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小高峰的关系，染染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一些到动车站，见到母亲大人的时候，母亲大人正在站前广场的角落里戳着双手哈气。
看得染染鼻头一酸，内疚不已。
母亲大人也正好看到了染染，匆匆走到染染面前，看着她面色红润的才安下心来，“早知道S市这么冷，就不让你来接我了！”
“蔡芸同志！”染染吸吸鼻子，给母亲大人一个大大的拥抱，看着母亲大人身上单薄的棉服外套，“不是跟你说S市很冷嘛！怎么也不穿羽绒服啊！”
蔡芸裹紧身上的棉服外套，“我们那里冬天那么暖和，哪用得上羽绒服啊！衣橱里压根儿就没有这个东西！”
这倒也是。染染人生中的第一件羽绒服还是来S市上大学买的。
这时，又一阵寒风刮到脸上，染染挽着母亲大人的胳膊向附近的商场走去，“蔡芸同志，该给你的衣橱添一件新品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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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有暖气的商场，母女俩明显神清气爽多了。
一路上边逛边聊。
“染染啊，你们学校应该很多男生女生开始谈恋爱了吧？”蔡芸看向对向而来的一对有说有笑的情侣，一身未入社会的稚气，一看就是在校的大学生。
“嗯？”染染对于母亲大人忽然抛出的话题一时没反应过来。
“其实吧，我也不反对大学生恋爱啦。但是染染你现在还是大三，还有一年多的书要读，主要精力还是得放在学习上，至少等到你大四实习了，到时候你该谈谈该恋恋，妈妈不会管的！”
“嗯。”染染默默地听着，脑中不自觉冒出季清峯的身影，心虚地想母亲大人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
“不过我看你这样……”蔡芸上下来回打量了染染的衣着和不施粉黛的素颜，再对比对面亲密地挽着男朋友的女孩，“也不像是在学校有对象的人，我就放心了。”
“……”不带这样损自己女儿的好吧。
蔡芸在染染同学拍着彩虹屁的赞美下买好羽绒服，接着拉着染染要去少女服装层去买买买。
“不用啦，我衣服够穿！”染染制止道。
“你的衣服都是卡通的牛仔裤卫衣，一件端庄点的衣服都没有！”蔡芸嫌弃地瞥了一眼染染，“毕竟是个大学生了，还天天穿着一身中学生的打扮，脸上也不抹点东西，真是……”
染染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心里一黯，今天还穿着这一身被母亲大人无比嫌弃的行头见了季清峯来着……
蔡芸特地选了个稍微成熟点的专柜，选了一件稍微成熟点的金丝绒黑色长裙，塞到染染怀里，指着试衣间，“去！”
染染听从命令默默到试衣间换上。
“蔡芸同志啊……”染染从试衣间走出来，低头看看身上没到脚踝的长裙，“这种裙子我应该暂时穿不到吧……”
“好看，真好看！”蔡芸又拿了一件衣架上的羽绒服给染染披上，然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端详一番，十分满意地喊导购员开单。
“等等！”在导购员欣欣然翻开本子要落笔的那一刻，染染及时刹车，“我平时都要上课呢，周末也不怎么出门，这身裙子真用不着……”试衣服的时候偷瞄了一眼吊牌，价格还不便宜……
“怎么用不着！你穿上就别换下来了，一会儿跟我去吃饭！”蔡芸让导购员继续开单，导购员开好单后，叫导购员把染染穿来的包起来。
“？？？”穿成这样吃饭，是不是很夸张？
“妈妈忘记跟你说了，妈妈在高铁上碰到了十多年没见的慧琴阿姨，她现在常住S市，约好了邀请我们吃晚饭小聚小聚！”蔡芸拿着单子到收银台买了单，“S市毕竟是大都市，我们虽然是小地方来的，但也得注意注意穿着礼仪。我刚刚注意到了，这个商城一楼都是化妆品专柜，有帮别人免费试妆吧……”
染染无力反抗地被母亲大人拖走……
最后，染染任凭摆布地在一楼专柜试了个淡妆，大变样地跟着母亲大人走出商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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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蔡芸微信里的定位，母女来到江畔的五星级酒店。
“染染，”蔡芸抬头仰望数十层高的酒店，再看看手中提着的临时在商场买的茶叶，“我们提的东西会不会寒酸了点？”
“应该，不会吧。”染染不懂大人们社交往来的那一套，只觉得母亲大人在商场里精挑细选茶叶足以表示她的用心，“这茶叶包装挺精美的，你不是刚刚还心疼这钱都花在了包装上了嘛！”
“可现在在这个酒店门前一站，我倒觉得提着这样子的东西送人家有点不好意思了……”
“礼轻情意重嘛！”染染鼓励有些怯场的母亲大人，“你刚在路上也说了，这个慧琴阿姨一家人在S市是做大生意的，人家在这里请客是彰显她的地位和诚意。而你和爸爸，都只是一个来自小地方的公职人员，两家人本就经济悬殊，难道你还得花几个月甚至一年的工资买个昂贵的拜访礼不成？”
