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后,谈雾、路熙、蒋行峪他们都已解放,校园里再也看不到熟悉的身影,再也不会在早饭间往回的路上碰到踩点与她偶遇的蒋行峪,再也碰不到会在餐厅里能一眼找到她的路熙,再也无法经历谈雾从四楼对楼下的她高声喊:“陶溪我爱你。”
她刻骨铭心的青春,每一片记忆碎片中都有他们的着墨。
没了他们,独留守着回忆的陶溪熬过枯燥且苦闷的一年,画地成牢,自成力量。
绥州市的中考是在高考后的半个月,也就是六月下旬始,亦是高考放榜前。
陶溪在团支书的号召下,自愿到学校当自愿者,她将这一消息对蒋行峪说了。
自从他离校后,两人和异地恋别无二样,陶溪无法再感受到恋人的心跳、体温与气味,能感受到的只有隔着屏幕冷冰冰的话语。
陶溪:我即将顶着大太阳到学校做志愿者。
蒋行峪:我也去。
陶溪:那你来二高陪我吧。
蒋行峪:行。几点开始?
陶溪:?现在啊。四点集合。
蒋行峪:我刚到家。刚从驾校回来。
陶溪:那你还来吗?
蒋行峪:去。等我一会儿。
陶溪:好。
过了几分钟,陶溪已经按固定位置站好,给蒋行峪发语音说:“你到了后,直接到之前的交叉路口就行,我在这里。”
还真是缘分,校园内那么多站点,而她恰巧被分到她和蒋行峪第一次单独接触的地方,亦是无数次望过对方眼里宇宙的地方。
蒋行峪:嗯。
随后,从蒋行峪走到高一楼前时,陶溪就认出了他的身影,就像他高考期间,她在社交媒体上刷到同城里的出考场视频,在众多拥挤而又模糊的身影中,她总能找到这抹最熟悉最心动的身影。
蒋行峪带着一以贯之的笑容,一步一步走向她。
仿佛时间从未流转,还是往常校园里穿着红蓝校服的他们。
“你身上的志愿服我用一下。”蒋行峪开头第一句是借志愿带,而后陶溪脱下递给他,然后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蒋行峪又说:“大学里会用到,实践照片。”
陶溪:“拍好了,你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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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放榜当天,陶溪本想陪他们一起查分,奈何最后实在熬不住,给蒋行峪发了条消息说:查到了,告诉我。
陶溪:我想第一个知道。
蒋行峪:嗯。
翌日早晨,陶溪去学校前瞄了一眼手机,看到蒋行峪的分数,瞬间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殚精竭虑,终于不用再怕影响到他。
而蒋行峪的成绩迅速被全网传播——绥州市理科状元。
高调的成绩分数,让两人的恋情再次推入大众面前,学校里的陶溪也被卷入话题中心,所有人都知道,理科状元在学校里有位女朋友:文科年级前三,个子高挑,姓陶。
绥州一高重理轻文,文科班本就少的可怜,又有两个限定范围直接锁死,陶溪被卷入洪流中流,进不得退无可退。
紧接着 ,新一波的谣言兴起,有同学造谣陶溪的成绩作假。
班主任喊她去办公室,“我听有老师说,你成绩不真实。”
听到这句话,陶溪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她觉得,无论大家怎么说,她都可以不在乎,因为她不是活在大家口中,唯独成绩不行。
成绩是她用一个又一个的日夜、一只又一只替换笔芯、无数个血与泪交织的汗水换来的,玩笑不得半分。
陶溪努力克制话语中的委屈,泪水在眼眶中凝聚成薄薄的膜,只要轻轻眨一下眼睛就会沿脸颊滑落:“谁说的啊?Ta是亲眼看到别人给我递纸条,还是有直接证据啊。疑罪从无尚且无罪释放,何况是我从未做过的事情。”
班主任:“不知道从谁那传来的。不过我相信你,老师相信你。我就是觉得这件事得让你知道一下,你不要被这件事情影响心态。”
之后,班主任又明里暗里地试探她认不认识蒋行峪。
到这里,她才明白过来,一切的根源都是来自于蒋行峪。
班里同学知道这件事后,都宽慰陶溪说:“小溪,他们就是嫉妒你爱情学业双丰收,才造这么恶毒的谣。但凡正常的人都不会拿别人的成绩当作玩笑,大肆传播造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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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放假 ,陶溪知道蒋行峪给他班主任写了一份经验分享,他的经验她并无用处,但好奇心作祟,她想看。
陶溪:你的经验分享,给我看看~
蒋行峪:我字太丑了。
陶溪:。
她第二次找蒋行峪要,被他以“在房间外,我不想去拿”回绝。
至此,她再未开口提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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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周放假,陶溪和路熙一起出去玩,两人谈起蒋行峪。
路熙盯着陶溪的脸庞,嘴角的话不知是否合乎时宜,犹豫几次才开口:“你不觉得蒋行峪性格太闷了吗?”
