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惊容和江年知的道德和笑点在打架，最后还是忍住了。

大家又陆续的问了无伤大雅的几个问题，也对笔仙没了什么兴致，于是江年知试探道：“还问吗？不问就送走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戳了戳周惊容，周惊容转头看他，眼神询问：干什么？

江年知趁其他人思考还有没有问题的间隙对周惊容比了个口型，周惊容看的清清楚楚——抓住他。

哦……！周惊容突然就明白了，江年知为什么说万一招来姜晚呢，招来了不就正好抓回来吗？！要是一些大笔仙，送走时的愿力强，抓住可能确实要费些功夫，但是姜晚，可太好抓了。

江年知又控了控场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周惊容趁机把兜里的收灵锦囊露出一角并悄悄结了个印。

316里六个人也准备好了送走笔仙，几人握好手里的笔，念叨着：“笔仙，今天就到这里了好吗？”

说完，六人手里的笔自动滑落，姜晚还顺从的点了点头，身体刚要飘走，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拽了回来，这种感觉很不好，他扑腾的挣扎了两下，看了看力量源头，是一根正在使力把他抓进收灵锦囊的手指。

他愤愤的看了一眼周惊容，不知道这个素未谋面的年轻道士为什么抓他，但他又看到了江年知。他记得江年知，那天是这个人发现了他的怨念，还阻止了记忆里的施暴者两次，姜晚莫名有些安心，觉得两个人可能没有什么恶意，也知道自己的力量敌不过他们，自己老老实实钻进了收灵锦囊。

那边其他人还在其乐融融的聊天，周惊容见成了，直接拍了一下还在跟四个人闲聊的江年知：“咱们回去吧，不早了。”

江年知：“OK。”然后看向其他人：“先走了兄弟们，下次有空一起玩，诶对了，你们以后整点阳间游戏吧，这玩意真没啥意思，拜拜！”

“拜拜拜拜！有空一起打游戏！”

就这样，两人一魂回到了312，周惊容示意江年知坐到桌边，然后拿出了锦囊打开。

姜晚慢悠悠的探出头，观察了一下四周，看起来并没有要逃跑的意思。相较于江年知始终认为迟早是恶鬼的直觉，周惊容也有始终认为迟早是善鬼的直觉，姜晚则更甚。他轻轻拍了拍那颗小脑袋：“出来吗？”

姜晚缩了缩头，反而是看向了对自己有些不耐的江年知，江年知眯了眯眼，他实在不信姜晚是善良的，因为他也不是没见过伪善鬼，有时候眼见的也不一定为实，所以他很警惕这个在杀戮中从未出现的角色，万一他才是那个幕后的操纵者呢？

姜晚见江年知不理他，又缩了缩，江年知“啧”了一声，“出来吧，有话问你。”

姜晚又慢悠悠爬出来了，他缩着大概西瓜大小，坐在桌子中间等他们问话，周惊容觉得他好像很害怕，稍作安抚：“不用怕，我们暂时没有收掉你或者超度你的想法，只是想问问你和迟早的事情。”

姜晚不知道是被哪个字刺激到了，周身蒙了一圈淡淡的阴气，但别的鬼身上出现这个基本就是要生气了，到姜晚身上反而像是在郁闷，江年知看周惊容好像见怪不怪的样子，细想了想觉得也对，毕竟两个人应该水平都差不多，周惊容肯定不会是像自己一样每个活都是恶鬼，他一定见过不少那种枉死又不忍伤害别人的鬼。

周惊容也不催姜晚，江年知不打算对鬼进行引导，手里把玩着他的红绳结。

过了一会儿，姜晚似乎是忍不住了，张了口：“那个……我现在，什么都不能说，她不让我跟你们说话……”

“谁？迟早吗？”周惊容问。

姜晚又闭了嘴。周惊容陷入了思考，而江年知则是对这种挤牙膏式的问话感到头疼，他直截了当的问：“你和迟早一直在一块儿是吗？”

姜晚迅速的摇了摇头。

“那你杀过人吗？”

姜晚摇了摇头，但随即又点了点头。

江年知：“……？”

周惊容拍了拍江年知的肩膀。

然后转向姜晚：“那你嘴里这个‘她’，什么时候让你跟我们说话呢？”

姜晚歪了歪头：“她说她告诉过你们了，还跟我说如果我被你们抓了，什么都不能说。”

“那你刚刚为什么又答话？”

“我怕你们打我……”

周惊容和江年知不说话了。

姜晚又缩了缩脑袋，他偷偷看了一眼阳台边开着的窗户，又偷偷看了一眼江年知。

最终还是江年知叹了口气，道：“你走吧，下次我们还会见面的，等着。”

