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泺随着侍从往里走去,一路珍花异草应接不暇,看得出都有园丁精心打理过。
走进明家大厅,代泺更是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世家:镶嵌着砖石珍珠玛瑙勾勒出各种形状的黑色大理石纯手工的地板,仅大厅就铺了几百平米;银质的巨大吊灯又安着白钻,璀璨夺眼;由于要举办宴席,周围参差的摆放着些紫檀木质桌椅,又放着毛皮垫子,桌上鲜果甜点更是应有尽有。
代明国很快就离开去和平时根本接触不到的贵人交谈,代泺有些神色复杂的留在原地,倒也不是自卑,就是有些太不自在,这宴会谁也不认识,老代还让他去找什么明岘。
可他哪里认识人家。
代泺有些郁闷的喝了口从桌上拿来的酒,感觉精心擦过发胶打理好的发型都有点塌下来。
但这郁闷并没有持续多久。悠扬的钢琴声从大厅中央传来,代泺循着声音看去,眼睛瞬间一亮。
巨大吊灯的正下方放置了一架白色钢琴,灯光打在上面如月光一样澄亮,弹奏钢琴的人手指修长,优美的音乐自那双手下缓缓流泻出。与纯白的钢琴不同,他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西服,黑中隐隐透出浅蓝,西服裁剪得体,衬得他身姿更为优雅。两相对比,代泺觉得那视觉冲击简直绝了。
像黑天鹅在啄食白天鹅。
很不恰当的比喻,但代泺觉得很形象。他现在是研二学生,导师常说他写的东西比喻清奇。
代泺缓步靠近,他逐渐看清那人的面貌:薄唇高鼻,嘴角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双眼低垂着看着琴键,每一次微颤睫毛,代泺都感觉是扫在了自己心上。
就在这时,那人忽然抬眼,视线穿过众人直直与代泺的目光对上,那一刻代泺忽地明白什么叫做“心脏漏了一拍”。
那人冲他微笑致意,又低下了头继续弹奏。代泺又靠近几步,看着他弹完了琴。
最后一键落下,那人结束弹奏走下台来。代泺快走几步想要追上,他已经很久没这么想睡到一个人了。
那么修长有力的手指,抓起床单来一定很好看;那人站起来后更是显出逆天的身材比例,不知道那腿缠在自己腰上会是什么感觉。而且他看起来岁数并没多大,没准是个处?
那更有意思了,代泺情不自禁的微抿下唇,加快步伐。
然而就在他马上可以抓住那只“黑天鹅”时,代明国却突然出现在前方,先他一步将那人拦下。
代泺:“?”老代这是要干什么?
代明国笑的那叫一个和蔼可亲,和刚刚在车上一直给他冷眼的老头简直判若两人。他和“黑天鹅”在交谈着什么,偶然一抬眼与后面的代泺对视上,眼神先是一疑,随即示意他快点过来。
代泺略带疑惑的走过去,代明国则是直接把他拉到两人之间,对“黑天鹅”介绍道:“小岘啊,这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小岘?他就是明岘?
明岘礼貌一笑,同时伸出了手:“你好,我是明岘。”
“你好,代泺。”代泺回握。刚刚离得还是有些距离,现在近处一看这明岘居然长得比自己还高些,但他面上并不显得有多成熟,估计也就是大二大三的学生。
“你们都是年轻人,岁数也差不多大。我就不跟着掺和了,你们好好聊!”
代明国笑意比刚刚更深了些,拍了代泺肩膀两下就离开了。
代泺却是打了个激灵,感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老代到底是怎么了?酒喝多了?
不过,代泺看向正邀他去旁边坐着的明岘,这倒是个挺好的钓帅哥机会。
从见明岘第一眼起,他就看出来这是个alpha;来这的人非富即贵,他不可能就是个小小的琴师。但那又如何?alpha他代泺又不是没睡过,有钱人家又不是就杜绝了性生活,无论如何,他都要把明岘拐到床上去。
虽然他喜欢睡完就扔……但还是那句话:那又如何?就算是明家公子也不能一直强迫纠缠谁。
“听说代公子刚从国外回来?”
