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和苏琴琴伴随着铃声进了教室,物理老师刚把卷子拍在讲台上,炼体老师李全信就赌在了班级门口:“哎呀,刘老师,我听说您不太舒服啊,我特地过来替您上一节课,您先去休息休息,身体健康最重要。”
“我去,真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第一次看见炼体老师抢课的。”林砚心里吐槽,“这炼体老师长得也够猛地。”
李全信顶着一身腱子肉堵在门口,运动服领口被肌肉撑得变形,嗓门比操场的广播还响,语气中消失了油滑却带上了一丝阴狠:“这节课、下节语文课,全是我的!想考大学的,就把你们的‘偷懒骨头’都收起来!”
物理老师推了推眼镜,敢怒不敢言——在仙华高中,炼体老师的地位全看“□□强度达标率”,这直接挂钩升学名额和奖金,李全信去年靠硬压学生喝药剂,硬生生堆出五个□□强度破1.2级的“尖子生”,校长见了都得递烟,更别说普通任课老师了。
我们抱着练功服往操场跑,苏野在我旁边压低声音,语速快得像打机关枪:“老王跟校外‘健体堂’药商是穿一条裤子的!学生买一支药剂他抽三成回扣,上次我撞见他偷偷改检测仪数据,把没买他药的学生强度往低了标,逼人家不得不买!”
仙华高中的练功场比三个足球场还大,四周摆满了闪着冷光的炼体器械,最显眼的是场边的“药剂补给站”——铁架子上的药剂瓶全是“健体堂”的logo,标签上“龙骨壮体剂”“灵犀通脉液”的名字花里胡哨,价目表看得人倒抽冷气:最便宜的“基础体能剂”50块一支,顶的上林砚两天饭钱;号称“速效”的“神级体能剂”直接标1200,比林砚一个月生活费还多。
苏野戳了戳林砚胳膊:“炼体是修仙根基,□□强度不到1.0级连宗门的报考资格都没有,老王就是抓着这点,把药剂当‘续命丹’逼我们买。”
刚站好队,就看见同学们跟不要钱似的往补给站冲。赵雷——那个三个月前还是170cm的细狗,现在抱着一整箱“龙骨剂”往嘴里灌,瓶子扔了一地,胳膊上的肌肉跟吹气球似的鼓起来,每动一下都能听见筋肉摩擦的“咯吱”声。
周辉更夸张,他爸是开药剂公司的,直接把定制的“麒麟增效剂”当水喝,脸涨得通红,胸口鼓得跟塞了个篮球,李全信说他“心脏都练大了”,却被当成“进步典型”在全校表扬。
“这哪是上炼体课,分明是进了药剂批发市场,还是强制消费的那种!”林砚刚躲到角落想喘口气,苏琴琴就走了过来,手里捏着两支蓝色药剂,瓶身标签写着“止痛修复液”。她脸色苍白,额角渗着汗——刚练完负重跑,校服后背全湿透了。
“你怎么不买‘龙骨剂’?”我看着她手里的便宜药剂,有点好奇。苏琴琴可是年级第一,奖学金应该不少。
“省着点花。”她拧开药剂瓶,仰头灌下去,眉头皱了皱,“竞赛报名费、复习资料费都是钱,‘龙骨剂’一支200块,我得攒钱买下个月的化学竞赛真题,化学这科可跟法力值挂钩。”
她指了指场边的价目表,“再说,这些药剂都是智商税,短期涨强度快,副作用也大,你看赵雷,上次体检说他肝损伤,还在硬撑。”
林砚看得眼皮跳:“这哪是上炼体课,分明是进了养猪场,还是给猪打激素的那种!”
苏野凑了过来,一脸神秘:“你敢不买老王的药?不怕他整你?”
“整我?”林砚愣了愣,苏野就跟说八卦似的压低声音:“前两届有个学生,不买他的药还成绩下滑,被他堵在器材室揍了一顿,最后被逼得跳楼了!”
林砚的后背瞬间冒冷汗:“跳楼了还没事?”
“老王教学成绩好啊!”苏野摊了摊手,“他教出过三个‘全市□□强度第一’,家长们都捧着他,学校哪敢动他?再说了,大家都要靠他买‘内部药’,谁会帮差生说话?”
正说着林砚后颈突然被一只粗糙的手攥住,指甲几乎嵌进肉里——李全信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脸上挂着假笑,眼底却没半点温度,手里攥着支金光闪闪的“神级体能剂”,瓶身标签比货架上的更花哨。
“林砚啊,”他故意拖长语调,声音压得很低,像毒蛇吐信,“三天没在补给站刷记录了,是觉得自己天赋好,不用靠药剂就能上1.0级?”他突然用力一拧我的后颈,疼得我眼泪差点飙出来,“□□强度掉得比漏雨的水桶还快,再这样下去,下个月示范班的名单里,可就没你名字了。”
林砚心里咯噔一下——在仙华高中,“没钱买药”比“成绩差”还丢人,就跟穷人在奢侈品店说“买不起”一样尴尬。他只能扯谎:“我想试试自然炼体……”
“自然炼体?”李全信松开我的后颈后退两步,嗓门瞬间提了八度,唾沫星子喷了林砚一脸,“你是不是看那些网红瞎忽悠了?□□强度是修仙的门槛,宗门收徒先看这个!不喝药剂你一年涨0.05级,等你练到1.0级,黄花菜都凉了!”
