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安,各位。我是泽菲琳,在前面的第四章出场过一次哦。
我是维斯佩拉公爵府里面专门负责照顾莉桑德拉小姐的女仆,今年21岁,在这里工作了六年,现在对这里已经是熟门熟路的了。
虽然我是小姐的女仆,但其实我也是一个贵族啦,有点震惊到你们了吗?
不过说是贵族,但在那种偏远的乡下地区的小贵族,和这边哪怕是最末流的男爵家里也没法比。
我家里面兄弟姊妹众多,不算上外面的话,光是能够正式在宅子里面有一席之地的就有5个,再加上我相貌平平不怎么受他喜欢,我在家里面的地位就处在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位置。
但好在父亲虽然不怎么样,我们兄弟姊妹之间却很要好,我在家里也就没怎么受过欺负。
等我长到十五岁的时候,我的大姐姐玛格丽特在父亲的安排下和一个就见了一次面的贵族结婚,我顿时产生了一种厌烦感。
我讨厌这里一成不变的生活,讨厌专横独断的父亲,讨厌留在这里就一眼能够望到头的人生。
我第一次产生了想要出去走走的想法,不是指散步,而是离开这个家,出去自己寻找未来的出路,不过当时我确实因为烦心出去散步了。
然后我就遇到了一生中的贵人吧,应该算是。
当时我在湖边散步,思考自己未来能干什么,就遇到了一个在湖边垂钓的金发美少年。
他当时正斜倚在银灰色的折叠椅上,耀眼的金发柔软地搭在肩前,风一吹便泛着流动的金光,仿佛把整片晚霞都缠在了身上。
我当时就在像,自己是不是遇到了传说中因为拒绝了女神追求而被诅咒的美少年卡利俄珀。
然后他看见我的时候眼前一亮,放下鱼竿朝我走过来。
说实话,当时我还以为是成为了罗曼小说的女主角,在湖边散步的时候和俊美的男主角一见钟情。
他当时一走过来就先是对我一顿赞美,夸得是天花乱坠,我都被说得有点稀里糊涂的,接着他就问起了我的烦恼。
我当时有点飘飘然,只觉得他真是善解人意,就和他诉说了我的烦心事。
没想到他当时听完之后反而一脸高兴,像是那种完成了什么重要的工作的样子。
他忽然从口袋里面摸出枚银质徽章,上面刻着精美的黄昏星 ——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维斯佩拉家族的族徽。
“我是玛尔法斯,公爵的亲信。” 他晃了晃徽章,金发在晚霞里亮得惊人,“我们家公爵正好准备为小姐选一个女仆,最好是能从小陪着她长大的,像你这样机灵又懂礼仪的姑娘,正是不二人选啊。”
玛尔法斯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从怀里掏出封烫金信封:“你要是下定决心了,就拿着这个去管家奥古斯特先生,就说是我推荐的。不过时间不等人,说不定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转身回到钓椅旁,重新拿起鱼竿,仿佛刚才那场改变我命运的对话只是随口闲聊。
回家的路上,我摸着那封能撕开旧生活的信,突然想起他刚才夸我时,眼角藏着的促狭笑意 —— 哪是什么罗曼小说的一见钟情,分明是猎手撞见了恰好撞进网里的猎物。
可那又怎样呢?至少这张网,通往能让我自己选方向的地方。
第二天凌晨,我趁全家人还在酣睡,悄悄推开了庄园的侧门。
我回头望了眼那座生活了十五年额的宅子,厨娘已经开始为今天的早餐忙碌,厨房那边的烟囱里向外喷出的炊烟,在无风的的凌晨笔直的像一把标尺 。
我转身压低了帽檐,把小门轻轻地合上,从今往后我再也不用按照它划定的轨迹走下去了。
第一次见到小姐的时候,我心里特别没有底,在这里接受训练的时候,我听别的同事说她是一个非常害羞而且脾气很古怪的孩子。
奥古斯特先生领我去见她的时候,小姐第一句话就是“奥古斯特,你怎么又带着人来见我了,我不是和父亲说过不要让别人来打扰我吗!”
当时小姐的斥责让我们的第一面气氛变得异常尴尬,就在这时候,公爵大人赶过来把小姐给哄好了,最后小姐勉强同意我留下来。
我其实也有些生气,我为了改变命运,放弃了一切来到这里,结果小姐那时候看都没看我,直接否定了我所有的努力。
那天晚上我窝在房间飘窗上,把烫金信封翻来覆去地看。信纸边缘的花纹被指腹磨得起了毛,心里像堵了团浸了水的棉絮。
我既埋怨小姐的不近人情,又怕自己真的搞砸这份差事。
女仆长拉米亚小姐端了蜂蜜茶来安慰我,向我表示不用担心。
拉米亚小姐坐在我对面的矮凳上,指尖摩挲着青瓷茶杯的边缘,茶杯里飘出来的热气把她眼角的细纹熏得有些模糊,让我有点幻视记忆里母亲模糊的面容。
“我刚从别处的庄园调过来的时候,她三个月没跟我说过一句完整话。” 拉米亚小姐笑了,眼角的纹路里盛着暖意,“但有次我感冒咳得直不起腰,醒来发现床头摆着药还有一张信笺,上面说帮我向管家请过假了,让我安心修养。”
她顿了顿,往我杯里添了勺蜂蜜,“你留意过厨房的糕点吗?无论每天下午主人们有没有享用下午茶,厨房都会准备两盘杏仁酥。这是小姐吩咐的,说是留给值夜班的仆人垫肚子。还有洗衣房的热水,寒冬腊月里也从没断过,也是她跟管家提的。”
我渐渐发现,小姐的温柔总藏在细枝末节里。我值夜时打盹,醒来总见披风盖在肩上,后来才知是她踩着脚凳从衣柜够下来的。
有次我笨手笨脚打翻了墨水,正慌着要收拾,她就蹲下来一起擦,裙摆沾了墨渍也不在意,只说 “正好这裙子旧了”。
她不爱说话,却会在我整理书桌时,悄悄把塞给我一小袋糖果;我随口提过乡下的梅子干,第二周房间里面就多了一个罐子,标签上的字迹很有辨识度,是她亲手写的 “泽菲琳的梅子”。原来那些冷硬的外壳下,裹着颗怕生又柔软的心。
啊,我们家小姐真的是天使一样可爱的孩子!
说起来,小姐和我说明天想要去市集里面逛逛,真是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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