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扭了下身体,避开他的手,淡淡地,“没有。”
“李清,没啥事你先走吧!”店里看热闹的几个人,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走吧,你看,你同事都说了。”刘程亮笑眯眯地,从兜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包装袋,有些羞涩地递过来。
定睛一看,是条银色的链子,上面镶着几颗蓝色的塑料钻石。
“你这是?”她摸不着头脑,没敢接过来。
“给你的礼物。”挺大一个男人,竟然开始扭捏。
这是在追求我吗?李清大脑轰地一声懵住了,人生第一次遇到别人追求自己,竟然是这样?好离谱,丢人丢大了。
一回头,发现大家都在挤眉弄眼。
这个瞬间,迫切地想逃离现在这种尴尬的局面。
刘程亮眼巴巴地,还不知道李清有多讨厌自己。
她无奈地叹口气,“行吧,看我同事的面子上。”
李清拿着筷子。
刘程亮坐在对面口如悬河,吐沫星子喷了一通。
她强忍住逃走的冲动,放下筷子,打开手机,漫无目的的上下滑动页面。
“哟~男朋友呐?”一个熟悉的男声。
她一抬头,竟然是赵峰!“赵哥?!你怎么在这?”
“害,挣钱呗,李清,幸好你走的快,公司没两天就黄了,老板联系不上!上月工资都没发呢!”
她才发现赵峰穿着服务员的衣服,顿觉尴尬。
“咳咳。”
两人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到刘程亮身上,他脸色不太好看,挂着一丝愠怒。
“宝宝,你怎么和别的男人聊天。”他用筷子敲敲盘子,提醒李清。
她一头雾水,没等开口,赵峰先搭话了,“哟,男朋友管的还挺严,行,李清,咱回聊。”
刚想张嘴反驳,赵峰抢回话头,“对了,最近晚上可有点不太平,最好别瞎跑,吃完饭赶紧回家。”
她的心一提,“怎么?”
“我身边可好几个人,都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赵峰凑过来,神色惶恐。
“你这人可真有意思,乾坤盛世哪里不干净,净瞎说。”刘程亮不屑地一笑。
李清心里冷笑,不理睬他,问赵峰,“赵哥,你细说。”
“玄乎乎地没法说,吓死个人!就昨天,”他声音降低,生怕别人听见,“我们这还闹鬼了呢!我同组的一个小姑娘都不敢来了!”
“昨个我没上班,没看见,听他们讲,一个像人还不是人的鬼影,灰了吧唧的,刷刷刷!瞬间就能到你眼前!”
“反正李清,你小心点,尤其晚上,你一个小姑娘,可别瞎跑。”
赵峰忙去了,刘程亮还指着他后背,昂着头对李清龇牙,“这人谁啊,净胡说!你别怕,有我保护你呢!”
她感觉一阵恶心,不想接他的话。真是够了!
刘程亮心满意足地拍拍肚子,又想拉她的手。
李清一个箭步窜出去老远,赶紧拦出租车。
他没皮没脸的,又往前凑了一步,“我送你回去吧。”
“不需要,以后没什么事情也不要早晚给我发消息,这样很让人误会。”
“误会?!”他大手一扬,在街边嚷嚷起来,“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了解吗?!今天吃了饭,你还没明白吗?!”
“明白什么啊?发信息能代表什么心意?吃饭又能明白什么?真的是莫名其妙又无聊。”
车来了,李清撇了他一眼,拉开车门冲上去,“师傅快走!”
像人还不是人的鬼影。
听到这句话时,那个影子浮出脑海,当时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心里却已经炸开了锅。
到了家,心情仍旧无法平复。
当时在幻境,自己看见了它,它为什么现身呢?后面呢,后面又发生了什么?
着实有些后悔,没有问问司华年到底怎么回事。
后来司华年托云朵带话,告诉自己隐灵已经离开。
现在,隐灵又重新出现,并且和他的描述并不同,为什么其他人也可以看到呢?
