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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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衍还真回来了。

想必,那魔族奸细也抓住了。

一切还真如原文所写一般,奸细一抓住,主角攻受的感情便开始升温。

四下里夜雾茫茫,府中的树丛黑乌乌的一片。

从房中投照出的烛光,将楚容修长的身影拉长,他面具下的眸光,从不远处两个容貌出色的男人面上掠过,淡如水色的薄唇微勾,笑得意味深长:“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你们?

岑衍回过神来,下意识回过头,发现徐子阳不知何时站到他的背后。

“胡说什么。”岑衍转回头,微皱眉头,冷声道:“我与大师兄清清白白!”

清白?

楚容眉梢微挑,对上徐子阳深沉幽暗的目光,似笑非笑的轻嗤一声,谁信啊?他又不瞎。

这一声落在岑衍耳中,以为楚容又要如以往一般,针对徐子阳,他白皙脸庞微沉,声音又冷两个度:“楚容,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楚容明明说过,不会再纠缠他,也答应半年之后解除婚约,既然如此,楚容于他而言,不过是个无关之人。他做些什么,还轮不到楚容来管。

“我知道啊。”楚容轻轻一笑,尾调上扬,似像是要勾走人的心,他一直都记着,岑衍没必要次次提醒他。

要不是怕这半年里出什么意外,楚容在前几日就将解除婚约之法告知了。

知道还这番做派?

岑衍面庞覆上寒霜,语调冷如寒冰:“你想反悔?”

徐子阳的视线从玉白的指尖上移,眸子黑沉沉的看着楚容脸上骇人的面具,眼睛越来越暗。

“不,我不会反悔。”楚容可没兴趣掺和进主角攻受之间,他甚至很乐得看主角攻受感情越来越深。

楚容戏谑的瞥一眼徐子阳,话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的:“我说绝不会纠缠你,便会说到做到。”

自他穿书来的这几日里,他也确实没有像原主一样纠缠岑衍,而自上一次不欢而散之后,他与岑衍已有几日没有见过面。

楚容没谈过恋爱,但也知道,阻人姻缘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他收敛下笑,径直从回廊下穿过,走出雾凇居,青绿色的袖摆晃动间,飘散开一股兰花幽香。

看方向,似是去后山。

“欲擒故纵!”岑衍冷着脸,楚容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岑衍转过身,声线中的冷意消散,对徐子阳道:“师兄,他说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徐子阳慢慢收回眼神,微垂下眸看岑衍一眼,深暗的眸子夹杂着些许岑衍看不透的神色。

但一瞬之间,又消失无踪。

徐子阳嘴角上扬,笑得温润如玉:“不会。我只是有些意外,你们解除婚约之事,竟然是真的。”

上一次岑衍提起此事之时,徐子阳并不怎么相信,但眼下却已是信了三分。

“你们不相配。”徐子阳的话语微顿,嗓音有几分低哑,像是藏着什么情绪:“这婚约,解除得很好。”

岑衍也深以为然,没了婚约,他也能省得楚容的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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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容并不知两个主角的想法。

他浸泡在温泉池中,黑亮的长发湿漉漉的披散着,精致的锁骨上盈着两洼清水,如凝脂的肌肤珠玉一般莹润白皙。

云雾般的白色虚影一出现在后山,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虚影步子微微一顿,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似是低咳了一声,不自在的转开眼去。

水流哗啦,持续一盏茶左右,楚容从池中出来,虚影才转回眼。

男子玉立在池边,微垂着头,在系腰间的丝绦,十指指尖微粉,指背沾着些水渍,看着微有些透明。

侧脸如玉,唇瓣被温热的水雾润染得殷红,艳丽到让人移不开眼。

虚影无形的目光在对方脸上停留片刻,再度迅速移开。

楚容一无所知,戴回面具,往外走去。

虚影站在他的身后,静静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缓步从后山走出,云雾般的轮廓从草地上踩过,草叶却不见一丝弯折摇晃。

虚影跟着楚容,一路回到雾凇居。

岑衍的房间门关闭着,里面很安静,徐子阳应是已经离开。楚容收回视线,推门进入房中。

房中的灯烛还亮着,后一步进入的虚影,一眼便将房中的一切尽收眼底——上一次他停在门口,未进入房中,便也未曾细看,眼下一看,房中的装饰很是清简,似哪个宗门外门弟子的住所。

所以,前两日这人不见踪影,是在忙宗门的事吗?

