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的愿望很小，不过是每一个平凡明天里，都有她在身边。”

地府·奈何桥医疗站·九月四日

清晨（如果地府永恒灰蒙的光线也能算清晨的话），绉楪馨像往常一样，提前一刻钟抵达医疗站。

推开门的瞬间，她愣了一下。

原本总是有些凌乱的办公桌被收拾得一尘不染，桌面上铺着一块她生前很喜欢的淡蓝色绣花桌布——她记得这应该是收在阳间公寓衣柜最上面的箱子里。

桌布中央，摆着一个透明的琉璃碗，碗里不是香火，而是几块洁白如玉、散发着淡淡清甜气息的……米糕。

旁边还有一个小巧的香炉，三柱线香正静静燃烧，散发出宁神静气的檀香味，是她常用的那种。

她走近，看见琉璃碗下压着一张做工粗糙的卡片，上面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爱心，底下是龙飞凤舞的字迹：

「生日快乐，楪馨！ ——你的楠楠（以及特邀帮手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孟婆等一众热心市民）

」绉楪馨的指尖拂过那粗糙的卡片边缘，嘴角难以抑制地微微上扬。

地府哪里来的米和糖？

这帮家伙……

“喜欢吗？”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藏不住的期待和一点点紧张。

绉楪馨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手指触碰着那还微温的米糕。

“地府不该有这些东西。你们又去麻烦望乡台的值守，托梦让人烧来的？”

高馨楠笑嘻嘻地凑过来，从后面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哎呀，生日嘛，总得有点仪式感。孟婆贡献了点‘甜味素’，老黑老白跑去求了管后勤的判官，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翻出了可能是唐朝的糯米… …放心，我亲自‘监督’他们做的，绝对卫生！”

绉楪馨想象了一下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围着锅灶手忙脚乱，高馨楠在一旁指手画脚，孟婆试图用熬汤的勺子来搅拌的画面，忍不住轻笑出声。

“所以，这就是我的生日礼物？”她侧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爱人。

“当然不是！”高馨楠立刻否认，眼神亮晶晶地，“重点在后面！我向阎王爷给你申请了一天‘阳间出差假’！”

绉楪馨真正地惊讶了：“出差？”

“对啊！”高馨楠兴奋地拉着她的手，“还记得我们以前常去的那家湖边书店吗？今天正好有我们一直想听的那个学者的讲座！虽然我们现在碰不到阳间的书，也喝不了他们的咖啡，但是我们可以去‘蹭’讲座啊！就当……就当是全息投影体验？”

她说着，语气变得有点小心翼翼，观察着绉楪馨的反应。她知道，比起热闹的庆祝，楪馨更倾向于这样安静又带着点 intellectually stimulating 的时光。

（嘻嘻?ω?）

绉楪馨沉默了几秒，就在高馨楠以为她要说“浪费时间，不如多看几个病人”时，她却反手握紧了高馨楠的手。

“好。”她声音很轻，却带着清晰的暖意，“不过听完讲座，得回来把今天预约的病例看完。”

“成交！”高馨楠欢呼一声，飞快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快尝尝米糕！虽然可能没阳间的好吃，但可是地府独家限定版！”

绉楪馨拿起一块米糕，小心地咬了一口。口感有些奇异，并非完全实物的感觉，但那份清甜和米香却真实地传递了过来。就像她们现在的生活，并非完美的“活着”，却拥有着另一种真实的温暖。

“怎么样怎么样？”高馨楠眼巴巴地问。

“有点甜。”绉楪馨说，但在高馨楠垮下脸之前，又补充了一句，“……但很好吃。谢谢。”

高馨楠立刻又眉开眼笑，蹭着她撒娇：“那以后每年都给你做！”

绉楪馨看着窗外地府亘古不变的灰色天空，感受着身边人鲜活（尽管已是鬼魂）的体温和爱意。

死亡并非终点，分离只是短暂。她们以另一种形式重逢，拥有着近乎永恒的时间。

而她的生日愿望，每年都一样，并且似乎已经实现了：

无论以何种形态，无论在哪个世界，都能与她共度这平凡而珍贵的每一天。

即使在地府，高馨楠也会用她热闹又有点笨拙的方式，给绉楪馨她真正会喜欢的、安静而温暖的陪伴[撒花][撒花][撒花]当然祝大阅兵愉快啊（时间应该不对 我这边晚了半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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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生日番外：楪馨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