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其珺唾弃自己的自私与卑劣，在回来见卫漩的时候，他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哄怎么弥补，可卫求安来了，他说要和他谈谈。

周其珺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来不及和卫漩说一声，就跟着卫求安来到了书房。

他和周其珺说了卫漩的身世。

卫漩妈妈生他的时候差点难产，加上那个时候卫求安的公司在起步阶段，很难照顾到母子的生活。

卫漩妈妈就是那个时候得的抑郁症，时而发疯打人，时而哭着和卫漩说爱他，因此卫漩脾气也一样暴躁，带着隐藏的危险性。

后来他妈妈自责跳楼了，卫求安回来的少，和他们相处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不对劲，直到出事就已经晚了，为了把卫漩板正回来，卫求安试了很多种方法，但都失败了。

他只想卫漩开心快乐，百般无奈之下，卫求安从资助的福利院里挑了几个孩子来陪卫漩。

结果卫漩只挑了周其珺。

后面的发展他也看在眼里，卫求安了解他的孩子，知晓周其珺很重要，但是他没有意识到这么重要。

卫求安讲到这里，直接挑明道，“我既然同意你回来，说这些自然不是为了让你识相离开。而是我清楚小漩很喜欢很喜欢你，你和他相处可能会受很多罪，并且小漩对你的喜欢可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

男人叹了一口气，“如果你害怕，我会想办法送你离开，如果你愿意留下来，就不要自己离开。”

周其珺没有想到卫求安会来和他说这个，少年没有沉默，而是看着卫求安，很认真地说，“我很喜欢很喜欢卫漩。”

听到这样的回答，卫求安笑了，他摆摆手，“我知道了，不过卫漩成年之前不要在一起，还剩下一年，等等也没什么关系。”

不用卫求安说，周其珺也是会注意的，他离开了书房准备去找卫漩，他要是发现自己不见了绝对会难过。

可卫漩已经发现了，他站在楼道里，满眼红血丝，以为周其珺又要离开。

“过来。”

卫漩声线冷冷的，夹杂着哭泣后的粗粝沙哑，配合少年凌厉漂亮的长相，看着上去格外让人害怕。

周其珺走了过来，卫漩不会伤害他，事实也是如此，他只是把周其珺叫过来之后，用指尖挑住了他的手，很轻，像是在试探。

“和我回去。”

见到这样的卫漩，周其珺心里泛上好几层酸意，直接牵住了他的手，将他抱进了怀中。

“对不起，不会再让你委屈了。”

卫漩没有说话，却更加贴紧了一些，周其珺插进了少年蓬松的发间，慢慢安抚着。

“我也不会再让你难过。”

从此往后，他们确实没有闹过任何别扭，卫漩毕业以后正式确定关系，一直相恋到现在。

周其珺从来都不觉得卫漩是一个麻烦，他只想对他更好些，让卫漩对他成瘾，离不开他。

但现在……

他让卫漩伤心了吗？

这种焦虑排山倒海般席卷，周其珺下意识地去观察卫漩，他还在安静吃饭，一开始没有碰那道咸了的菜，后面又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陆陆续续将那道菜吃了一半。

餐后周其珺去洗碗，他在反思最近的行为，却没有任何头绪。

这两天双休，卫漩都会在这里办公陪他，工作日就不行了，每次都很忙。

想着，周其珺洗完擦干净收了起来，拿出买好的食材跟着食谱做甜点，做好之后尝了尝，唇齿之间都是清甜的茉莉味，因为是练习没有做很多，只做了两纸杯。

除了饼干，他又做了一杯奶茶，煮得很香，全部完成后将它们放在了卫漩附近，“尝尝看，我新学的。”

周其珺每次学做新品的时候，味道可以的他就会给卫漩送过去，如果卫漩喜欢，他会时不时做一下。

青年拿起一旁的叉子叉了一块，看着周其珺慢慢咬了一口。

片刻，“嗯，好吃。”

卫漩手撑着下巴，将剩下的一半递到了周其珺的唇边，示意他吃，青年很少会做这样的事情，周其珺垂下眸，将那半块咬下，吞了下去。

这样的周其珺很听话很乖，让卫漩眸色暗了暗，放下叉子，用指腹抹去了周其珺唇边的碎屑，渐渐靠近，将吻不吻。

青年垂眸，“你好乖。”

说完，卫漩便吻了上来，用力而急促，周其珺后方没有支撑，双手揽住青年的腰，翻身将其压在沙发上。

卫漩身上穿的是居家服，很好脱，周其珺将手抚上了青年的腰肢，炽热得引起阵阵颤栗，逐步攀至脊背。

卫漩呼吸滚烫，有些急促，周其珺摸到蝴蝶骨便停了下来，轻声，“要做吗？”

青年扯了扯嘴角，明明每次周其珺都会问他能不能做，可这次却像是戳了卫漩的心窝子一样，冷着脸，“不做了。”

可周其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温顺地在卫漩颊边落下一吻，“好的。”