赵雷配合地举起胳膊,肌肉块子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他瞥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丝嘲讽:“林砚,没钱就别硬撑,不行就转去普通班,示范班不养闲人。”
“你闭嘴!”苏琴琴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很有气势,“他的□□强度是0.89级,比你同期的时候可高多了,人家还没靠药剂。”末了不忘讽刺一下。
李全信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没理苏琴琴——毕竟是年级第一,学校要靠她拿竞赛奖,而是一把抢过林砚的学生卡,往旁边的检测仪上一刷。大屏幕上立刻跳出我的数据:“高一年级林砚□□强度0.9级排名19/30”,红色的数字在一众1.00 的成绩里格外扎眼,跟被打上了“差生”的烙印似的。
“以前你还能排前十,现在都快掉出示范班了!”李全信把“神级体能剂”硬塞进我手里,瓶身冰凉,透着一股廉价金属味,“这是‘健体堂’特供我的,别人买1200,给你算800,先记账——下个月奖学金下来直接扣,跑不了。”
他突然凑近我耳边,声音阴恻恻的:“别跟我耍花样,上次三班李磊跟你一样硬气,拒绝买药剂,我让他去搬两百公斤的铁锭,结果‘不小心’摔了一跤,现在腰还断着,升学资格都没了。你想步他后尘?”
周围的同学都低下头,有人偷偷用余光瞥我,眼神里全是畏惧——没人敢得罪李全信,他不光能改检测数据,还能在炼体课“安排”各种“意外”。
林砚看着药瓶上“实验室专供”的字样,心里骂娘:“这哪是炼体老师,分明是药贩子!还‘大宗门渠道’,我看是批发市场进货的吧!”
他刚想找借口拒绝,就见李全信把药瓶塞到他手里:“我看你天赋好才给你留的,别人想买都没有!”
“我真不用……”林砚把药瓶推了回去。
李全信的脸瞬间黑得发沉,嘴角的肉都在抖。他没骂林砚,只是死死盯着他,像在掂量怎么处置猎物,过了几秒突然冷笑一声,转身对着全班喊:“都愣着干什么?开始训练!林砚,去搬角落那一百公斤的铁球,炼体操五十次!练不完不准吃饭,明天的体能测试要是不达标,直接记你旷课!”
他特意加重“旷课”两个字——仙华高中旷课三次就取消升学资格,这是明摆着要断我后路。
林砚咬着牙抱起铁球,胳膊瞬间酸得发麻——这具身体因为没喝药,早就跟不上进度了。他按照记忆里的“炼体操”动作,浑身筋肉有节奏地收缩、膨胀,尽量协调肌肉平衡自己身体力量。那铁球被他稳稳托住,在他身上辗转腾挪,铁球上下翻飞、旋转不休,带起的气流越来越急。
林砚只觉得一股热流从丹田缓缓升起,随着铁球的舞动,浑身气血如同被点燃的岩浆般汹涌涌动,四肢百骸都在这股气血的冲刷下逐渐升温,皮肤泛起一层健康的淡红色,每一个毛孔都仿佛在呼吸,吐纳着周遭的气息。
“原来,这就是炼体操的效果。” 林砚心中掠过一个念头,没有丝毫刻意,整个过程都好似刻在血肉里的本能,他几乎没怎么动脑子,身体便自发完成了这一套远超常人想象的热身训练。肌肉的拉伸、力量的掌控、气血的调动,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仿佛他已经这样练了千百年。
一次结束,林砚将铁球轻轻放回地面,“咚” 的一声闷响,地面微微一颤,过往的记忆碎片如同泉水般不断从脑海深处冒了出来。
“通脉阶段的炼体,核心不在于蛮力,而在于锤链筋肉、骨骼。” 一段清晰的记忆在脑海中成型,“通过一次次精准的练习,打破肉身原有的桎梏和上限,让筋肉更具韧性与爆发力,让骨骼更坚如精钢,最终提升□□强度等级,为后续的气血凝练、灵气入体打下根基。”
炼体操的效果好虽好,但扛不住次数多。练到第二十次时,他的汗已经把运动服浸透了,滴在地上能积成小水洼。
“这该死的世界,全都毁灭吧!”林砚心里吐槽,却不敢停——他知道,只要他敢歇,李全信肯定会找更狠的活让他干。
练到第四十五次时,林砚感觉眼前发黑,腿肚子直打颤,体内的法力跟快抽干的井水似的,连修复筋肉的力气都没了。
他刚想放下铁球,就听见李全信的声音:“还差五次!没练完不准停!”
林砚咬着牙把最后五次练完,他已经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林砚直接瘫在地上,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四周围的同学还在练,有的甚至一边嗑药一边练,跟永动机似的。
躺了约莫三分钟,林砚才缓过一丝气,他抬手瞥了眼掌心的黑色符号,只剩下不到四分之一了,“今晚要是填满了,不会真要我命吧?” 这念头刚起,身边就响起了轻盈的脚步声,苏琴琴从旁边走了过来,将她买的止痛修复液递给了林砚一瓶。
“谢了。”林砚扯了扯嘴角,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连抬胳膊的力气都快凑不齐。
苏野从器械区跑过来,二话不说就伸手勾住林砚的后背,稳稳把他扶坐起来。林砚靠在苏野结实的胳膊上,借着支撑拧开瓶盖,仰头就把修复液灌了下去。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没半分钟就化作暖流涌向酸痛的肌肉,他总算找回了点力气,转头对苏琴琴说:“记账,等我有钱一起还你。”
“行,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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