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看着司华年，发现他在观察自己的丹田，索性直接说，“没错，虽然它藏在仙家的魂体中，但我并不能困住它。”
这一消息让司华年和蓝玉过于震惊，两个人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他的丹田，不肯挪开。
“这，这……”蓝玉定定地观察着残体，手紧紧扣住椅子的扶手，似乎仍然不敢相信。
司华年想到刚才的话，重复着，“它是自愿的？”
“没错。”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转机？”他喃喃道。
“什么转机？”李清敏锐地抓住后两个字。
司华年仍旧痴愣愣地盯着残体，没听到她的话。
“喂？局长？”她试探着喊了一句。
“嗯？嗯？”他下意识地答应着，片刻后才回过神来，几分茫然，“你刚刚说什么？”
“你说的转机，是什么意思？”事关自己的生死，她追问道。
“话说来有些长。”他收回了目光，微微抬头，望向了远处。
“你去伊江的这段时间，算来只有小半个月吧，外面世界乱成了一团。”
“自从在静园，隐灵吞掉巨石怪后，便没人在见过它，我们组成了特异局，在全国布下了无数眼线，但它再也没有现身过。”
“直到你生病然后去了伊江，所有的……”他突然顿了一顿，眼神中思索着，“该怎么形容，所有的都不一样了，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看过新闻？”他蓦地转移了话题。
“啊？”她一愣，“没有，这有什么关联吗？”
他苦笑了一下，“有的。各地突然冒出来大量的恶**件，前几天的时候，高层没有在意，可恶**件和灵异力量不断地发生，上面终于发现不对劲。”
“恶**件本不应该归特异局管理，但所有的事件太异常了，异常到高层都觉得是在做梦。”
李清眨眨眼，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咪咪跳出她的怀抱，跑到椅子腿下开始舔毛。
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讲道，“举个例子，一个从小到大没有任何精神疾病，行动能力完全正常的人，突然在闹市中杀人，力气狂大如牛，三两个特警都制不住那种，最后只能开枪把他打死，法医解刨却没发现任何的异常，这不奇怪吗？”
“这……会不会是突然受到刺激？”
“没有，所有的疑点都查了，全部都没有，如果只是一例，不能说明什么，但是说一个区就有好几例呢？全市全省同时发生呢？”
“啊？”李清倒吸一口冷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嗓音有些颤抖，“有多少？”
“光是首都就有二十例，北部地区三个省五十余例，中部六个省一百一十余例，南部西部一百五十左右。这是三天内的数据。”
司华年深深吸气，仿佛有石头压着，说出来的话沉甸甸地坠着在场的各位。
“怎么会……会这样……”她呼吸急促，记起刚进来时司华年和别人的谈话，说到了凶手、妖气之类的，瞬间反应过来。
这话给自己的震撼太大了，不过短短十几天天，外面竟然变成了这样。
“这不是简单单纯的群体性崩溃，是有某种东西在干扰他们，去驱使他们这样做的。”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
“是隐灵……”她颤抖着双唇。
司华年轻轻点头。
得到肯定的一瞬间，她乍地觉得后背一阵冷飕飕的寒意袭来，虽身处室内却犹如坠入冰窟。
“为什么，为什么。”她似乎还不能相信，目光呆呆地望着对面的司华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隐灵为什么要这样，它不是灵气吗？不是代表了清正吗？为什么，它究竟要干什么…………”
她的脊背突然软了下去，向前弓着身子，双手捂住了脸，整个人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陈景蹲下去，脸贴着她的脑袋，小声地安慰着她。
司华年显得坐立难安，本能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却又蓦地停住身体，手伸向半空，抿了抿嘴唇，直愣愣地望着两个人不知所措。
蓝玉见到师兄这副模样，又摇头又叹气，轻轻地拉拉他的衣角。
他被蓝玉的动作唤过神来，发觉自己的心思都被师妹瞧在眼里，脸上更加尴尬。
“师兄，让清清姐姐先静静吧，晚一些再说。”
“好。”他轻声答应。
两个人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司华年最后不忘扭头望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心里不是滋味。
陈景蹲在女朋友的身旁，轻轻地环抱着她。
李清的脸埋在膝盖间，一言不发，沉默了许久。
“好些了吗？”他贴着她的耳畔，小声问。
她没应答，偷偷拉住了他的手指，摩挲着。
陈景才发现司华年和蓝玉不知道何时走了，现在这里只有他和女朋友，顿时觉得房间里安静无比，女朋友的指尖微凉，摆弄着，勾得心痒痒的。
“他们走了。”
“嗯。”她闷声闷气地应了一声，“还是有些难受。”
“因为隐灵操纵杀人是吗？”
“嗯。隐灵怎么变成了这样，”她慢慢抬起头，下巴依旧拄在膝盖上，“我不明白，它是正气，为什么要杀人，它现在和恶魔好像没有区别。”
陈景捏了捏她的指尖，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眼睛盯着舔毛的咪咪，出神地说道，“哎，怪我刚刚太激动没控制住情绪，他们显然话没有说完。”
“怎么能怪你呢，”他亲亲她的额头，“谁都想不到会这样的。”
她往他的怀里蹭了蹭，心情有些复杂，“看来我们得抓紧了，小玉去哪里了，我们去找她。”
陈景扶起她，两个人在原地四处望了望。
咪咪见状，重新跳回李清的臂弯，带刺的小舌头轻舐着泪痕。
这片巨大的空间除了所在的地方有几张桌子，四周都是高大的档案柜，蓝玉带他们过来的时候，走在柜子的迷宫里，根本记不清来时的路。
“我给她打电话吧。”她摸出手机。
“喂，小玉，你们在哪？”
“在门口等你，清清姐姐你沿着左手边一直走，走十个柜子再左拐，走到头，我在这里。”
两个人按照蓝玉的路线，很快看到了她。
她倚着门，手上捧着一摞纸。
“我们去吃饭吧，已经安排好了，”她抬起头，抱着这摞纸，推开了门。
门开后，里面一股香气扑鼻而来，是菜肴的味道。
蓝玉带着两人进入餐厅，“这是特异局的餐厅，事情比较多就不出去吃了，简单饭菜清清姐姐可不要嫌弃哦～”
餐厅更像是商场负一层的大排档，路的两侧有各式各样的小吃，有人在点餐，靠近里面是一大片座位，稀稀拉拉地坐了几个人。
路上不时有人和蓝玉打招呼，她一一答应，继续带李清陈景往里走，解释着，“这里是普通员工吃饭的大堂，里面有包厢，更安静些。”
走过大堂后一侧有几个关着门的房间，她走到了最里面的一间，推门进去，“快进来。”
包厢里装修的很典雅，三个人坐定后，李清问蓝玉，“只有我们仨吗？”
蓝玉会意，抿着嘴笑，“师兄在忙，要晚一会到。”
李清马上意识到说错了话，赶忙看向陈景，自己答应过不主动在他的面前提司华年的。
陈景的嘴角果然丧下来，不过立即恢复了正常，见李清的眼睛瞄着自己，露出些许笑意，“怎么了？”
摸不清陈景的情绪，在桌子下面偷偷拉着他的手，悄声说，“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的，你不要自责。”
她咬着嘴唇，还要说什么，门开了。
工作人员推来餐车，上面是热气腾腾的佳肴。
蓝玉拄着胳膊，在一旁看两个人嘀嘀咕咕，心里不由得叹道：师兄你明明先到的怎么就被挤出去了呢？平日里的女人缘那么好，难道连李清姐姐都搞不定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