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跌跌撞撞地跑出房间,一出门懵了。
外面是一条不长的走廊,保洁阿姨一脸惊诧地看着自己。
两侧有几个房门,没看见楼梯。
这是哪里?
“阿姨,请问怎么出去?”她火急火燎地问。
阿姨打量了她一眼,指指后面。
她风一般地冲出去。
顺着楼梯下去,俨然是昨天来的酒吧内场。
啊?竟然是在酒吧?
她不由得回头望向来处,上面几个清晰的大字写着:办公区域,外人勿入。
“啊啊啊?”她连发几声,心里满是惊疑。
司华年不是天辰山掌门吗?怎么和酒吧有关系?
不管了不管了,等他追出来可惨了。
她慌忙跑出酒吧。
外面天色已大亮,阳光异常的刺眼。
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一时间不知道要去哪里。
昨夜的事情实在是过于疯狂,以至于怀疑是一场梦。
身体的酸痛却时时刻刻地提醒着自己,这可不是梦。
老天爷!自己喝了点酒怎么会干出这样的事来!
荒唐荒唐太荒唐!
这可怎么办……
宿醉的感觉并不好受,她踢着路边的石子,慢慢悠悠地走着。
昨夜的片段忽地浮现脑海,顿觉双颊发烫,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很美好,很荒唐。
自己也搞不清,刚刚为什么要跑,是心虚吗?可是心虚什么呢?
你情我愿的事。
小石子骨碌到路边的玻璃窗前,透亮的窗子露出里面琳琅满目的商品。
是一家药店。
药……她一激灵。
迷迷糊糊地,也不记得有没有做措施……
万一有了……
自己还年轻啊可不想生宝宝!
可是,那是心心念念的人啊……
铛!
她给了自己一拳,胡想什么呢,趁没改变主意前赶紧冲进药店。
“呃……”她站在店员面前,不知道如何开口,不是没做这种事,可之前都有措施,买这种东西还是第一次。
“要什么?”
“要……”她嗫嚅着,脸涨得通红。
“什么药啊?”
“就是……那种……呃……”她斟酌着词语,偷偷瞄着店员的反应。
店员皱着眉,有些不耐烦。
“……不生宝宝的药。”她眼神乱瞟,小声地说出。
“哦~这个,”店员明白她的意思,很自然地递给她一个小盒,“18。”
涨着脸付完钱,赶紧跑了。
她打开盒子,里面只有一粒小小的白色药片。
有片刻的犹豫。
自己确实很喜欢他,也单方面地想和他长久地在一起。
理智却说,这是不可能的事,自己与他相识,源于隐灵。现在隐灵消失了,自然不会再有交集,就像交叉线,交点过后越来越远。
如果不小心有了宝宝,对自己,对他,都不算好事,也会平添许多麻烦。
想明白这个道理,她攥着小药粒,跑到旁边超市买了瓶水,咕嘟咕嘟地灌下去。
有些许心安,更多的是惆怅和五味杂陈,眼泪珠子又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说不清为什么难受。
路边有个椅子,她顺势坐下来,脑子控制不住乱想。
自己和他现在算是什么呢?
男女朋友?还是一夜情?
晕晕的,乱乱的。
她望向酒吧的方向,那里人来人往,司华年并没有追出来。
自己在期盼什么呢?