陶溪:“是有点闷。但在可接受范围内。”
这句话,她不知是对路熙说,还是对自己说。
而后,她们一起去了湖上桥,桥的两边装满了小圆灯,灯光散射出的橘黄色光圈印在湖面上,波光粼粼,随着风动曳着波心圆,像一块破碎的玻璃。
路熙又给陶溪提到她和蒋行峪前几天的聊天,是她劝说蒋行峪公开,去言语用实际行动去保护陶溪的聊天记录。
在路熙滑动聊天记录时,陶溪才意识到,她想要的分享,他从未做过,却可以对朋友分享。
第一次的落差感快要击晕陶溪,她强稳住心流的波动,竭尽所有掩饰面上的难过。
她看到蒋行峪这样回复: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路熙回复说:怎么感觉你有点自卑。
蒋行峪后面跟了一个皱眉的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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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陶溪站在淋浴下,任由水流从头顶顺着弧度流到眼睛、鼻子、嘴巴,她的大脑混沌一片,几重画面从脑海一闪而过。
此刻,她清楚地意识到,她已经深深陷入蒋行峪为她编织的花篮里了,她无法动弹与反抗,任由编织者宰割,而她也会被购买花篮的人改变,重塑自我。
她已经迷失了自我。
她不喜欢这样。
她要暂停这场“游戏”,她要中场休息。
直到水流势头让陶溪喘不来气,一股溺死感紧紧拉回她,于是她从淋浴下离开,也停止了思绪 。但她能确定的是,如若她不终止,她会溺死在海里。
之后的几天,她刻意疏离了蒋行峪,后者也并未主动找过她,他从未主动过。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陶溪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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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燥热的绥州意外清凉,陶溪骑着山地车到湖边,背倚着栏杆,享受着夜晚的陆风,头发被吹散糊住脸颊,她懒得拨开,就这样任由风吹着,耳边混着路边的买卖吆喝声、街边烧烤摊上的拉易拉罐的声响以及从面前而过的行人的说话声,在一片混响声中,她找到自我的声音。
她从斜挎包中掏出手机,在键盘上缓慢敲下三个字:
对不起。
爱和痛苦都是彼此带来的。曾经的爱是真,如今的痛苦也是真。
爱恨本同生同源,此消彼长,如若爱意相当,我愿与你同担,因为没有爱就没有痛苦,而没有痛苦,爱就显得太过廉价与苍白。
但,因你的冷淡与疏离,让我感到爱已殆尽。
隔着屏幕,我能感受到的只有恋人无尽的敷衍与冷冰冰的话语。
下一秒,对方也发来这三个字。
陶溪的心沉了又沉,脸上露出讥笑,第一次觉得默契用错了地方。
开弓没有回头箭,陶溪长舒一口气,忍着心动说:找个时间见面说吧。有始有终。
蒋行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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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这天,绥州恢复了往日的燥热,空气里透着黏腻的味道,街上行人寥寥,陶溪把见面地点约在了咖啡厅。
蒋行峪比陶溪先到达,她望着角落里往日恋人的身影,脑海中闪过之前的种种,是她感冒,心情低落时模仿医生开药用纸包着星星哄她开心的恋人,是每次都能get到她特别点的恋人,是拥有一双她最喜欢的小狗眼的恋人……
陶溪踩着古铜色的地板走至桌边坐下,从她到店的那一刻起,蒋行峪的眼光就落在她身上,像往日一样,嘴角挂着笑意,深情款款地盯着她。
陶溪受不了他这样的目光,再任由他盯着,她就要心软了:“你别这样看着我,再这样,我要哭了。”
蒋行峪的眉眼间闪过一丝慌乱:“别,我不想看你哭。”
陶溪忽略这句话,打开正事的话匣子:“为什么说对不起?”
