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戚梓岄便将辞弃收了回去,虽说看样子是没有动手的意思,但方才的话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影响,让他们不敢动作。
“戚前辈说笑了,”卢诚自是最信任戚梓岄的,他只当这是戚梓岄恼了,虽然一开始也被那寒气吓到,但反应过来后也不觉得什么,“我们怎么可能会相信他的话?”
罗生惊疑不定地看着戚梓岄,想着他方才说的话,心中也升起一丝惧意。
没错,这里没有人是戚梓岄的对手,若他真想杀人灭口,是极其简单的事。
见他脸上的惊惧之色,戚梓岄开口了:“你们抢夺天连门什么东西?”
罗生看着戚梓岄腰间的辞弃,想起方才那入骨的寒意,不由哆嗦了一下。
“罗长老吩咐的,据说是要抢夺一件宝物,但抢夺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
罗生自从回到千御殿,那些传闻让他在殿中地位一落千丈,罗长老看他也是颇为厌恶,便把他派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就比如这次,虽然千御殿里头几乎没什么好人,但是欺凌一个就一座山头的小门派,也是让人不耻的。
“不知道抢什么?”戚梓岄还没开口,卢诚便不可置信道,“哪里有人自己不清楚要什么就让人来取的?肯定是你说胡话了。”
“反正我的确不知道,”罗生看了卢诚一眼,脸上露出一丝哂笑,“不过你身为剑盟盟主之子,难道不清楚话要在长辈说完后再说吗?戚梓岄还未开口,你凑什么热闹?”
卢诚脸上一黑,但这话的确有些道理,让他不敢再说什么了。
剑盟本来就不是那么将死规矩,而卢诚又性子大大咧咧,自然是有话就说,也没想到这一层。
想到自己方才插嘴的举动可能冒犯到戚梓岄,脸上就有些害臊了。
戚梓岄自然不可能在意这点,他本来也不讲究这些规矩。
要不是他话本来就少又加上他自己辈分高,不然也是要吃点没礼数的亏……
这点他就没有戚榆做的好了。
“你带了几人?”戚梓岄问。
“……五人。”
“现在都在何处?”
“应该是在天连门找东西……”
“那你为何在此?”
“……”
罗生突然沉默了。
“说。”
戚梓岄语气依旧不咸不淡。
“听闻宝物是藏在山下的,便想抢在他们几个之前找到……”
如今罗生的地位不比以前,那五个弟子也不听他的话,明面上还尊敬地叫一声罗师兄,背地里却暗搓搓地想着怎么把他掰下去。
是啊,他和罗长老又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多深厚的感情,无非就是一个工具。
哪个工具做得好,哪个工具就能把旧的填补上。
这本就是真理。
“你们看着他,我上去把其他人抓下来。”戚梓岄听了,也不管其他人了,直接往山上走去。
卢诚:“戚前辈,这个……”
是我们的历练啊……
您出手的话,还有我们什么事?
可是,他愣了半天,也没敢把话说出来。
而戚梓岄没看见他的嘴型,自然是直接上了山。
“……戚前辈果然如传闻中一样。”林乾做了如此评价。
“话说……穆杨,你为什么叫戚前辈留下来?”卢诚疑惑地看向穆杨。
“因为这次的事情,并不在我们的能力范围内,”穆杨看了一眼卢诚,“若非此次遇到戚前辈,我大概会把你们引走。”
“这里面有什么隐情?”林乾问道。
“只是偷听到了天连门弟子的对话,”穆杨摇头道,“这些事情本不是我们应该参和的。”
“那你为何不同穆掌门讲?”林乾皱眉。
“……”
穆杨一时沉默了,他的目光落在罗生身上。
“说过了,”穆杨叹了口气,“但是我爹还是让我过来。”
“这是为什么?”卢诚觉得莫名其妙,若是放在他爹身上,必然不会让他们再过来。
这时,林乾拉住了卢诚。
这是别人的事情,他们也无权多问。
不过,林乾也在担心另外一点。
戚前辈就一个人,能行吗?
并非他不相信戚梓岄,只是心中有些不安罢了。
他瞧了一眼卢诚,发现某人对戚梓岄的崇拜大概已经到了盲目的程度,丝毫没有考虑过戚梓岄可能会遇到危险的情况……
应该是他多虑了吧。
林乾这般想着。
此时,戚榆刚出了密室,就看见在门口等着自己的屈聆。
屈聆自然也是看见了他,他面上的神情有些严肃,直接拱手行礼道:“千御殿二长老屈聆,拜见殿主。”
看守密室的人见此情形皆是一愣,不明白屈长老为什么做出此举。
可看他神情实在是严肃,旁人也只能学着他的模样行礼,却也没敢叫戚榆为殿主。
毕竟这可不是一个长老张口说说就算数的,不然这些年,千御殿的殿主之位早就被人补上了。
戚榆自然看出了他们眼底的不信任,轻笑一声,将自身的剑意释放了出来。
那两名弟子都是一愣,这剑意实在是太熟悉了。
“拜见殿主!”那两名弟子眼中闪过一丝喜意,忙道。
戚榆摆了摆手,冲着屈聆道:“我要去一个地方。”
“是去找戚梓岄吗?”屈聆对某人刚出来就要走的行为也不惊讶,他看着戚榆问道。
“不是。”戚榆摇头。
“那是?”这回答让屈聆有些惊讶,不找戚梓岄还去找什么?
