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dusa,你们真的不能放弃入侵蓝星吗?”
【吾做不了主,一切由至高之主‘宙斯’决定。】
“你们为什么一定要选择入侵其他星系吗?”
【吾不知道。】
“我是你的朋友吗?”
【……是。】
“可是身为我朋友的你为什么要入侵我的家园呀?”问题又绕回上一个,顿了顿,又改道:“为什么你是先锋?”
【任务不可更改,必须完成。】
“如果……我反抗呢?”
弱小的人类仰望强大的衪,衪非常不解,问道【他们有什么是需要值得你守护的吗?】想起那些人类是怎么对自己面前的人的,衪微微动怒,他们竟然轻视衪看中的感染者。
人类低下头,那些人对她的轻蔑,对她的羞辱,明明大家都是同类啊,却没有一个人平等尊重的对待她,居然还不如一个外星异种。
“有好的,当然也有坏的啦!不止人类,所有生命物体都是一样的。”人类苦笑。
衪难得迟疑,【你只是只小虫子,他们不会在意你的想法,你确定还要保护他们吗?】
人类怀念的看着对面的门,虽然面睹墙壁,但她可以想象对面的邻居,已经空了好几年,人早已不在,但她还有拿着美好的回忆啊。
“泛泛之众中总有一两个是我要保护的。”
【那就只保护那一两个啊。】衪不在乎道。
“人离不开集体,集体离不开社会。”
【所以?你是要全部保下啦?真是大胆,哪怕你消失也要保下?】
人类犹豫。
【你犹豫了。像现在这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好吗?吾会对你好的。】
人类弯眼一笑,“谢谢啦,但我还是想做些什么。”弯腰从柜子角落里拿出一个书袋,打打面上的灰尘,拉开,小心翼翼取出两张画稿,目光骄傲,吹嘘道:“这可是我画了很久的!”
衪定睛一瞧,确实画得精致好看。
两张画稿,一黑一白。
全黑背景下,清秀的女子肤若凝脂,执着纸伞,长发低低挽起,用一根红线绑着,黑发同身后黑色融合,但发丝黑得发光,又独出身后黑暗。白底蓝披,外面罩着一层银纱,造成视觉上的银蓝叠层,发上身上没什么多余的装饰,唇色如梅,赤着一双足,行走满纸浓墨间。右下角特意用金色赋名:梅香。
另一张纸则恰然相反。背景全白,衬得中间人脸色越发苍白病弱,小巧的脸上,五颜六色,眼角褐红,腮青,唇金,唇瓣上画着密密麻麻的金色纹路。扎着双辫,同样用红线束住,夸大的银色十字花形耳饰,双腕各带几只镯子,左金三右银四。装饰荣华富丽,身上却着朴素,上宽下紧,不文不武,不伦不类。同样的,右下角也有赋名:纸女。
端来一盆水,把两张画稿叠在一起,人类颇为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哈纸女,接下来只能辛苦你啦!也怪不得我懒,是时间不够,真的不是我偷懒哦!”说罢,放进水中,有黑色在水中散开,如墨,很快交缠一起,眨眼清水变成黑水。
拎出两张湿哒哒的纸,已经看不出上面图画。
衪忽然眯眼插言【你要开辟全新的第三方力量?】
人类苦笑,“我这激发的能力不强不弱,只能赋予死物生命,创造新的种群。”
【浑水摸鱼?】
“算是吧。”
【他们不会当过你的。】
“不放过就不放过呗。”
【哪怕一次次洗脑催眠,变得不像自己,像个傀儡一样,随便来个人都能控制你?】
“是我,终究是我。”
【好大的口气。】
这个人类的骄傲点总是莫名其妙。
“你今天话好多啊!”
【…… 】
衪重复高冷姿态,冷冷看着人类。
“啊!大典出现啦!”人类惊呼,一本赭红色的书出现她手中。
一只冰凉的手贴着后背动来动去,好像在描画着什么。圆润的指甲滑来滑去,惹来丝丝痒意。手忽的张开,大片冰冷掌心贴来,身子忍不住一颤,那只手又慢慢收拢,虚虚抓着。
轻轻摸了摸,逼近,加力,指甲扣着肉。
“呃……”
指甲穿过肉,浑身一僵,后面又是加大了力,一只手噗嗤穿了进去!那只手熟稔的抓住心脏,捏了捏,又一把拉了回去,带着还在跳动炽热的心脏。
身体踉跄无力倒下,被一双冰冷的手环住,目光呆呆的看着苍白女子,褐红眼影,青色腮红,金色唇瓣,眼前一阵恍惚,恍惚出现一张画稿,苍白女子跃然纸上。
“阿纸……”
一口血喷出。
苍白女子一愣,一滴泪流出,却是鳄鱼的眼泪,她喜悦笑着:“您终于记起我啦。”她低下头,把自己贴在那人怀里,亲昵的蹭蹭那人的脸,“死亡很快的,不会很疼的哦。”
那人气质抽搐,体温渐渐流失。
一道墨色人影闪现,异色出现,是位蓝衣佳人,拿着把纸伞徐徐走来。看着地上异域女子抱着另一个不动绝息的女人。看着女人胸前血淋淋的一片,皱眉,“不至于这样吧?”
