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托词也是要好好想一番,不然待施寒崚清醒过来怕是又是难以解释。
无论是说自己打晕还是说九亭打晕这个人,都很难解释。
不过好在旁边还有一个时云榛。
时云榛自然猜到此人要拿自己当挡箭牌一事,也只是笑笑,没当回事。
施寒崚悠悠转醒,有些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几人。
“我又被打晕了?”施寒崚觉得今日怕是出师不利,否则也不至于会被连续打晕两次。
“九亭怎么样了?”施寒崚皱眉,还是有些担忧。
毕竟他都被偷袭了,更何况九亭这么一个孩子。
“九亭他没事。”戚榆心道一声这么会有事,便抬眼看着那被五花大绑起来的人。
眉眼不算熟悉,应该是自己没见过的。
想到这里,他也放心了些。
自己几乎不在外人面前摘下那面具,想来这个人应该是没见过自己的真容的。
应该不会认出自己。
这般想着,戚榆也不避讳了直接道:“知道你醒了,不必再装了。”
“哦,”那人抬起眸子,直勾勾地望着戚榆,“原来被发现了,我还以为自己演技不错呢。”
那目光的侵略性太强,让戚榆十分不自在。
而施寒崚也是注意到了这个目光,皱着眉挡在戚榆面前。
好歹也是做长辈的,怎么能躲在小辈身后。
“戚榆……”那人却仿佛没有注意到施寒崚那不善的目光,微微一笑道,“让我有些惊讶呢。”
戚榆觉得这人怕是知道些什么,脸上神情微变。
“戚榆,你让一下,我也有些话要问他。”时云榛眸子微凉,脸上看着有几分严肃。
戚榆一愣,虽不知道他要问什么,但还是下意识后退两步。
而施寒崚想到方才怕是这人帮忙才降伏了这妖物,所以自然也没意见。
“你是什么人?”那人看着时云榛,虽说直觉上觉得这人并不简单,但是却实在想不起来修仙界有这么一号人物。
“你猜,”时云榛笑笑,“反正也猜不到。”
“你要问什么?”那人黑着脸,觉得面前这白衣人言笑晏晏的模样,就像是在嘲笑自己。
“就是想要问问出云殿的百层锁是这么撬开的,”时云榛笑着,“听闻那出云殿殿主时云榛容貌一绝,可美人一直带着面纱,实在无法窥见真容,在下心里自然是惋惜的。”
“便想着撬开那出云殿的百层锁,直接闯入那时云榛的闺房……”
“虽然是唐突了一些,但总归是可以见到美人的真容了。”
这话说的带着几分轻佻,却是让那人脸色大变。
“你和出云殿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啊,”时云榛一脸无辜,“要是真有关系,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解开百层锁?”
施寒崚在一旁听得不知所以,有些茫然。
可戚榆却是明白了。
出云殿的百层锁,是专门用于锁牢门的,而不是用来锁时云榛的门。
时云榛说他会开百层锁,加之又是千御殿的人……想来就是这人和罗生第一次逃出有所联系。甚至有可能又让那些被抓的千御殿弟子又逃出来了。
百层锁据说暗藏近百种机关,也算是出云殿得意的作品之一,却是被这人开了两次。
这绝对是对出云殿的一种侮辱,也难怪时云榛亲自拖家带口跑过来抓人了。
刚才时云榛不想说另外一件事情,怕也是觉得丢人吧?
不过这人方才说的话实在是太不要脸了些,毕竟在场几人除了那个被绑着的,可都是知晓他出云殿殿主的身份。
如此直接听得人怕是起了一地鸡皮疙瘩。
被绑着的那个,原本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脸上出现了惊恐。
“我不知道什么是百层锁,你放开我。”那人挣扎道。
“不知道百层锁你为什么这般激动?”时云榛冷笑。
他反正是不急,一来他自己时间充裕,二来将这人给吓住,便不会想起戚榆与九亭之事。
毕竟如今还有一个施寒崚在场,万一他知晓两人是千御殿之人……
后果不堪设想。
“我……”那人感受到时云榛释放出来的灵力威压,脸色苍白。
时云榛的境界不知道比他高多少,他自然是吃不消如此的。
这也是戚榆第一次看见时云榛毫无保留地释放灵力,一时也是被惊到了。
很强。
甚至不比戚梓岄弱。
世人只知出云殿殿主时云榛是一等一的美人胚子,只知他精通卜算之术……可谈及他的修为,所有人都下意识觉得美人的修为定然不会太高,不过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罢了。
可如今,却是推翻了这个观念。
似是猜到戚榆会惊讶,时云榛笑了笑,漫不经心道:“别惊讶,人总归是有些秘密的。”
“况且,我打不过你师尊也的确是事实。”
时云榛勾了勾唇角,目光再次落在那人身上:“你说还是不说?”