蒋行峪:“怕影响到你。前几天,你说学校的谣言,我虽不解,却无能为力。”
陶溪:“那先中场休息吧。”她停顿了一下,又说:“沉没成本很重要,我能相信你吗?”
蒋行峪笑了笑 ,视线落在面前的铜黄色桌面上:“应该可以吧。”
亲爱的少年,在谣言四起中选择逃离,我不怪你。
只恳请你,对得起我的沉没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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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里的很长一段时间,陶溪都不敢在餐厅里抬头吃饭,怕人问起、怕人谈论、怕再次卷入言语的洪流之中。
高三上的国庆假期期间,路熙回学校看陶溪,她看着陶溪眼底的淤青,想要开头却不知如何说起,两人的关系因隔着蒋行峪也没了往日的亲密,但依旧默默关心着对方,或许这也是“无声胜有声”吧。
两人从操场、艺术楼穿过,旧地重游却无了往日的情绪,路熙在前方走着,即将进入教学楼区域,这会儿正赶上午饭结束,教学楼前叽叽咋咋的说话声不停,穿着白色校服的同学们也一波接一波,陶溪却出声阻止路熙的踏入:“不要去那边了吧,那边人多。”
“怎么开始怕见人了呢。”
路熙一语道破。
陶溪故作轻松,笑着说:“可能还是不喜欢被人注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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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下旬,陶溪生日,她被鲜花祝福声簇拥,唯独未收到蒋行峪的祝福,一句“生日快乐”也未曾,却偶然在一场麻将聚会中,因无聊经路熙允许翻看她朋友圈时,发现蒋行峪对他同班同学的生日祝福。
那一刻,陶溪第一次觉得“生日快乐”这四个字出现在评论区如此刺眼。
而真正删掉蒋行峪,是在年底的除夕夜。
陶父因弟弟的辍学一直留有怨气,趁着家里人准备年夜饭的功夫,打了弟弟一顿,而陶溪发现是在喊弟弟吃饭时。
她从远处看到弟弟下楼倒垃圾,喊他,他没有应声,她紧跟上去,一眼注意到弟弟脖子侧边的两道红疤痕。
陶溪心里早有定论,但还是问了弟弟:“你脖子怎么弄的?”
弟弟这时转过身,猩红的眼眶被陶溪第一眼看到,随后夺眶而出的眼泪更是像针刺进她心中,以及颤抖的声线是最后一根稻草:“他打我。还把我手机摔了。”
这个“他”,不言而喻。
陶溪心中的怒意冲到极点,走到房间内,与父亲对峙:“你为什么打他?!”
陶父:“他不该打吗?打一顿就是轻的。”
陶溪:“他怎么该打了?”
陶父:“他不去上学,就是该打。”
陶溪:“他不去上学,是因为心理有问题!他为什么有问题,你不知道吗?!”