“对对对，礼轻情意重！”蔡芸听了染染的话，甚有道理，挺起身板带着染染走进酒店，与在旁守候的服务员报上包厢号。
染染也是第一次走进五星级的酒店，这酒店明显比玩家见面会就餐的酒店高档了不是一点点，母亲大人一心挑选衣服和拜访礼，来的路上也没多介绍今天的东道主，只知道曾经也住在爷爷奶奶家附近，因为那时候她还小，对母亲大人提及的“慧琴阿姨”几乎没有印象，但想来能在这种高级酒店“小聚”的人一定非同一般。
到达包厢门前，服务员礼貌地敲了敲红木大门，征得里面的人回应后才推开门。
母女俩绕过入门后的屏风，包厢内一目尽览。
红木桌上坐着一男一女，女的应该就是母亲大人口中的慧琴阿姨，而男的那个……
又是季清峯！
季清峯一手端着建盏小口喝着，看到染染的第一眼，表情没有多大的波动，似乎一早就知道他们今天还会再次相遇。只是视线停留在染染画着淡妆的脸蛋和身上的那条剪裁有度的黑色长裙时，目光里的灼热一晃而过。
林慧琴看到来人，欣喜地从座位上走了过来，亲切地拉起蔡芸的手，向儿子介绍，“小峯，这就是蔡芸阿姨。”
“哟，这一定是染染吧！长这么大啦！”林慧琴转眼看了看蔡芸身边的染染，眼前一亮，“最后一次见你还是上幼儿园的女娃娃呢！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发什么呆呢！快跟人家打招呼啊！”蔡芸扯了扯染染的衣袖，自看见季清峯的那一刻，染染就是一脸惊愕的状态。
“慧琴阿姨好。”染染回了神。
“好好好，真是好孩子！”林慧琴安排蔡芸和染染入座，招呼服务员上菜。
蔡芸挨着林慧琴坐着，两个十多年未见的好友即便在高铁上聊了一路，在饭桌上仍有追不完的似水年华。
聊着聊着，话题终归还是会聊到孩子们身上。
“染染也是在S大吧？跟我们小峯上同一所大学呀！”林慧琴越看染染越是喜欢，“不知道在学校两人有没有见过面？”
“嗯……见过。”染染点点头，下午还见过呢。
“我和她有上同一节选修课。”季清峯放下手中的筷子，清淡回答。
“是嘛！小峯，染染也是你的学妹了，在学校要好好地帮衬人家。”林慧琴语重心长地交待，“染染，如果你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喊我们小峯，就跟你小时候一样！”
“是啊，染染小时候就是清峯的跟屁虫，总喜欢粘着他，‘清峯哥哥’‘清峯哥哥’地叫着。”蔡芸挑起了新一轮的回忆。
“每次我们和小峯打电话，小峯常常提前染染呢！”那时林慧琴夫妻俩到S市艰难创业，把季清峯托付在了他的娘家，只能通过电话线连接情感，每每与儿子聊起在外婆家的趣事，儿子总是会谈起华染染这个小女孩。
“对的对的，那时候在大院，清峯和我们染染也是玩得最好，而且很有大哥哥的样子照顾染染，给染染送了好多你们从S市寄来的新鲜玩具！”这话匣子一开，两位母亲就停不下来，在这话题上越聊越欢，“这都十多年过去了，那些玩具还被染染保存在箱子里当宝贝呢！”
“妈！”染染气恼又尴尬，季清峯还在场呢，母亲大人怎么把她的小秘密讲出来了！
季清峯看向染染，嘴角稍稍上扬，眼底藏着星光。
“我还想起一件更有趣的事呢！”林慧琴还没开始讲，自己先笑了出来，“那时候染染好像才周岁吧，小峯外婆带着小峯去你们家串门的时候，染染奶奶正在给染染洗澡，小峯就在旁边看着。后来在电话里说起这事，我跟小峯说不能随便看女孩子家洗澡，小峯说他已经看了怎么办。”
“我就逗趣他，看了得负责。他问怎么负责？我说负责就是娶人家做老婆。我讲完后电话那头好久好久都没有声音……”
“咳咳。”季清峯似乎喝水呛着了，咳个不停。
林慧琴权当着没看见没听见，继续说，“然后小峯突然跟我说，让我多买些玩具，他要用那些玩具娶老婆！哈哈哈哈哈……”
这回轮到季清峯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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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灯街道上，母女俩散步至地铁站。
“染染，”小聚过后，蔡芸脸上依然洋溢着春风般的笑容，“你觉得小峯这个人怎么样？”
“挺，挺好……的吧”染染疑惑地看着母亲大人，想起暑假回家的时候，总听说母亲大人热衷予给人当红娘的事迹，心中恍然，“你不会是想着把他介绍给哪家表姐吧？”
“傻瓜！”蔡芸恨恨地拍了染染的手臂，“好东西当然得自己留着！”
染染：“？？”
“染染，妈妈挺喜欢小峯的，你们以后多来往来往，如果能让小峯当我们华家的女婿最好了！”
“……”喂喂喂，你几个小时前不还说，大二不宜恋爱么……
这章别名叫母亲大人们的神助攻 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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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故友相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