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宋玉姝就收到了姜灵儿的回信,表示已经安排好了,姨母明日一早就在姜府内静候神医。
第二日,宋玉姝就下山了。
春雨、阿四和净一,统统没带。
毕竟,实在是分身无暇。
从走出寮房小院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悄然变成了柳十一。
任谁也不可能看到宋施主今天下过山。
这样也不算欺骗净一小和尚吧?
……
到姜府时,姜母还有一位与姜母有些神似的夫人已经在等候了。
姜母看起来已经完全无碍,她热情地拉着柳十一落座,又命丫鬟赶紧奉上了好茶,才道:
“许久不见柳神医了,前几次多亏你帮着调理,我现在早已经好了,还有精力又新开了一间铺子!”
“多次想去青云寺探望你,玉姝说你有时候也不在寺中,我们不好打扰。希望柳神医千万不要见怪。”
柳十一听姜母一口一个神医,有些脸热。
“姜伯母,我与玉姝、姜灵儿年龄相近,伯母唤我十一即可。”
姜母爽快地应下了。
“十一,那伯母就不和你客气了。”她指着那位妇人介绍道:“这是我娘家亲姐姐,我娘家姓余,姐姐家在幽州。哎,过年的时候见她,就觉得她气色不好,她非瞒着我。”
“最近我去幽州谈铺子的事,去家里看她,这才叫我知道,她病了许久,又无处看医。”
“十一,伯母实在着急,可是她这病,给寻常大夫看,我们也实在张不开嘴。这才又来麻烦你。”
那位余伯母闻言有些尴尬。
她听妹妹说神医是位**岁的小姑娘,又说的医术天上有地上无的,本来是不相信。
可她身上的病已经拖了三四个月,最近越发疼痛。
找遍了幽州,也找不到一位女医。
勉强吃了一些药,效果甚微。
妹妹好说歹说,让她试试也好。她这才过来。
此刻见到那位神医,年纪不大,瞧着是比灵儿稳重些,真的能看好她的病吗?
余氏听到妹妹说到这里,起身认真向柳十一行了个礼,道:“没想到柳姑娘年纪这么小就医术了得,若不是妹妹引荐,我也无缘得见。此次真是麻烦神医了。”
柳十一知道她们两位肯定着急,便直接了当道:“两位伯母不用客气。治病救人本来就是我学医的初衷。余伯母的病情,我也猜到了一二。”
“这里看病不便,姜伯母,我们去里面吧。最好屏退下人,只留我和余伯母就好。”
余氏听到这话,心里真的生出了些希望。
莫不是,这次真的能治好?
……
房间内,二人落座后,柳十一什么都话都没说,只是先搭了搭脉。
余氏见她闭着眼睛诊脉的样子,心里没来由的有些紧张。
左手诊完又换了右手。
余氏就快要忍不住开口询问的时候,终于听见了柳十一柔和的声音。
“伯母,恐怕需要你把衣服解一下。”
余氏当即眼里就蓄满了泪水。
她并不觉得难堪,她知道,妹妹没有骗她!
柳姑娘什么都没问,只是诊了诊脉,就知道她病情到底在哪里。
她刚才也什么都没说,心里也是有些想试探的意思。
现在,她心里再也没有什么疑虑。
柳十一转过头去等候,片刻后,才回头认真的查看。
这位余伯母看来是吃了不少苦头,看这样子,已经比较严重了。
“伯母,可以了。”
等余氏收拾妥当,柳十一才问道:“伯母,已经断断续续地疼了几个月了吧。中间可有流过血?”
余氏叹气:“不瞒十一,从年前就得了这病,一开始还只是有些疼,后来用了点药,可是几天后就又不行了。”
“断断续续,越来越疼,有一天半夜醒来,衣服上都沾满了血。”
柳十一心中有数。
其实,余氏得的就是慢性乳&腺炎。这病很是折磨人,就算现代,也有好些人因为受不了不停的复发和治疗而崩溃。
余氏,真是辛苦了。
她宽慰道:“伯母,我给你开个方子,你拿着去药店买药即可。先吃半月,看看情况再调整。”
余氏激动地握住她的手,“十一!我的病当真能治好?”
“伯母放心,定是能治好的。”
余氏听完,双手捂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柳十一挺理解她的,在古代,这种病情怎么给男大夫说、怎么给他们看呢。
只能硬忍着,或是吃些不对症的药,迟早都是耽误了。
……
姜母等了半个时辰,终于见二人出来。
余氏哭的两眼红肿,可是那高兴地神色不用猜也知道定是有好消息。
都不用姜母问,余氏先道:“妹妹,我早该听你的,柳姑娘真是神医!”
