策离开老宅后给杜邦打了一个电话。杜邦正和一群人在酒吧里疯嗨,连忙对身边的人作嘘声的动作。
“哥。”
“今年的校友会改个地方。”
“改哪里?”
“格斯大酒店,我会去。”
“啊?哥…喂?”
被挂电话杜邦一脸莫名其妙,他哥居然会参加校友会?还指定举办地?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开天辟地的第一遭。
“不会真的看中那位曾小姐了吧?”
他嘀咕着,转身又和同伴们胡嗨起来。
夏慈心听说他要带自己出席别人的宴会,第一个反应就是手脚冰凉。米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就那么一个小工厂离上层社会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米家也办过一些小型宴会,她一次也没有参加过。每逢米家宴请客人,她都和家里的阿姨在厨房里忙活。生平唯一的一次出席米家人的活动就是那次毕业酒桌,她因为丢了清白眨眼间来到十年后。
所以她对聚会有着莫名的恐惧和抗拒。
“我…我…可不可以不要去?”她的声音都带着颤音。
魏策有一瞬间的心软,道:“不可以,你别忘了这十年来我背负着什么样的名声,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你,你必须趁着这个机会给我正名。”
“我…要怎么给你正名?”
他勾了勾唇角,“我会告诉你怎么做,你只要配合我就行。”
夏慈心还是害怕,那样的场合她没有见识过,她真怕自己会出丑。不过他确实是被她连累的,她有义务替他洗清名声。
“好,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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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斯大酒店的前身正是当年的蓝马会所,十年过去会所易主从会所变成酒店,里面的布置更是富丽堂皇,消费水平更是翻了几倍。
夏慈心不自在地扯着礼服,她没有认出这里。
魏策复杂眯眼,“别想退缩。”
“没…没有。”
酒店的宴会厅里已经是衣香鬓影西装革履,酒保们端着酒盘在光鲜亮丽的男女间穿梭,觥筹交错间尽现上层社会的奢华和高雅。
曾柔柔被一群女人围在中间,她自信而优雅地谈论着自己艺术的见解。
曾家是海城服装界的巨头,虽然说近几年服装生意不如以前,但曾家早年的声望还在。她又是曾家的独女,一直被寄予厚望。
她在国外还兼修了服装艺术,准备回国后慢慢接手家里的企业。
别人的赞美之词她谦虚不已,那从容而知性的气场很容易收获别人的好感。在低头轻啜杯中酒的时候,她的眸中快速划过一道黯光。
这几年国内新兴起来的服装企业不胜枚举,他们曾家早已不像八零年代那样垄断海城的市场。而且她还知道曾氏的运营出了问题,由于前两年的不断扩张线下实体店,公司的资金快要出现断流的迹象。必须要汲取外来的资金打通现金流,所以曾家想到了联姻。
父母和她都相信,以曾氏为聘很难会有人不动心。他们看中魏家亦是独子独业,与曾家相得益彰。放眼海城,像他们这样独女独业的不多,曾家绝对是魏家最好的选择。
她知道魏家的长辈也是如此想的,所以很看好这门亲事。
海城的上流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魏家和曾家以前没什么交集,这两天隐约有一些两家要联姻的风声传出来,很多人都听到风声。
有人问,“柔柔,我听说你和魏策相亲成功,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啊。”
曾柔柔但笑不语,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羞涩。
强强联手的婚姻,众人乐得锦上添花。
有人惊叹,“你们两家要是联手,那就是强强结合。我都等不及要参加你们的婚礼,那肯定会轰动整个海城,不亚于国外的皇室婚礼。”
曾柔柔轻摇着杯中的酒,还是只笑不回应。她的表情无疑告诉大家,曾家和魏家联姻的事板上钉钉。
有人小声说起十年前的那件事情,质疑魏策的人品。
她表情一变,“魏策不是那样的人,那件事情他分明就是被人陷害的。”
“柔柔,我们是担心你。”那人道。“听说当年那个女人也是海大的校友,她肯定是一早盯上魏策。有些女人就是贱,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所以我相信魏策。”曾柔柔目光坚定。
杜邦扯着嘴角,难道表哥真的看上这位曾小姐?他怎么没有听说。明明听自家母上大人说过表哥相亲完都不送人家女方,就这样还能成?
看这位曾小姐的言下之意,好像和表哥很熟的样子。
真是奇了怪了。
很多人毫不吝啬地夸赞起曾柔柔,一个劲地夸她眼光好。曾柔柔恰到好处地表露出一丝娇羞,享受着周围艳羡的目光。
“柔柔,那今天魏策会来吗?”有人问。
所有人都很关心这个问题,包括曾柔柔自己。
她笑道:“他工作很忙,不过他说如果工作提前结束他就会过来。”
魏策从来没有参加过校友会,是属于很多人想结交的对象,
这下大家的情绪更是高涨,曾柔柔被众星捧月地包围着,有礼有节地应对着别人的赞美。她自负地想着,就凭自己的长相和家世,加上她已提前获得魏家长辈的好感,魏策最后一定会娶她的。
宴会快要开始,魏策还没有到。
曾柔柔的目光不时瞄向门口,有人不停地问她,让她给魏策打电话。
她皱着眉,“他很忙,男人要以事业为重。”
离宴会开始还有两分钟的时候,魏策终于现身。
他不是一个人,臂弯里还挽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纤细柔弱,身穿一袭白色的削肩晚礼。晚礼的样式虽然保守一些,但完全无损她的好身材。长长的发松松挽着,慵懒中透着娇怯。淡淡的妆容突出她惹人心怜的五官,粉色的樱唇娇嫩如花。
这是一个见之让男人升起保护欲的女人,还是一个让男人血脉贲张的极品尤物。
所有的目光聚过来,人们纷纷猜测着她的身份。她微垂着眸,颤动睫毛显示她的害怕。她唯有死死挽着身边的男人,才不至于脚软摔倒。
曾柔柔完美的笑容在看到他们的那一瞬间凝固,魏策居然带女伴来参加校友会,两人亲密的样子很难不让人认为他们是情侣。
各种看笑话的微妙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尽力保持着自己的优雅。手紧紧握着高脚酒杯,这个女人是谁?
杜邦惊得瞪大眼,表哥什么时候有一个小女友,他怎么不知道?
这个女人好像有点面熟。
突然他瞳孔猛缩,“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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