两个人不过是荒唐一夜罢了。
怎么会成为男女朋友,长久厮守。
可还是有一股难以制止的情绪冲破防线,只好把头埋到腿间,呜呜地抽泣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慢慢抬起头,依旧怅然若失。
行人来来往往,脚步匆匆地从身边经过,冬末的寒意还很重,不禁觉得后背起了寒气,连忙紧了紧衣服。
不大会,手机在口袋里嗡嗡地震动。
她抹抹眼泪,掏出来,头依旧拄着膝盖。
云朵发来微信,问自己有没有找到工作。
云朵……
李清心里更堵了。
云朵对司华年颇有意思,因为他修道才没有对他有所动作,可现在自己睡了他……
瞬间感觉好对不起她,像是睡了她的男人一样。
以后该怎么面对云朵啊……
她如果知道了,友谊的小船还能在吗……
自己怎么就色心当头,一时冲动做出这样的事来啊……
所有的情绪挤满心头,像喝了酸涩的药水,上脑又苦心。
眼睛不自主地又瞄向酒吧的方向。
那片街区来往的人不算多,可是心里的那个人确确实实的……没有再出现……
说不难过是假的,就算是一夜情,也不至于过后一点温情都没有吧。
他竟是这样的人……昨晚有求必应,今天冷如冰霜。
难道这就是成年人吗,一夜快乐后自动分别不再见面……
她的脑子里忽地蹦出这句话。
这话说的真深刻,有那么一瞬间,心里好受一些。
她揉揉哭得发麻的脸蛋,打电话给邓子文她们,约定好今天一起回白山市的。
还不知道怎么和她们交代这件荒唐事。
心里沉甸甸的,像有块大石头。
酒吧,司华年的房间里。
房间门依然大开。
他身上还是昨夜黑色的无袖背心,整个人此时跪倒在地毯上,一只手抓着手机,另一只手深深地压进丹田处,面色异常的苍白,额头不停地渗出冷汗,紧闭着双目,一动不动。
走廊里脚步声纷乱,由远及近。
蓝玉冲进来,见到这幅场景,大惊失色。
“师兄!”她箭步扑到司华年身侧,摸了摸脖颈处。
白一舟也跑进来。
“掌门师兄!”
“师姐,怎么样?!”
蓝玉摸到司华年的脉搏,悬着的心才微微放下,她贴近他,轻声唤着,“师兄?”
司华年手指动了动,算是回应。
“快过来,把师兄扶到床上。”蓝玉喊白一舟搭把手。
两个人把司华年抬到床上,给他盖好了被子。
“师姐,掌门师兄从来没有晕倒过啊!”
蓝玉也在纳闷,师兄身体一向非常好,功力又十分深厚,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说丹田受损呢?
她环视房间,屋子里的气息正常,没有邪物来过的痕迹。
看到床头柜的时候,眉毛一挑。
那东西还明晃晃地扔在那里。
看来师兄昨天一夜**啊。
“隐灵……”司华年醒了,气息还颇为无力,却直奔主题。
“啊?”蓝玉和白一舟双双惊诧。
“回,回静园。”他的手抓着被子就要起来。
“师兄!”蓝玉马上去扶他。
“小玉,事情还没有结束,隐灵出现了,我们必须马上回白山去。”
蓝玉和白一舟对视一眼。
“师兄,你的伤没好,我和小舟去就可以。”
“不行,你俩应付不来的,”他撑着身体,就要下床,“幕后的那个邪物想要得到隐灵,此刻隐灵现身一定会感应到,白山刚经历了一场混乱,我怕……”
不等他说完,蓝玉便抢着说,“可是你的伤……师兄,究竟怎么回事?”
说道丹田受损,他动作明显停顿,脸上泛起丝不正常的红晕。
“我,我睡了一觉,就这样了……”
“不对吧?”蓝玉心思细腻,师兄一反常态地避重就轻,肯定有事瞒着,“酒吧里都很正常,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痕迹?怎么能够确定是隐灵?”
“……这,”司华年眼神瞟向别处,“我与它打交道这么久,非常熟悉它的气息,一定是它!如果是其他邪物,我不可能感应不到,它是灵气,只有灵气可以进入丹田并且来去不留痕迹……”
“可是……”蓝玉还是疑惑。
司华年看着面前的师妹师弟,心里隐隐地有个猜测,却说不出口。
隐灵一直以来都附在李清的丹田处,而自打齐远之逼出隐灵后,它似乎没在回到她的身上。
昨夜灯光旖旎,情迷意乱,自己触摸她的丹田时,同样没有异样。
难道说,隐灵已经强大到自己察觉不到的程度?然后趁着自己弥补李清的时候,游走到自己丹田,窃取了功力?
有些荒谬,却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他抿了抿唇,忽然意识到,隐灵卷进了她,也卷进了自己,纵然她抛下自己,可隐灵一天存在,两个人的关联就不会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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