明岘的声音拉回了代泺的思绪。他声音低沉但并不沉闷,语气平缓,如流淌的溪流倾诉。
“啊对,今天下午刚下飞机。”□□声肯定不错。
明岘喝了一口酒,找着话题:“一般圈子里的小辈很少去国外读研,更多直接去学习如何管理公司。但据我所知,代公子的专业甚至和管理金融无关?”
听这声音简直是一种享受啊。
“我爸刚刚也说了,我比较不务正业啊。从小就对文学这些东西更感兴趣,就学了文学专业。”代泺不着痕迹的靠近了些明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红酒香。
不愧是明家啊,酒不仅好喝还好闻。
代泺并不觉得那会是明岘信息素的气味。像这种社会上流人群的偏正式宴会,人们早已打好信息阻隔剂死死防备,不然第二天掉下去的可能不止面子,更是整个家族。而且alpha信息素相冲,每次他和alpha做的第一条要求就是让他们把信息素死死守好,他可不想在享受此等乐事时变得头昏脑涨。
代泺想象了一下两个脱光衣服的alpha在床上突然打起来的样子,简直滑稽的要命,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明岘听见这笑声有些疑惑的看向代泺,代泺忙止住笑意:“没事,就是想起来一些导师的事儿。话说你看起来比我小,你学什么的?”
“金融。”明岘回答,”我比你小两岁,现在在n大上大三。”
“哦……”代泺点点头,心里却想:嘶?我有告诉过他我多大吗?
明岘看出了代泺的疑惑,解释道:“这次宴会有宾客名单,我整理时看到了。如果感到冒犯,抱歉。”
“这有什么,你记性还真不错。”代泺没多在意,接着想起什么问道:“我想问一下,你知道为什么这次宴会你们要邀请我和我父亲吗?”
明岘客气的微笑着:“何必自贬。代家近些年头蒸蒸日上,很多老牌世家都被比了下去,来参加宴会很正常。何况……”
“什么?”
明岘眼睛瞳色很淡,代泺能清晰的从里面看见自己的倒影。他薄唇微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何况代公子又这么优秀,如果能与你结交为友,何等荣幸。”
“……”
谁优秀?姓代名泺的代公子优秀?
这话要让蓝夹克和鹦鹉听见能笑死,代泺本人向来极厚的脸皮也一时感觉发烫。
“叮咚。”
似是有人发消息,明岘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代泺注意到他眉头微皱。
明岘打了几个字,随后抬起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代泺那瞬间看到他眼神中有寒光一闪而过,但下一秒就恢复了刚刚柔和的模样。
明岘略带歉意的笑笑,简洁说道:“抱歉,家父找我有事,不能多聊。”他站起身,代泺也跟着起来。
“你在这里继续玩吧,宴会一个小时后才会结束。祝你玩的尽兴。”
明岘转身就要离开,但代泺怎么会这么就让他走,送到嘴边的肉必须要咬一口!
“等等!”代泺叫住他,随后发觉自己声音有些大,吸引了周围宾客的目光。
他快走几步,到了明岘前面,俏皮的眨了下眼睛:“留个联系方式吧?私人的那种,我觉得我们挺聊得来的。”
也不知道金融生和文学生哪里聊得来,还不是一个年级的。
好在明岘没有这么想。他原地顿了几秒,不知在思考什么,正在代泺以为要没戏时,他却开口道:“好。”
不知怎么,如果说刚刚明岘的声音一直如潺潺溪流柔和平缓,现在却如覆盖上一层寒霜,那双瞳色极淡的双眸也是一样。
代泺拿着刚刚加上好友的手机原地站了一会儿,从路过侍者端着的盘子上随手拿了一杯酒,又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他可不倒贴,如果跟明岘不行,那他就去找下一个,世界上美女靓男那么多,可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代泺抿了一口酒,是杯鸡尾酒,清爽酸甜。
他注视着那青色的液体,回头却发现刚刚明岘喝过的那杯已经被侍者收走了。
代泺今晚有了一个新的目标,他想找到一杯同款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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