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他们飞升之后众神官前去道喜,看到的便是陆泽遥一杆雪缨枪从正脸击去,直接将那人的头颅给贯穿了,连那位神官的容貌都为看清,主神像都未来得及制作,就死掉了!后来就有些传言出来说他杀了那人是为了一人独占两份香火,说他们两个其实都是武神陆泽遥看不过,诸如此类的。真实原因嘛就不得而知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一上来就这样搞,众神官自然也知道他是个不好惹的主,也没人再敢前去。不过我倒是奇怪,杀神就算了,那天帝那时候居然还轻轻把这事揭过去了,你说,这是为啥?”
谢涣林道:“我不知道。”随即转身离开。
红俏也奇怪道:“是的呢,我也猜不透呢。”
谢涣林还没走多远,就听见红俏在后面喊道:“对了谢卿,孟孟叫你去一趟,记得哦!”
“知道了。”
忘川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阎罗城是依水而建的不夜城,广义上的忘川乡则是那围绕在城外的红麦田,宁静而又安详,忘川河水上飘过一艘艘纸船,那纸船上坐的是可以直接前往奈何桥转世投胎的游魂,他们乘着小船,顺着水流,漂过城边,漂过这无穷无尽的红麦田,不知在河流上漂了多久,最终抵达桥边,喝下孟婆汤,安心前往来世。
城外的河边上有专门的白船码头,供找孟华有事相商的阴官或者是赎罪完的鬼魂前去“狭义”上的忘川乡,即那奈何桥周边,一般来说,白船码头大部分时候还是用来承担后者的那部分功能的,毕竟孟华不会无缘无故有事找归红俏管的阴官业务部,业务部也不至于没事找事去找孟华不找自家主子红俏。
光是对付那些不想走的游魂就已经够让孟华头疼的了。
说是码头,其实也就一块大一点的破木板子,旁边放着根发黑的铜柱,铜柱上挂着根白铃铛,大抵是要摇一摇这白铃铛,那白船才会听到声音来接人罢。
谢涣林踩上那木板,伸手摇了摇那铃铛。
不一会便见一艘白船从远处飞速驶来,谢涣林亲眼看见这白船撞翻了原本前面几艘船,一个劲的向前冲来,那几个被撞下船去的游魂掉到忘川河内,身上燃起了熊熊大火。好在那白船有特殊法术禁制,转眼的功夫就自己恢复过来,顺带着把落水的游魂捞回了船上。
再晚一会那几个游魂怕是要被烧的魂飞魄散。
谢涣林突然觉得这破船有损阴德。
这小白船飞速驶过,又飞速刹车,稳稳当当的停在了码头前,一旁铜柱上的铃铛发出绿色的亮光,示意谢焕林可以登船了,纵使谢焕林不是很想坐这艘。
他轻轻跳上船去,朝着顺着水流的方向在原地坐下小憩,时不时的微风吹落了他一两缕原本束好的发丝,顺着风,擦着脸颊,尽情飘扬着。小船向麦田深处驶去。
谢焕林上了船后,这白船倒是一点都不急了,坐的那叫一个安稳妥帖,不知不觉的在船上舒服躺下了。
但随即他便感觉自己人中有点不舒服,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了上面,但又未完全触碰到他的皮肤。谢焕林缓缓睁开眼,与那不知名物体那是一个眼对眼。
那玩意站着,正从上方平视着下方的谢焕林。
谢焕林:“啊啊啊啊啊!!!”
玩意儿:“啊啊啊啊啊!!!”
谢焕林猛地鱼跃而起,那玩意没来得及退让,两人直接额头撞额头,撞了个额头喜开花,双眼满天星,直叫人又躺了回去。
谢焕林道:“痛痛痛痛痛,我的头!”
那玩意儿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握着船桨,正委屈巴巴的看着谢焕林,漆黑的眼眶里满是泪水。
谢焕林爬了起来,这才切切实实的看清对方是个什么东西,看体型像个小婴儿,只是浑身黢黑,通体还散发着隐隐约约的黑光,显得格外粗糙,全身亮点大概就是那双眼睛,上面长着长长的,翘翘的睫毛,让这玩意从无药可救的丑变成了尚可挽救,略显可爱的丑。总的来看,像个丑里透露着一丝让人无语的可爱的木偶。
谢焕林大脑宕机好一会,才想起,这大概就是麦童了,他前面几次坐船的时候还真没注意到有麦童在划船呢。
麦童大多是一些刚产生自主意识就死了的婴儿,无法控制自身怨气涨停从而也无法转世投胎,但本身其实没有杀气。谢焕林想着,大概是孟华或者红俏看他们可怜就让他们来做些收麦子,划划船的闲职了,毕竟人家也没杀过人也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诛杀是真损阴德。
谢焕林琢磨了好一会,开口道:“姑娘,没事吧?”
那麦童一下更委屈了,开口道:“姑娘你大爷呢,老子男的。”
谢焕林当场震惊,目瞪口呆。
这声音,无比纯正的东北爷们儿嗓,一开口那是比爷们还爷们。谁家男童搞个这么长这么翘的睫毛!?
谢焕林看着他,又沉默一阵,道:“不知当讲不当讲,你这也没带把啊,真不怪我认不出…”
那麦童瞬间怒了,一脚飞踢就踹了过去,踹的谢焕林又是一个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在威力不是很大。他骂道:“你看我有屁股吗?!没看到老子全身光光滑滑的没有任何凸起!我现在就是个陶瓷娃娃懂不懂!精致的陶瓷娃娃!”