这威胁的意味太过明显,那人毕竟不想丧命于此,只得将百层锁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时云榛。
就如戚榆猜测的一般,这人本是千御殿的一名弟子,第一次听闻罗生被抓,就前去救援,用自己的独门技巧开了百层锁。
而第二次干脆自己也被抓进去了,只是不清楚其他人被抓到哪里去了,便只得自己先逃了出来。
“所以说给百层开锁只是你自己的绝活,别人不会?”时云榛问。
“是,我在修仙前家里是做锁匠的。”那人道。
“一般锁匠可开不开百层锁。”时云榛冷笑一声,自然不相信这个说法。
“家里是制锁世家……曾见过一张图纸与百层锁有几分相似,便试着解锁,花了大半年的功夫才得以成功……”那人见时云榛不相信,忙道。
时云榛:“……”
见时云榛不言语,那人以为他还不相信,也不知道是不是急傻了,突然道:“我还知道一件事情,就是……”
他的目光落在了戚榆和九亭身上。
“他们……”
“你闭嘴。”时云榛本就不想这两人身份暴露,哪里能让他说下去?一声冷哼便将此人给吓住了。
戚榆看着此番情形也是无语。
方才见这人被绑着还一副淡然的模样,还以为是什么狠角色,没有想到却是个色厉内荏的纸老虎。
“让他说便是,有什么我自己的事情还劳烦你来告诉我?”戚榆漫不经心道。
“你就是千御殿殿主,你身边的那个小孩就是九亭长老!”那人得了机会,便立刻道。
施寒崚闻言,脸色大变。
还没等那人再说什么,便一脚踹了上去。
“你觉得我们会信吗?”施寒崚脸色发黑,又气又恼。
戚榆是他带过几年的师侄,而千御殿殿主是他们清平门最痛恨的人。两者哪里来的关系?
而九亭就更好笑了,不过一个总角孩童,就算是姓名一样,总不可能是千御殿的长老吧?
时云榛看到这一幕,也是反应过来。
这人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施寒崚面上不说,却显然是极其相信戚榆的。
“真是狗急跳墙以后什么都会胡说。”他带着几分嘲讽道。
那人气极,明明自己说的都是真的可为何就是无人相信?
“你以为哪里都是千御殿吗?一些胡话就可以使人猜忌?”戚榆摇了摇头,叹口气。
这也是他厌恶千御殿的缘由之一。
即便是最亲近的几人,也要存着防备之心,到处都是算计与心计。
太累了。
哪里有清平门自在?
至少有人愿意无条件地相信你。
“说,赵家老二是不是你杀的?”施寒崚直接进了正题,用散着寒光的箭尖对着他的咽喉。
“……是,”那人道,“不就是一个凡人吗?死便死了,有什么好可惜的?”
施寒崚听他此言,心中窝火。
“那你也就是一个千御殿弟子,死便死了,有什么可惜的。”他恼怒道。
“……我不是普通弟子,”那人没有想到这话也能让施寒崚生气,但是还真怕施寒崚一时冲动把自己杀了,连忙道,“我是千御殿的预备长老……”
在他心里面这不过就是一个无关痛痒的事情,凡人的生命那么短暂,那么脆弱,即便他不杀他也过个几十年也是要死的,又何至于此?
时云榛看着那人的表情,脸上出现一丝厌恶。
他当凡人是蝼蚁,是草芥,那也会有人当他当做蝼蚁,当做草芥。
因果轮回在这个方面倒是屡试不爽。
“我从未听说过千御殿有预备长老的说法。”时云榛淡淡道。
却也不算怀疑,毕竟这人的实力的确要比一般弟子强上不少。
几乎和施寒崚差不多,也难怪可以在他眼皮子底下把守墓人给杀了。
“那你做出那些东西是为了什么?”施寒崚不在意这人是什么身份,只想知道这次事件的结果,便继续问。
虽然他已经默认了挖死尸便是这人所为。
谁叫戚榆之前给了太多暗示呢?
又是千御殿又是鬼修的。
“什么东西?”那人一愣。
“挖人坟。”
“那不是我干的。”那人摇头。
“那是谁?”
“九亭长老……”
施寒崚一听,更恼火了。
死到临头还要给一个小孩子泼脏水?
而九亭却是在施寒崚看不见的地方,对着那人露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若是被谁瞧见了,肯定是要被吓得毛骨悚然。
那人将这笑意看得分明,不禁起了寒颤。
他怎么就忘记了……
这人才是可以让他生不如死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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