她眼眶里的泪水再也憋不住,哪怕此刻她的声线也颤颤发抖,但弟弟对于她而言就是铠甲,她可以怨他的不懂事,怨他的不理解,甚至恨他的任性,拿大好前程去赌气,恨他的自以为是,但他不可以被欺负,哪怕是他的父亲也不行。
这一刻,陶溪心中的所有的怨气、所有的不公平通通消散,只留有,她希望弟弟平平安安就好。
除此之外,她别无他求。
耳边陶父的话语再次传入耳朵:“我不知道!”
陶溪的声音响亮一个度,甚至透着嘶哑:“还不是因为你!”
陶父:“因为我?我天天供你俩吃供你喝,到头来还怨到我了。谁也不怨,就是打得轻。”
陶父深谙古训:乱棒底下出孝子。
但陶溪深知他手下没力度,那一刻也是真的后怕,后怕真的会出事,后怕弟弟会走向极端。
她知道一向和陶父无法沟通,于是带着弟弟转身去了奶奶家。
这一年,因为陶父,一大家子人,连年也没有过好。
陶溪坐在床脚,眼角的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像炎夏里说来就来的暴雨砸在玻璃上顺着光滑的表面不停滑落,直至与地面混为一体。
她忽然觉得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于是,她拿起手机,点进通讯录,删去了“蒋行峪”的联系方式,自此你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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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听到蒋行峪的消息,是从另外几位共友口中得知,蒋行峪在朋友圈公开了女朋友。
陶溪的心也并非木石,岂能无所动。
但波澜之余,她更觉庆幸。
庆幸,她早已认清他的本质。
庆幸,她逃出“编织的花篮”。
庆幸,此刻,这则消息再不能伤到她。
陶溪已然明了,蒋行峪从头到尾都是利己主义者。
在这场关系中,或许从始至终就不平等,他始终把陶溪当作精神慰藉,把她同物品、被需要的价值挂钩。
高三时,在校园里,他能从陶溪身上得到阳光与明媚给他做撑灯者,便取之、待之;在校外,他可以有别的取乐工具,所以,他从未主动半分,哪怕是陶溪说过很多次她不喜欢只发一个冰冷冷的“嗯”字,但他依旧会发,因为他始终将陶溪视作工具一般,并不会为此改变。
又或者,他所写下的每封情书都是在步步引诱陶溪深陷,那封百朝情书,他写到“不能不有感于怀”的意思,也是陶溪逼迫,他才写的。
又或者,他视陶溪的痛苦于无睹,不曾安慰半分,因为没有那么喜欢,所以不舍得浪费半点心神;整个恋爱期间,未曾送过半个礼物,唯一那次被路熙提起,最后也不了了之。
又或者,陶溪做志愿者那天,蒋行峪也不是去找她,而是因为需要志愿服,所以他才会去,在蒋行峪眼中,陶溪与别人并无区别;因为不重要,所以陶溪甚至不如他的同班同学,连一句生日祝福都未曾得到。
再或者,陶溪想看的经验分享,被他以各种理由回绝;深陷舆论风口,他并未开口说过一句话,任由陶溪一人面对流言蜚语而无动于衷,甚至在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以“为你好”的名义选择抽身。
你看,理科状元的脑子多好使,连最后分开的理由都滴水不漏,让人找不出不合理之处。
这就好像哲学里的价值,即客体对主体的积极意义,而高考过后的陶溪对蒋行峪而言,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所以可以丢之、弃之。
从头到尾,他的所有行为都是以对他有利的角度出发的。
谈雾一开始并未提及这件事,偶然听陶溪提起,才得知她已经知晓了蒋行峪的所作所为,她问陶溪:“你后悔吗?”