“暂且保密。”戚榆摇了摇头,淡淡道。
说着他便直接往殿门外走去。
屈聆也没拦他。
方才戚榆释放的剑意已经让他知晓这人的实力已经恢复如初,即便是以戚梓岄弟子的身份出去也不算困难。
更何况,他那剑意一放出来,便有不少人可以将他的身份认出。
还有谁敢拦他?
虽然有不少人疑惑为何殿主就是戚梓岄的那个弟子,但也没人敢多问什么。
出了千御殿,戚榆就往自己的目的地而去。
方才在秘籍中他看见了一些有关那阵法的描述,除了那五块石头,还有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
那就是阵法的布阵地点。
阵法的阵眼也是在此。
“你……你是何人?”那几个千御殿的弟子没有想到只是一个愣神,就被眼前这个剑修绑了起来。
那剑意化作的丝线,坚不可摧,无法挣开。
“戚梓岄。”戚梓岄淡淡道。
那几名弟子瞳孔一缩,脸上皆是露出恐惧之色。
戚梓岄:“……”
他从前没有注意过,现在看来他在千御殿简直就是一个魔鬼般的存在。
戚梓岄不知道的是,其实最惧怕他的是千御殿的底层弟子,他们没有那么多消息渠道,很多东西都是从自己的师兄师姐口中听来的,传来传去的过程中又会生出不少变化,以至于戚梓岄在千御殿很多人眼中的形象已经妖魔化了。
甚至有人试过拿戚梓岄的名字去吓年纪还小的弟子。
要么没哭的被吓哭了,要么在哭的被吓得不敢哭了。
若那些千御殿弟子知道他们的殿主会将这位娶回来当殿主夫人,怕是会引起惊涛骇浪。
那就不是小孩子哭了,那是全殿都在哭泣,顺带控诉殿主的色令智昏。
戚梓岄暂且没想这么多,他望着屋内,目光最终落在了这屋内的木像上。
这里是天连门的祠堂,却也没见到几个天连门的弟子,这祠堂显得有些破旧,不少地方已经结了蜘蛛网,甚至摆在香炉里头的香烛也是早已熄灭,透出了萧条之色。
若说还有什么值得人注意一番,便是那摆在祠堂上的木像了。
那木像上不似祠堂内的其他物品,多多少少沾了些灰尘,而那木像却没有沾染尘埃。
若细细闻去还带着一股子檀香味。
戚梓岄皱眉,鲜少有人会拿木头来做像,毕竟木头顶多保存个几十年,若受了潮便更是减寿,哪里有石头做的耐用?
可是……
正当戚梓岄觉得这木头诡异得出奇时,那香炉中熄灭的烛火突然又冒起了缕缕青烟。
显得有几分诡异。
戚梓岄下意识握住辞弃剑的剑柄,只待有些动静时便拔剑出鞘。
只是过了许久,再也没有一丝动静了。
戚梓岄的眉头蹙得愈紧,目光又落在那木像上,露出几分探索之意。
他也是胆大,仗着自己本事大,便直接走到了那木像前,想要摸索一下这木像到底有何玄机。
他想起穆杨对自己说的一句话:
“天连门和戚家有些瓜葛。”
这话虽说有些奇怪,但是足以让戚梓岄生出点兴趣。
他对戚家虽然真无甚好感,但戚绍也的的确确是他的兄长。
为了他,自己也会来走一趟。
只不过这话是真是假,还有几分值得商榷。
就当戚梓岄触碰到那木像时,那木像的表面突然出现一个裂缝,渐渐地将整个木像分成两半。
戚梓岄一愣,在两块木头间看见了一个黑黝黝,有点像煤炭的玩意。
就在此时,之前在香烛上冒出的青烟突然萦绕上那煤炭,没过多久,居然点成火焰,渐渐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戚梓岄察觉到不妙,先将被剑气绑住的五人扔出祠堂,之后自己也是速退几步,与那炙火保持着一段距离。
戚梓岄察觉到手中辞弃隐隐约约藏着兴奋之意,不禁哑然。
这剑还想回炉重造?
戚梓岄望着面前那吞吐这火舌的烈焰,轻笑一声。
若辞弃真想要把自己炼化一番,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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