他刚要抽身，卫漩一把将他扯下，周其珺跌坐在他身边，青年神情晦暗，在周其珺有些茫然的神情下，伸手往他的脆弱之处探了探。

本就有些夸张的东西更加夸张，卫漩启唇，不咸不淡，“我还以为你性冷淡呢。”

说完，卫漩抽回手，负心汉模样，“自己去解决。”

周其珺耳尖红透，半晌，呆呆地嗯了一声，然后慌乱去了浴室。

卫漩捉弄得逞，但似乎并没有开心起来，看着周其珺离去的背影，垂下了眼。

傍晚五点的时候，周其珺开车带卫漩去了老城区，这边他们不常来，只有周其珺爱来这里。

他们逛得差不多，最后在老城区的一家老牌西装店里停了下来。

两人订做了配套的西装，周其珺先结束，于是去花店买了一大束玫瑰百合，将定好的蛋糕取了回来，然后坐在卫漩身边慢慢等。

老板是个年过半百的老爷子，手艺相当了得，在听到卫漩说订做配套西服的时候，还没意识到，直到周其珺拿了花来。

他并不惊讶，抬了一下老花镜，笑眯眯，“靓仔，是要结婚了吗？”

卫漩颔首，笑着，“已经结过了。”

老爷子叹了两声，说，“我儿子也有一位同性恋人，不过早年没能接受，没有亲手为他们做套衣服，现在想来很可惜，衣服也是后来送的。”

“确实很可惜，不过也算是好结局。”

老爷子笑了，粗糙的手在青年肩膀上拍了拍，“祝你们百年好合，衣服半个月后来拿。”

两人礼貌向老爷子告别，周其珺将花束递给卫漩，“送你的。”

青年有些安静，“今天可不是任何纪念日。”

周其珺唇角带笑，弧度很轻，但是让人知道他很开心，“想送就送了。”

卫漩抱着花的手紧了紧，末了，“我很喜欢。”

闻言，周其珺低下头，很轻地吻了一下卫漩的眉心，牵起了他的手。

“回家吧。”

“嗯。”

车就在附近，卫漩坐在后座，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但是他不想让周其珺以为自己在冷落他，于是阖眼休息。

其实这样保持现状也很好，周其珺会一直温柔细心，他就在他身边哪也不用去，只需要和他在一起就好。

但卫漩并不满足，一开始周其珺的温柔和顺从确实让他非常有安全感，现在不一样了，他被撑大了胃口，需要从周其珺身上汲取到更多的情绪和爱才会善罢甘休。

想着，卫漩缓慢地睁开眼睛，恰好对上了那道停在他身上的视线，也没多想，只叫周其珺好好开车。

周其珺收回了过于强烈的视线，放缓了车速。

卫漩会因为什么而心烦不告诉他？

应该就是有关于自己的事情了，卫漩只会对他没办法，只会对他用心。

如果是这样的话，卫漩会想要什么？

难道是他从来没有给过的东西吗？

周其珺想到这里，握着方向盘的手骨凹起明显，他所有好的一面都展现了出来，卫漩也并不在意身外之物。

想着，周其珺不免沉默。

他没给过的就是比较负面一些的情绪，一点都没有，这适时让周其珺想到了青年幼年时期的生活状态，在卫漩眼里，伤害后道歉才是爱。

他脾气暴躁，是因为卫漩只会这样表达喜欢与在意，周其珺都明白。

一贯的温柔和顺从也是一种爱，但太平坦，像卫漩后期板正过来的性格，是一种抚平剂，但不是治愈剂。

周其珺想到了下午的试探，油门不自觉地放了一些，变得更加缓慢，卫漩藏了心事并没有注意。

他基本确定了原因，在到家之后，为了让花保存得更久一些，周其珺将花拆开重新处理，放在了客厅最明显的位置。

两人已经在老城区吃过饭，卫漩洗漱过后靠在床上继续工作，旁边是周其珺洗漱前拿过来的电脑，上面是一个模型设计图，很晦涩。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周其珺端了一杯热牛奶给卫漩，青年接过来后几口喝完放在了旁边，然后接着看起了文档。

如果按照往常，他们会靠在一起各干各的，但是周其珺不知道犯什么病，指尖按下了青年腿间电脑的显示屏，另一只手抬起卫漩的下颌就吻了上去。

周其珺的吻和他这个人一样温和，但这次却带了些不容置喙的索取，他抽出电脑放在一边，指尖按在了卫漩的裤沿。

青年从喉口溢出一声闷哼，抬起下巴的手却绕过青年的耳后，紧紧扣住后脑，摄夺卫漩的呼吸空间。

他动作没停，卫漩眼眶沁出生理泪水，呼吸急促，被周其珺一只手翻过了身，青年后颈脆弱的皮肤被湿润的唇齿舔咬，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卫漩从来没见过这样攻击性强的周其珺，没有慌乱，只是笑，低低喘气，呼吸着新鲜空气。

“怎么，受什么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