陶溪摇摇头说:“不后悔。”
谢谢你,蒋行峪,让我重新拥有美梦的权利。
从初三的那场家庭变故起,陶溪一直患有失眠,直至遇到蒋行峪,她的睡眠才好起来,心态也成熟了不少。
“至少,我在这段感情中有所得。”陶溪又接着说 ,“所以我不后悔。”
哪怕如今,蒋行峪的伪面目彻底被撕开揉碎在友人面前,但陶溪并无诋毁半分,她没有以恨意抵消之前的爱意与美好,她也曾把他当做引路灯。
有光才会有阴影。
有时候,一瞬间,就够了。
以后,他不再与她有关了。
-
又一年高考季,陶溪从不重视文科的绥州一高杀出重围,以优异成绩成为绥州市文科状元,也是绥州一高建校以来,文科的最高成绩。
她成功考上了理想院校。
查分当晚,陶溪本想像网上的人一样捂着成绩,一科一科查看,可当真正查看的那一刻,根本来不及捂住,成绩直接蹦到了陶溪眼中。
看到成绩的那刻,陶溪热泪盈眶,她低头亲吻了一下平板上的成绩单。
谢谢不放弃的自己。
那晚,陶溪罕见地发了条朋友圈:
『溪尽却山行:谢谢那晚在怀疑与迷茫中写出“我一定会考出绥州”的自己。
恭喜你啦,亲爱的自己:
恭喜你,杀出重围!
恭喜你 ,在质疑声中踽踽前行!
恭喜你,掀翻底盘,涅磐重生!
恭喜你,如愿以偿,这是你应得的!』
发完这条朋友圈后,陶溪在心底默默对自己说:陶溪,请你相信相信的力量,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
大学四年期间,陶溪很少回家,利用课余时间去做家教攒钱,寒暑假留京实习提升硬实力,她不断冲破自己的上限,同时亦兼顾下限,与同学处理好关系,参加校运动会,拿下国家级奖学金,大学院校给高中母校发喜报,被连续十年挂在母校的光荣榜上。
与此同时,她既逃生原生家庭,也学会了与原生家庭和解。
因为她清楚,她无法割断血脉相连的亲情,唯有与原生家庭和解,才是真正摆脱。
她已经学会了与陶父平心静气地说话,会在陶父说:“还是你妈好”的时候,心无波澜地回答:“你也很好啊,你辛苦供我们吃喝以及上学,你最好了。”
适当的服软,亦是相处之道。
这不是弱者的懦弱,而是强者的智取。
她允许自己懦弱,允许自己害怕,她不会因各种负面情绪而怀疑自己,因为正是有这每一面,才构成有血有肉的陶溪。
同样,陶溪不会再让原生家庭成为别人刺痛她的利剑,反而,越长大,她感到庆幸,庆幸原生家庭赋予她的早熟的心态,让她多了超越同龄人的机会,也让她多了为自己规划路线的心智。
*
十年后,绥州一高邀请优秀校友回校做访谈,蒋行峪与陶溪同时受邀。
那天,是严冬。绥州市与往年别无二般,冷冽的风刺骨,校园里是年复一年的枯枝败叶,陶溪望着眼中景,叹光阴似水流年,于指缝间流过,却再也不会感伤。
校领导亲自出来迎接,“陶溪同学,欢迎你回母校。”
“刚才张副校长才迎接过19级优秀毕业生蒋行峪,后脚门卫便通知说你也到了。”校领导眯着眼说,边说边领着陶溪进校园。
顺着校领导的话语,陶溪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两位身上,一位挺拔的身影和一位略显臃肿的身影,与此同时,蒋行峪与张副校同时转身,张副校同陶溪打了声招呼。
而陶溪并未刻意逃避,连带着对蒋行峪也点头示意。
这一刻,青春自此完成闭环。
*
“陶溪,继续往前走吧。
永远不要回头,永远不要失去向上爬的勇气。
慎独而内敛、野性而神秘、明媚而绚烂,论而行之,我独我。”
至此,陶溪,祝你拥有明媚的春天。
—全文完—
2025.7.8凌晨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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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徐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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