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陈景,她偷偷打量着他,他恰巧也在看着自己,脸上平静如水,看不到心里的想法。
这一刻她突然很忐忑,陈景会怎么想自己,会不会认为自己刻意隐瞒他,加上未来太过危险而分手?
他彼时的承诺真的会兑现吗?
而自己的以后呢?是生是死?亦或是同样的事再经历一遍?
她脑海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想法,心酸苦涩一齐涌上来。
强忍着涌到心头的情绪,狠狠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可是自己再不说出来,真的要把自己憋疯了,死还是疯,总得选一个。
她垂下头摆弄着手指,眼里噙着的泪花止不住地掉落。
泪花砸在陈景的手背上。
陈景发现女朋友又哭了,不顾姑姑在场,一把抱住了她,搂紧怀里,轻声安慰,“有我在呢。”
这个拥抱瞬间击溃了她的防线,失声痛哭。
等哭爽了,才反应过来还有长辈在场,连忙松开陈景,看向旁边。
姑姑没在。
她小声抽泣,声音很小,“都被你姑看到了。”
“咱俩名正言顺的男女朋友,你害羞什么。”陈景依然搂着她,轻轻擦着她的眼泪。
陈景的怀抱很温暖,她有些贪恋地蹭蹭脑袋,“松开啦,我没事了。姑姑呢?”
“你们吃过饭再走吧?”陈湘夏听见动静,从厨房探出个头。
李清望着陈景,等他做决定。
“好啊,姑,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陈景说。
“你们两个随意啊。”陈湘夏又一头钻回到厨房。
“我带你去楼上逛逛。”陈景拉着李清。
“不太好吧?”
“有啥不好的,我姑没那么多讲究,而且你不想了解一下吗?”
陈景不等她再说什么,主动带着她上楼。
她看着他,心里说不出来的感受。
我把所有的经历都讲了出来,他没有反应吗?不应该说分手吗?为什么还拉着我去了解他姑姑的事呢?
“你为什么没说分开?”
“嗯?”陈景脚步一顿,表情有些茫然,“你说什么呢?”
“我说,你都了解我的过往了,还继续要和我在一起。”
“你好奇怪,”他定定端详,“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为什么要分开呢?”
“我,你,”她思维转不过来弯,我啊你啊的磕巴起来。
他轻叹口气,“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担心我因为你经历的这些事,害怕会引火上身,担心我不信守承诺离开你。”他十分认真地问,“你为什么不信任我呢?”
她顿住,无法回答,眼神里更多的是沉郁。
陈景再次把她抱在怀里,一字一句地讲,“没关系,以后我会证明给你看,我说过的话不是空头支票,男人说到就一定会做到。”
“我会陪你一起查明隐灵的事情,无论前面有怎么样的艰难险阻,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可是,可是,”她心头一震,又堵又酸涩,“我们认识才不到一个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
“我不懂,我们相亲认识,你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执念?会说一定能够陪伴着我?”
“你说过喜欢我,为什么喜欢我?真的能够见几次面喜欢上一个人吗?”
她一连串抛过来无数的问题和质疑,给陈景弄蒙了。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和她对望。
“喜欢就是喜欢!不需要道理!”他忽地低下头,捧着她的脸,蛮横地在额头上亲了一口。
她愣住了。
陈景觉得不解气,叭叭地又连亲了好几下。
“你,你干嘛!”反应过来,她又委屈又无措,泪花在眸子里打转。
“哎呀别哭嘛!你就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吗?”他抓着袖口给她擦眼泪。
她赌气地甩开他,一个人气鼓鼓地上楼去了,心里头冒出那个人的影子。
喜欢,是啊,自己也喜欢过一个人,一个不可能的人。
算了算了,她甩甩头,试图忘掉脑海里的人影。
陈景大步追上来,“哎呀,我错了嘛,不要生气。”
“哼。”
她走在前面,不想回头。
二楼的楼梯旁就是一个小型的会客室,周围有几间屋子,没有关门,她偷偷打量着,一个房间里摆着供桌,上面还有香烛,似乎供奉着什么。
她浑身一颤,心底害怕起来,目光赶紧避开,背对着房间坐下,转向窗外。
陈景黏糊糊地贴过来,紧紧挨着她。
“我错了嘛,不要不开心,笑一笑。”他开了话头。
想到以后,她哪里还笑得出来,眸子里的光渐渐暗淡,长叹一声,“不要烦我。”
陈景知道她又是因为隐灵的事情烦心,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既然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隐灵。我在想,如果不让它回来呢?”
“啊?”她被陈景的话搞蒙了。
陈景像是想到办法,视线下移,停在她的小肚子上,“隐灵藏于你的丹田,如果把丹田封住呢?”微微抬起下巴,眼含笑意,“没了寄身之所,它还会缠着你吗?”
她脑袋里轰地一震,突然清明起来。
是啊,一直以来想的都是怎么解决隐灵,却从没想过可以不让它回来!
回过神来,也明白陈景和司华年思维的差异。司华年做为修道之人,第一想法自然是有恶除恶,绝不留邪祟在世间。陈景不同,他是普通人,和自己一样有普通人对灵异事情的看法。
她也露出笑意,似乎看到了希望,“真的可以吗?”
“姑姑会有办法!我们去问她!”陈景显得兴奋,拉着她就要下楼。
她起身,突然感觉天旋地转起来,瞬间往后仰去。
陈景一惊,赶紧拉住她的手臂,“李清!李清!”
别墅的二楼房间里,李清紧闭着双目躺在床上还没有醒来,陈湘夏和陈景在旁边的椅子坐着,面色凝重地注视着她。
两人中间的茶几上有一根拇指粗的香,正在静静燃烧,浅白色的烟气扩散到整个房间。
“小清身体太弱了。”陈湘夏叹息。
“姑,我才明白,她这样是因为隐灵。”
“你的意思是……”陈湘夏意识到他话里的意思。
“隐灵寄居在她的体内,正一点点地吸食她的精气!七个月了,她的身体肯定是越来越虚弱,可她自己都不知道。”他顿了顿,情绪低落,“可惜我也是见到她的同事才明白过来……”
“什么?不光小清一个人?”
“嗯,她还有一位同事,和她的处境一模一样,我们上午刚见过。除此之外,她说还有三个一样遭遇的人,其中一个三年前被杀,还有两个只有天辰山的人才知道具体情况。”
陈湘夏的神情很凝重,“事情竟然这么复杂,小清也说,去年年末白山市的混乱也是因为隐灵。”
“姑,要不要把她的这个同事叫过来?”
“他不是回老家找大师了吗?”
“大师就是白山市混乱的罪魁祸首,早死了。”
陈湘夏记起李清刚才的描述,马上明白,“隐灵杀的?”
“嗯。”
她沉吟了片刻,问,“你那天见到隐灵了?”
“是的,仙家指引我去静园,那里是玄门界天辰山的地盘,她和天辰山的人很熟悉,掌门也一直在帮助她,只是后来事情变得无法控制。隐灵反杀了想夺它灵气的人。”
“天辰山的掌门叫司华年,是目前玄门界年轻一辈中修为最高的,”陈湘夏思忖着,脸上颇为疑惑,“他对隐灵都没有办法吗?按理说不应该啊,这隐灵到底什么来头?灵气枯竭千年,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个东西?”
他回忆着那天的经过,眸子里闪过异样,“有一点奇怪的地方。仙家带我去静园,它打不过隐灵,也打不过石怪,为什么还要凑上去呢?不符合逻辑。”
陈湘夏眉头微皱,“小清提过,隐灵会吸收周围的灵异之力,难道仙家是被它吸引过去的?”
他神色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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