谢焕林最终选择闭嘴。
就这样,两个人顶着无比尴尬的气氛,那麦童疯了命一样的划船,比原先来接人的速度还要快。过了好一会,总算是靠了岸,谢焕林也差不多快到晕船的极限了,赶忙下了船。
孟华早已在岸边等着他。
那麦童对着岸上的孟华大声吐槽道:“殿下,您叫您手下的人好好学学规矩,别什么三流阴官都可以来我这坐船了!”随即像来时一般,急匆匆地来,急匆匆地去,一下便钻进了麦田里不见了踪影。
孟华看着谢焕林微微发青的脸,关心道:“谢卿,可还要紧?小纯子只是脾气有点暴躁,爱玩弄人,本性还是不坏的,谢卿莫见怪。”
谢焕林表面笑道:“哪里的话。”心里暗暗给这个小家伙记上了一笔。
他看着孟华今日居然有空亲自到岸边接他,又问道:“孟华殿下,此刻不需要在桥上守着吗?”
孟华回应道:“有李华守着,我不是很担心。”
他跟着孟华走到奈何桥旁,远处,李华正站在桥旁,上岸游魂们自觉排好队一个接一个喝了孟婆汤准备上路。
其中,一位金发蓝眼的人格外引人注目。
谢焕林隐隐约约听见那金发男对着李华说着些他完全听不懂的话:“hello,nice to meet you!I’m here to die!”
李华道:“you already died,sir.”
谢焕林:“……这是,外邦人?”
孟华点头,外邦人来到这片异乡土地,在这片土地上死去,死后自然也归这片土地的神仙管。”
谢焕林点头,感叹,不亏是地府,生意做到外邦人头上了。
孟华看向他,摇头笑笑,“本职而已。我在这里守着也不知道多久了,纵然世事变迁似乎都与我无关,人们死后依旧是进入轮回,从未改变。谢卿,我听小殿下说你第一次任务完成的不错,嗯?她还帮你把这红玉珠给升级了。”说罢指了指谢焕林头发上正系着的那颗。
“惭愧,得靠别人帮忙才勉强把任务完成。”
“不用过分自谦,亦或是自责。很多东西我还是看在眼里的,就当我宠爱你罢,毕竟谢卿可是我的开心果。”孟华温柔道。
谢焕林心里暖暖的,孟华殿下虽然平时里面无表情,看起来总是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感,但细细相与其实格外令人暖心。
“不过,我这次找你来也不是单纯为了叙旧聊天的。我这次通过这红玉珠的反馈,发现你身上的业障在这次任务时间里有了好几次强烈的反应?”孟华问道。
谢焕林答道:“不错,自从业障形成上身以来,自从过去五十年以来,第一次有了更为强烈的反应。”
孟华点头,道:“大概算是好事。你能否回忆一下,那几次业障有反应时,都是在什么情况下触发的?”
他想了好一会,不太确定的摇摇头,道:“硬要找共同点的话,大概就是那几次都有死人,也就是各种各样的鬼站在我面前。其他的倒也还真找不出相同的了。”
这五十年他在凡间又不是没少见过鬼魂,相反,他自己本身就算个半死不活的状态,是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凡人眼里看不到的脏东西的,真要见鬼魂他见的算是多了去了。
“至少这业障此刻也总算有了点眉目,谢卿也不必着急,千百年来你倒也是我见过的第一例,想办法去解决自然也要花时间花的久一点,不必烦心。哦对了,人家天庭对你造谣的索赔我已经替你还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在下次任务派发之前的打算?”孟华询问。
谢焕林摇摇头,“具体打算没有,但大概会回凡间去吧,到处看看也好,前面几十年过的太窝囊了。”
孟华道:“不留在地府?后勤部是可以为你提供一座可以落脚的房屋的,和生前的环境一模一样。”
谢焕林笑笑,“我生前最后的居住环境是荒郊野岭,坟堆旁边漏风漏水的一座茅草屋,后勤部莫不是要为我再准备几座坟堆?再说,没有家人的家哪里算得上是家?“
孟华也不强求,“逝者已逝,谢卿愿意向前看自然是好的,此去凡间,不如尝试做点能找到能让自己的存在变得有意义的事情。”
谢焕林复述道:“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嘛…我知道了。”
“拭目以待。走吧谢卿,不留你了,我还急着去给花浇水。”
谢涣林还奇怪,这忘川乡全是麦子,哪里来的花?
孟华好像看出了他的疑问,笑道:“上古灵花,地府唯此一朵。”
谢焕林点点头,再睁眼,自己又回到了阎罗城外的白船码头旁。
奈何桥上永远是黑夜,这阎罗城永远是近黄昏,倒也是两样别致的风景。
他回头向后望去。
好啦亲爱的们,初卷内容大概就是这些了,情节上单元故事上可能有很多地方逻辑不通或者写的看起来很赶的样子,主要是最开始写的时候没仔细琢磨初卷的大纲以及章纲(bushi),后期修文的时候会再去修饰的,委屈大家了!私密马赛!
and关于本文初卷的确有诸多地方借鉴模仿了前辈小说的一些些风格特点以及叙事方式,大家觉得哪里有不妥的可以指出来,我看到了就会去修改。
由于是第一次真正写文,一上来还就是一个大长篇,自己写作逻辑什么方面可能都还不太成熟,故事本身逻辑可能也会有些混乱,大家看的时候纯当放松,不用太去考究,感谢!!!
与我的读者共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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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洞庭水台旧人新逢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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