杂乱无章的思绪搅得头痛。
司华年……嘴里轻轻念着这三个字,摩挲着佛珠突然意识到,他并没有给自己留下可以念想的物件,除了过往的经历,自己与他,并无交集。
或许,以后也不会有了吧。
心里忽地有一些难受,说不出来的苦闷。
消失几天的店长雷肖现身店铺。
例行的早会没有开,一个人猫在会议室里,门关得严严实实的,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杜毅和李清偷偷吐槽:真是老和尚拜天地——头一回啊。
“保不准,又研究怎么扣我们业绩呢。”他哼了哼,整理好资料,起身要出去带客户。
“别出去。”
“谁都不许走。”
会议室的门不知何时开了,雷肖脸色发青,肤色显得异常的骇人,站在门口双手下垂,整个人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不知怎的,李清的第一反应,此刻的雷肖不像个活人。
“等一个人。”
“马上就来了。”
大家面面相觑,搞不清雷肖的思路,奈于他是店长,所以只好各回各的位,等待下一步指令。
杜毅用胳膊怼怼旁边的李清,眼神瞟向雷肖,手机上飞快地打字:[我猜,他看过黑佛了]
[!!!他不是说不让去吗?!!!]李清点了一连串的感叹号。
[房子便宜那么多,卖出去店长能分三四万块钱,区区黑佛能阻挡他挣钱吗?!]杜毅又回了一条。
“雷老弟!”一个粗犷的男声在门店外面如雷声般震耳,大家闻声,纷纷从手机屏幕前挪开眼,望向门口。
男人方脸盘,身材壮实,穿着条纹衫和黑色宽松的裤子,露在外面的皮肤黝黑,腋下还夹着一个东西,长条形,用报纸包得严严实实的。
他一只手推开门,嘴里还一直喊着“雷老弟。”
“您找谁?”坐在门口位置的周正阳站起来拦住他。
“雷老弟嘛,雷肖。”
周正阳转身正要去会议室,雷肖蓦地出现在他后面,赫得周正阳一哆嗦,捂着胸口,“雷哥,你属猫啊。吓我一跳。”
雷肖没有搭理他,整个身体僵硬地扭过来,对着李清和杜毅,语调冷冰冰地,“你们两个,跟我走。”
不对劲,肯定不对劲。她盯着雷肖。
他的声音像黑白无常招魂儿一样,加上那张青色的面孔,怕不是要带我去地府。
立马低下头,生怕他再注意到自己,攥紧了老和尚给的念珠。
“还有刘秋秋。”雷肖又冒出一句。
“刘秋秋?不早就离职了?”杜毅疑惑,追问他,“雷哥,我们干什么去?”
“谁也跑不掉,谁也跑不掉。”雷肖没有回答杜毅的问题,机械地重复着这句话。
“好啦,雷老弟,你不要害怕啦,快走吧。”男人笑呵呵地,喊上李清几人,“放心啦,给你们驱驱邪。”
路上得知,男人自称马锅爷,专门驱邪除鬼的,干这行三十来年,见过大大小小的离奇事情,雷肖也是通过朋友介绍,找到自己的。
马锅爷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鬼佛唔也见过滴嘛,好多都系东南那边,要不就系有人专门从藏传下手滴,这种东西,北边不常见,唔碰着过的,基本就系这两种滴哇。”
南边的口音,北方的名字和身形,结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多少有些违和感,有点意思。李清一直盯着他,禁不住多了些好奇。
“这玩意儿吧,没见过滴还真搞不定,邪乎得很呐。”
“雷老弟给唔拍照片啦,这个黑佛明显就系藏传那边的啦,你看它头和胳膊,没有带金冠,法器也不正确,正经佛家不会扭成这样滴造型啦。”
“而且你们看啊,它身下骑滴是甚么?”
李清探过头去,阳光反射在手机屏幕上,一片光斑。
“佛家都坐莲花台啦,它这个系个甚么东西。”马锅爷嗤了一声,很是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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