姜晚听完，马不停蹄的顺着窗户跑了，生怕江年知反悔一样。

等他走了，周惊容收回了自己的锦囊，“你说，是不是等迟早让我们看完了她杀掉最后两个人，我们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估计是的，等着吧。”江年知这样说着。

然后他起身到阳台把窗户关上了，这个动作还让周惊容有些受宠若惊，他站起身活动了几下，问江年知：“要不要一起去洗漱？”

“不了，我补几张禁锢符，你先去吧。”

“OK OK。”

等两个人都陆续收拾好躺下的时候，时间已经差不多夜里十一点半了。周惊容呆呆的盯着自己头上的床板，小声问了一句：“江年知，睡了吗？”

“如果不跟你说话的话，应该是睡了的。”江年知无奈道。

“咱们复盘一下吧，还有什么是我们没care到的？”

江年知比较困，但嘴里仍然含含糊糊的给他总结：“两个怨念体，迟早和姜晚，开始是公交车遇到迟早，你抢先我一步打断霸凌，接着是我来寝室楼遇到姜晚，打断霸凌，同天晚上第二次遇姜晚，包括再晚些时间我们俩在操场看到的场面，接着就是今天白天和晚上迟早的杀戮游戏和哑巴姜晚。”

“等等等等，第一天下午操场上的场景你没看到？”江年知疑惑，但仍然没有睁眼：“什么场景？”

周惊容大致讲了一遍羽毛球事件。

江年知不睡了，坐了起来：“啧……”

“你说有没有可能，碰迟早怨念的人是你，而碰着姜晚怨念的人是我，但他们两个有一定联系，最后成了我们2V2呢？”

周惊容顿了顿，“你应该比我先上公交车吧，我上车之前有异样吗？”

“没有，场景是你上车之后发生的。”

周惊容说：“所以现在看来，至少在我们眼中，人都是迟早杀的，而姜晚像是比迟早弱很多的存在，甚至有可能被迟早控制着。但迟早暂时也只是杀了霸凌她的人，也并没有伤害姜晚。”

“但姜晚承认他杀了人，如果所有霸凌者都不是他杀的，那他杀了谁？他自己吗？……等等……！”

江年知说着说着突然顿悟，而周惊容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今天为什么会那样问迟早，什么叫为了复仇搭上自己的性命，你猜到什么了？”

江年知：“……我猜，迟早是自杀的，她想报仇，可她本身一定是做不到的，除非她化作厉鬼，她也确实是成为厉鬼之后才开始杀人的。至于姜晚为什么自杀，我不知道。”

“我们打个赌吧，你觉得最后两个霸凌者死在哪？”

“？我觉得会是操场吧。”

“那我猜是寝室。”

“诶，不带算也不带用罗盘的奥，谁输了谁请吃饭！”

“哈哈哈，可以啊。”

“行了，睡觉吧周惊容，我可以明天上课补觉，你们好学生趁早就寝吧。”

“行行行，睡吧，晚安。”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上课，两只鬼都很安静，早自习下课期间，左都还跟周惊容和江年知分享，说不知道是什么作用，他们寝室所有人都感觉昨晚都睡得特别香。

md，当然了，我走的时候悄悄在你们寝室门口撒了安神粉。江年知心想。

他倒是没想到，黑狗血没用上，反而因为害怕迟早或者姜晚午夜做一些骚扰他们的小动作用了一些安神粉。

周惊容凑近江年知小声说：“中午去老师办公室查查他俩的档案吧。”

“OK OK。”

然后江年知就睡过去了。

就这样，时间来到中午。

老师办公室内。

这个时间老师们都去食堂吃饭了，江年知蹲在班主任的办公桌下面翻着柜子，周惊容给他望风。

“找到了找到了，我顺便把其他几个死者的都拿出来，他这里应该都是复印件，原件可能销毁了。”

周惊容接过江年知递来的文件，立刻掏出手机拍了照片，然后跟江年知一起看。

这一看，他们发现了很多东西。

“迟早是单亲家庭？你看这里，她的家长栏里只填了母亲。”

“那你可以看一下姜晚的，他家长栏是空的。”

“还有这个，张妍的父亲是一个大老板，职业这里。”

“……”

除了这三个之外，其他人的档案都中规中矩。

“所以……霸凌领头的应该就是张妍了吧，可迟早是怎么惹到她的？”江年知问。

“如果张妍家里势力很大，那会不会有一部分人被封口呢？”

江年知一顿：“你说老师？应该不会吧，如果老师也做了坏事，迟早为什么不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