“若是我听你的话早些来,也就不用吃这么多苦了。”
姜母打心底里高兴,“姐姐,我们都得好好谢谢十一。我当日也是,真以为我就要不行了。”
“呸呸!”余氏最不愿意听这种话,现在有了希望,她眼里也有了神采。
姜母拿着方子,立刻就安排下人去抓药。
又安排人从酒楼去叫一桌最好的席面来,一定要好好地款待柳十一。
……
方才看病不便,到用饭时,姜父才赶回来。听到治病有望,也是非常高兴,直言道:“十一姑娘真是我们一家子的恩人!”
丝毫没有因为柳十一年纪小而轻视。
席间,姜父问道:“十一,你医术这么好,不考虑开一间医馆吗?”
姜母赞同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不过,十一年纪太小,能开么?”
事实上,柳十一,也就是宋玉姝,早就有这个打算。
只是,她若是以柳十一的身份开医馆,一是开医馆需要到官府备案,她年纪太小,恐怕会被驳回。
二来,柳十一就是个黑户,没有任何身份,经不起查。
姜父却道:“这有何难。如果十一相信我们姜家,我来出钱开一家医馆。十一只需要坐堂出诊。”
“医馆的利润,我们二八分。十一拿八。”
柳十一连忙摆手,“不可,姜伯父。开一家医馆何其繁琐,况且,我只是坐诊,拿八成实在太多了。”
“若是五五分成,那我就回去认真考虑一下。”
姜父不同意,“十一,医馆不比别的。大夫才是最重要的。若是其他大夫,我只按月给他结钱就足够了。”
“但是若是你来,可以专门给妇人看病,这方便我可不懂啊。还得你定一定规矩。那这医馆更是独一份的女医医馆,还是我占便宜了呢。”
柳十一直到这是姜父要帮自己,可她还是不愿意。
见状,余氏开口道:“不如这样,今日十一姑娘给我看病,后续也还要麻烦她,我就把这前前后后的诊金,共200两投到这间医馆里,就当做是十一出的银子了。”
“十一既出了钱,又是坐堂大夫,还要管理医馆,再拿八成利润。妹妹,妹夫,十一,你们看如何?”
姜母拍手称赞,“还是姐姐注意好!十一,你觉得呢?”
柳十一先问了余氏一句,“伯母家里也是做生意的么?”
余是没想到她问这个,回道:“是,家夫在幽州做些小买卖。”
姜母笑道:“十一,我姐夫做的可不是小买卖,全幽州最大的当铺就是她们家开的。还有一些酒楼、首饰等铺子,可比我家阔气多了。”
余氏知道姜母开她玩笑,不过,她今日心情实在是很好,也只是一笑了之。
怪不得呢,柳十一心想,刚才余氏的计划,简直就是各种入股方式的大集合呀。
做大生意的人家,难怪头脑如此灵活呢。
在姜父、姜母和余氏三下五除二的商量之下,开一间以柳十一为主的医馆就这么商定了。
前期工作都由姜父去筹备。在柳十一的坚持下,她又拿出100两银子交给了姜父,全都算进成本里。
……
回到青云寺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
她和春雨、阿四说自己去念经祈福,晚些回来,二人知道寺里僧人都很照顾她们,也没有多想。
一进院子,就看见柳约正在劈柴,一截一截的木头在她手里就像豆腐一样,被劈成宽窄胖瘦一样的木片,整齐地码放在角落里。
“柳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柳约见她回来,笑道:“我看你经常用小厨房做饭,我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总吃你的东西,就劈些木柴给你慢慢用。”
尽管已经见识过了,但宋玉姝还是忍不住道:“柳姐姐,你力气真大呀。”
柳约擦了擦脸上的汗,把最后一块木头劈完,才回道:“有点力气算什么啊,还是你厉害,又会做饭,又会看病。”
“哦,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我听着王婶子那个屋里,她一直在咳嗽,可能是病了。”
“玉姝,你要是方便,要不咱们去看看她?”
宋玉姝点点头,和柳约一起过去,敲了敲门。
“王婶儿,我是住隔壁屋的柳约,您是不是病了?咱们院里刚住进来的姑娘会看病呢,看得可好了,不如让她给你瞧瞧?”
见一直没有动静,宋玉姝也开口道:“王婶婶,您在吗?”
这会儿连咳嗽声都没有了。
柳约和宋玉姝对视一眼,轻轻推开了门。
只见床上躺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妇人,面容憔悴,额头还出了许多汗。
宋玉姝用手试了试,“呀,王婶婶好像是发热了。”
二人顾不得在别人房间里,柳约去拿湿毛巾给她擦汗,宋玉姝抓紧跑出去拿了一些常备的药,嘱咐春雨煎药。
苏怡听见动静后也出来帮忙。
半个时辰后,终于扶着王氏将药服了下去。看着她表情没那么难受,几人才放心退了出去。
天色不早,她们几个干脆在小厨房里自己做了几个菜,在院子里支上桌子,就这么凑合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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