纸女挑眉,“我倒不像莫些人,反复杀,重复杀,为了目的,一击致命便可。”
某些人听言眉皱得更紧,评价:“疯狂的计划。”
“不疯狂,怎么搏一丝生机?”纸女倒是赞同那个计划,目光不明看向怀里的人,幽幽叹气,“这一切都要看她的造化了。”
“恢复记忆了吗?”梅香问。
纸女可惜摇头。
“噗!!!”男人一口血喷出,长发渐渐黯淡。抬手擦嘴,目光不定望着远方。
喃喃道:“又崩溃了么……”
手上连连结印,脸色愈发苍白,墨菲斯出现他身后,看了良久,叹了声气,“她已经反复奔溃,你何必再坚持呢?”
“她不能奔溃。”男人咬牙道,如果任由继续崩溃的话,那人的人类意志会很快湮灭!
“各方都期待她完全崩溃,没了她,就没了危险。”墨菲斯又道。
“你也是这样想的么?”男人问。
墨菲斯被他问得哑然,笑着摇头,“吾不喜战争,可‘宙斯’有令,叫吾监督Medusa,关键时刻助衪一臂之力,入侵蓝星。”
“那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们?”男人又问。
墨菲斯幽幽笑着,“或许是好玩吧。”
一人一衪相视沉默无言。
“啊!!!!!!”
闻语猛地睁眼,痛苦捂住心脏,嘴里痛苦叫着。睡衣湿透,贴在身上,被挖心的痛苦不断回温,让她反复体验那短暂痛苦。
被挖心怎么会不疼啊!!!!!!
外面噼里啪啦一阵响,很快闻语的房间被打开灯,于英睡衣歪斜,露出大片胸膛,拖鞋也穿反,啪嗒啪嗒走到闻语床前,担心看着她,看着她满头大汗,更加担忧,“怎么啦,小语?”
闻语不自觉避开那目光,偏头道:“做了个噩梦,被挖了心,很疼。”
跟上来的薛术眼睛一眯,端来一杯蜂蜜水,让她喝了缓缓神。黎戊懒洋洋的靠着门,目光担忧扫了下闻语,关她无事,嘴臭道:“叫你画那么多恐怖故事,魇着了吧!自己吓自己!”
不知道黎戊从哪里抽出一张纸,大步上前把纸在闻语面前晃了晃,是张短篇漫画。闻语接过一看,同她噩梦里的场景几乎一样。茫然的看着,疑惑歪头,“我画过这张吗?”
黎戊双手搭住她的头,左右摇了摇。闻语被他摇得更加迷糊,抓着他的手,让他不要摇。
黎戊感叹:“这脑瓜子里真的都是水啊!自己收集了大堆恐怖素材民俗,无聊画画些恐怖人设、短篇故事漫画的事都不记得了啊?”少年一副若有所思样,“看来今年我可以送你一个脑白金了。”
愤怒上涌,忽然有了力气。闻语爬起捞起拖鞋追着黎戊打,黎戊便跑还不忘继续惹着闻语。闻语又气又恼,追着黎戊满客厅跑。
大半夜一片鸡飞狗跳。
抱着一本赭红色的书茫然站在火车站台,闻语看着不断发出去的车,更加茫然。今天金睛、梅香、阿纸三灵忽然不见,自己书桌上倒是突然多出了一本书,翻开书,居然看见他们三个。
还有一些其他多的。
国画——梅香。
丧纸——纸女。
打铁花、炭花舞——阿火。
傩戏——阿傩。
雕刻——金睛。
剪纸——王奶奶。
……
三灵的消失总要做出个解释,忍痛下巨资根本用不出去的车票,闻语忽然迟疑,她要出去吗?她好像从来没有出去过吧?
看着火车穿过层层大雾,犹如被看不见的巨兽吞噬,闻语再次犹豫,踏出的脚默默收回。又伸出,又退回。
挣扎许久,直到一通电话犹如久旱遇甘霖,闻语一个机灵接通,是薛术的电话,温柔叫她回家吃饭。
“哥……你今天不是工作吗?”
对面男人温柔笑着,“忙完了,领导今天放我们半天假。”
闻语哇噻一声,有好吃的!犹豫什么的通通抛掉,加急奔回家。
反正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其他通通都是什么神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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