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言阁后院的一处建着一座双层小屋,二楼专门被收拾出来,供来求事的客人们等候,倒也不再担心他们乱走乱动触犯到店里那些孩子的禁忌了。
沈知言带沈姝来到二楼,休息室里坐着一位小女孩,看样子才十一二岁,本就局促的模样,看到沈姝的到来更是紧张地扣着手。
沈姝:“小朋友,是有什么事吗?”
小女孩揉揉眼睛,她的眼睛红彤彤的,眼中还带着淡淡水光,像是刚哭过:“我叫江阴,‘阴阳’的阴,你帮帮我吧?”
沈姝看看身后的沈知言,又看看马上要哭泣的小女孩。
沈知言倒是挺无所谓,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再看这小姑娘,虽说和剥皮案撇不了关系,但把小姑娘一人丢在这也是够狠。
店中的东西大多是有着轮回千百次也消磨不掉的怨仇,有的顽皮至极,也不知道有没有偷偷跑出来欺负她。
沈知言:“我今天打扫庭院,这小孩来找我,问我这里是不是可以帮助她。只说要见你,别的谁来都不说。”
江阴忙解释道:“我姐姐是江姜,就是那个案子的受害人,但是……但是!我知道真正的凶手!”
沈姝:“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才会帮你。”
江阴娓娓道来。
其实江姜一直以来都和一个怪叔叔有联系,虽说江阴年纪小,但跟在江姜身边该懂得不该懂得也都知道——因为她的亲姐姐将她亲手送给了那个叔叔。
她愤怒、痛苦,可无济于事,江姜作为一个成年人兼她的监护人,签了和解书,这件事甚至没来得及报警就已经结束了。
沈姝似是没想到事情竟是这样的开端,有些迟钝。
“其实,我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来的,这件事在我身上已经没有浪费时间的理由了。但还有一个姐姐遭受了同样的事,她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让姐姐……成了那样。”
江阴怕沈姝不信,更是详细地说着:“这些都是泠姐姐告诉我的,她说她要报复姐姐!可是,姐姐死后见过那个凶手,就是和姐姐有交易的那个男人!我听到了!我听到他说下一个就是泠姐姐!我怕……可不可以……让她收手……”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江泠曾说一旦开始不允回头,她说她要利用罪大恶极之人惩戒那二人,可是这个罪大恶极之人就是其中之一。
而江泠,似乎也无法控局。
沈姝随口一问:“江泠?你对她的情感好像比江姜这个亲姐姐还要深得多。”
“对!我不想让她死……她是唯一一个关心我的人了。她说她要报仇,我能理解!但是!至少……至少她不要因此死去……”
沈姝:“所以,你究竟想让我救她,还是让她停手?照你的说法,她应该不会只要江姜的命,还有那个男人的命。”
“我……只想让一切都结束。我还想让她活着。”
沈姝神情有些淡然,但还是秉着一声柔和语气:“最后一个问题,你来见我是谁的想法呢?”
江阴一愣,她没想到沈姝会问这个问题。她抿了抿唇,还是决定说实话:“是江泠姐姐,她说找你做交易就不会因为和姐姐的血缘身份而死。但我不想让泠姐姐铩人。”
沈姝:“那你知道你的所求,是需要付出些东西作为交换?”
“我愿意!”随后又有些迟疑:“我会死吗?”
沈姝:“不会。慎言阁从不做生命交易。”
许是见这小孩有些紧张,沈姝安慰道:“只是一些小的代价而已,有得必有失嘛。至于东西呢……事成之后我会亲自来取。”
说着,沈姝一挥手——自凭空出现一宗卷轴。她随手一挥,卷轴在空中平铺开,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人名。她的手虚握着,却如有墨笔提起,写下“江阴”二字。
自此,交易成立。
送走江阴,沈姝窝在沙发上,看着眼前漂浮着的卷轴。
沈知言随手从旁边抽了把椅子倒坐着,手肘撑着椅背上:“慎言阁从不做生命交易?”
“嗯……的确呀,一般来说只要不逆其底线,大多都不会出事。除非是作恶之人,那些人有‘因’在身,必然是要付出‘果’的。”
沈姝看着沈知言:“ ‘慎言笃行’,这点你可比我清楚。”
沈知言不予置否,转而反问:“现在在看什么?”
沈姝:“看江泠,能想到找我来免除死亡结局,绝对不是她想出来的。”
沈之言坐在她旁边看,随后伸手指向一个位置,那里赫然写着一个名字——“江泠”。
沈姝咬着手指念着:“ ‘江泠,交换慎言阁所属物——骨笛。付三元。’她用骨笛去复仇,将‘代价’的对准江姜。但有所想就要有所付出,最终这个‘代价’会重新去找她的。可这次有点过了啊。”
骨笛在店里的时间不算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跟着买家走也能理解;但同沈姝的最初约定就是——不能对社会造成巨大影响。
如今事情发展依然朝着骨笛也无法预测的方向进行,无奈,这个句号只能由沈姝写出。
沈知言摘开她的手:“别咬手指。明天我让柳巳涯去找江冷,你去收拾收拾写作业,明天不是有小考?”
“小考不担心。考完试我们一起去江姜那看看看。”她话锋一转,“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联系一下郑叔叔那边,和他们分享一下案件进度。这件事社会影响太大,趁早了断了。”
沈知言应了一声,催促她快些回去。
沈挽不知道这些。
而沈姝作为未成年高中生,她晚些回家看见她不在要担心的。
沈知言一般住在慎言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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