虚影静立在房中央,看着楚容擦干头发,躺到床榻上,缥缈的轮廓一点点消散,不留一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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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

清虚宗望仙峰之巅。

白玉榻上的男人,一双仿佛凝结着千年寒冰的眼睛,一点点睁开。

脑海里浮出刚看到的画面,凌厉逼人的眉峰很轻微的一动,周身萦绕的灵力,便极速的旋转,受到什么指引一般,在半空中凝出一座府邸的平面图。

仙门百家里,有这样一个宗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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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岑衍所料,魔族奸细被抓住一事,很快就在宗门里传开。

一改前几日的惶惶不安,宗门内外一片振奋,弟子们个个激动万分,摩拳擦掌地等着戒律堂审问完魔族,将那奸细剥皮抽筋,一泄心头之恨。

然而,一日一夜过去,戒律堂里没有传出半点动静。

主峰正殿中。

连慈一直在等着闫展向他汇报审问的情况,自是也注意到不对劲之处。以闫展的手段,不应该有人能在他手的底下抗这么久。

连慈皱紧眉,偏头看向鹤鸣:“鹤长老,你去戒律堂看一看,是怎么回事。”

“是。”鹤鸣领命。

徐子阳往前一步,站到殿中央,声音低沉温和:“宗主,我与鹤长老一起去吧。”

只是一件小事,谁去都一样。连慈颔首,应允下来:“允。”

徐子阳躬身谢恩,与鹤鸣一前一后退出正殿。

来到戒律堂,闫展没在正堂中。

守门的弟子道:“鹤长老、大师兄稍等,我去向堂主通报。”

“不必。”鹤鸣急于了解审问情况,抬手制止弟子,问道:“闫堂主还在地牢里?”

弟子如实回道:“是。堂主在地牢审问魔族奸细,还没有出来。”

还在审?

鹤鸣与徐子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惊诧,这奸细的嘴这么硬?

“快带我去地牢!”鹤鸣厉声命令道。

在青阳天宗,除去宗主,便是鹤鸣的地位最高,弟子哪敢不从,立刻在前面为鹤鸣两人带路。

奸细关押在最深最黑暗的地牢里,路径曲折,近一刻钟,弟子才将两人带到。

地牢里光线昏暗,一推开厚重的铁栏门,扑面而来一股极为浓厚的血腥味,伴随着利刃割裂皮肉的声响,直令人感觉头皮发麻。

闫展高大的身躯背对着众人,站在一具刑架前,苍白的手掌鲜血淋漓,一手捏着一柄特制的尖利银色小刀,刀刃锋利,浸满鲜血,一手的两指头间,夹着一块还带着温热感的人皮,滴滴答答往下滴着鲜血。

“堂主。”弟子战战兢兢禀告:“鹤长老、大师兄来了。”

闻言,闫展转过头,脸上、眉尾出沾着飞溅的血珠,眼瞳黑的不透一丝光,阴戾得仿若是地狱的阎罗。

闫展是戒律堂堂主,在辈分上与鹤鸣是一辈,但是却也才一百二十出头,他结丹较早,容貌看着比鹤鸣年轻很多,没有一点老态之相,相反细看之下,轮廓很英挺。

闫展丢开手中的人皮,转过身来,一步步走向众人,声音里没有半点温度:“你们来干什么?”

他一走开,后面的刑架便露了出来。

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双臂展开,绑缚在刑架上,头颅垂下,头发凌乱,遮挡住脸,发上全是凝固的鲜血。

衣衫上鞭刀割裂的口子遍布,道道皮开肉绽,四肢不自然的弯折,十根手指里钉满铁钉,手臂、双腿东一块、西一块露着血淋淋的里肉,而在人形的脚边,是一块块割下的皮。

这是文元?

那个魔族奸细?

带路的弟子常进出地牢,已经司空见惯。鹤鸣与徐子阳却是头一次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一时都震惊在当场,有些说不出话。

但到底鹤鸣见多识广一些,很快便反应过来。

地牢的地面上,全是鲜血,无从下脚。鹤鸣站在门口,问出他来的目的:“他招了吗?”

闫展没有说话,眼神发暗,愈发显得阴戾。

答案显而易见,没有。

这奸细的骨头,比闫展预想的要硬得多,能在他的手底下撑这么久,这是头一个。

“你们替我回禀宗主,再给我一点儿时间。”闫展冷冷道,他会让这奸细知道,抵抗是最愚蠢的选择。

眼下也只能如此。

索性这魔族关在地牢里也逃不掉,他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磨,他们倒要看看,这魔族能撑到几时。

“你的话,我会替你转达。”鹤鸣抚一下胡须,转身要离开地牢。

绑在刑架上,一直没动的人忽的发出两声断断续续的低咳:“要、要我招供,何必……何必这么麻烦。”

文元的脖颈艰难滚动,吐出一口血水,大喘着气仰起头来,一只眼睛里赫然插着一根铁钉,红白之物从他的眼眶里淌下。

青阳天宗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宗门,他潜伏过那么多个大大小小的宗门,从未想过他会在这里面栽跟头。

第一次,是他不小心,练功被偷看去。

第二次,却是马失前蹄,栽在一个凡人的手里。若非那人故意引诱他到传送阵前,让他丧失徐子阳这个人质,他也不至于陷入这般被动的境地。

一想到秘境森林里发生的事,文元只觉一股难言的血气直冲大脑,明明浑身疼得要命,但是脑子却抑制不住的沸腾兴奋。

他含着满嘴的血,露出个满是血腥气的笑:“带、带一个人……过来,让我……弄、弄一回,我……我马上招。”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这回应是逃不过了,但在临死之前能快活一番,那也是值了。

久等~[摸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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