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综艺(11)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脸颊上,莫谨言睫毛微动,没有醒。她拉高被子盖过头,整个人埋进被窝中,几下将睡前抱着的小熊挤出被窝。

纯色床单上,小熊玩偶四仰八叉躺在被窝外,翘着脚露出小熊脚心,袖珍小短手随着主人扒拉被子动作晃动几下,棕色小脸委屈巴巴掉着眼泪,硕大蓝泪滴挂在脸颊边,卖萌又卖惨。

一向宠爱它的主人无动于衷。

她还在睡觉。

莫谨言梦见两只天鹅,红喙黑羽,颈部细长,它们体型庞大,停留于一个巨大湖泊。一开始,莫谨言身在云朵上,她从万米高空俯瞰,看见湖泊外种满了高大的树,夕阳挤过缝隙,融入得水天一色,挥洒在两只黑天鹅看起来闪亮不已的羽毛上,让她蠢蠢欲动,心生手痒。

没有犹豫,梦中莫谨言驾驭着云朵毯子,歪歪扭扭降落在其中一只背上。她低估了黑天鹅脊背的坡度,一下子没踩稳,陷入柔软浓密的背羽,口鼻间一阵强烈窒息感侵袭。

莫谨言宛如误入巨物国的小人,不过摔倒在天鹅背羽之间,都能被那旺盛厚重的“动物毛发”卷入生命危险。

她挣扎着冒出头,躲过羽毛攻击,大口大口呼吸,引来其他天鹅注意。旁边伸过来一只喙,像一抹红色残影,叨了她头发一口,不太用力,依然很痛。

莫谨言捂着头发,生理性眼泪迸发,抖着两汪荷包蛋眼望向叨她的天鹅。视线里,漆黑天鹅优雅沉稳,虹膜赤红而具有灵性,一派装模作样,仿佛叨她的不是它一样。

“我是鸿月。”它低声发出一串鸣叫,莫谨言能听懂。她表情迷惑,似乎不太理解,这只天鹅又发出它的讯号,眼神一下子凶恶:“那个才是梵星。”

说完,它快、准、狠地叨了莫谨言一口。不同的是,这回不再手下留情,明显开始下黑手。

莫谨言来不及理解,被叨得抱头鼠窜,在黑天鹅背上爬得跌跌撞撞,连声惨叫。

她明明就在另一只天鹅背上,这只自称“鸿月”的天鹅叨人精准异常,没有伤到梵星分毫。它过人的能耐让它不存在任何顾忌,反而叫莫谨言狼狈至极。

莫谨言摸不清这只天鹅什么意思,难道是因为她“认错过”天鹅?她自觉灵光一闪,死马当活马医,一边逃一边忙大声道歉,鸿月还是穷追不舍,追得莫谨言好几次差点从梵星背上掉下去。

她生无可恋。

“你到底想怎样!鸿月?”莫谨言拽着繁星背上的羽毛,像拉着登山绳一样险险站稳,气喘吁吁。鸿月没吭声,它张开红喙,挟劲风袭来,莫谨言启动脚步,逃窜间慌不择路,一脚踩空。

强烈坠落感唤醒大脑防御机制,莫谨言双脚踩在被子里不停蹬腿,发出沉闷响声。蹬着蹬着,半天没起来,她“唰”得一下睁开眼,心跳如擂鼓。

随着窗外灿阳强光刺进眼中,意识回归真正世界,莫谨言原本悬在半空的心顿时有了实感。

她意识到,刚刚是一个梦。

一个荒谬中,仔细想来带着点好笑的梦。

当时身在梦里“不知道”,醒来后发现梦中的天鹅实在眼熟。莫谨言想起来,早先她的确分辨不清半湖公园放养的两只天鹅谁是谁,每每看它们泊在湖面,经常“鸿月”、“梵星”一通乱叫。

两只黑天鹅里,梵星看起来脾气好些,鸿月报复心略强,也是两只黑天鹅里表现最凶的。可实际上嘛……梵星是蔫坏,经常撺掇鸿月,拱火鸿月“咬人”。

莫谨言很久之前被鸿月叨过,红色的喙冷不丁一袭来,直叨得莫谨言连连逃窜,不敢“挑衅”,理由不必多说。

只是没想到,现实曾因此而被鸿月叨,梦里还要因此而被鸿月叨,还是同一个理由,实在好笑。

这算什么?算前一晚念叨的后果吗?莫谨言心情很好,她抬起手背,眯着眼挡住万米阳光,看了眼床头时钟摆件,确认时间。

九点五十二分。

看来醒来得正好嘛!莫谨言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打开窗户通风。

她跪坐在床,调整好角度,拍了一张天空图片,打开手机对着相册挑挑拣拣,在凑出九宫格和单发图片之间选择后者,发出一条公共信息。

莫谨言有两个账号,一个专门用来接触公众,还没有发布任何消息,一个偶尔发发图片,几乎没有文字内容。

这次,她发的还是小号。

等图片发布成功后,莫谨言没有再管。她退出软件,隔着细密纱窗观望尘世楼宇,吹着透进来的高楼微风,晒着温暖得正合时宜的太阳,神思通达,心旷神怡。

过一会儿,她才起身。

有过前两天经验,这次莫谨言驾轻就熟,不紧不慢收拾好东西,联想到今日行程,给今天的自己挑了个过膝裙。

OK,完美。

莫谨言打开房门,摄像师正在调试设备,看样子已经接近尾声,几个录制前节目组安排在除私密空间以外的伪装版摄像头正常运作,提示灯常亮。

“嗨,井兰姐姐,早春姐姐,早安、不,午安。”莫谨言临时改口。她打完招呼,脚步不停,从冰箱里取出一瓶茶饮,到厨房翻出新的玻璃杯,吨吨吨毫不客气倒满。

眼见摄像头开始工作,莫谨言进入状态。

“今天一起来,有点想喝冷的。平时一般不会这么早。”

冷气带来隐约的霜挂在杯壁内侧,菱形格纹泡着深棕至黑的茶饮。莫谨言手指搭在上面,先是被凉得冰了一下手,下意识松开,再有准备地握回去,拿起,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睡到日上三竿,太阳晒屁股才起,出了房间一口气喝到喜欢的冷藏冰饮,不用听那些关于健康的大道理……这才是假期。”

莫谨言放下空杯,感慨何谓幸福人生。

“好久没有这么痛快。”

她说。

“不需要漫长睡眠补足状态,不需要睡觉时还要梦见在工作,不用考虑吃了、喝了冷的影响身体状态,耽误时间。”

“我之前有段时间,身体很容易因为凉的东西不舒服,现在不会。”

“那时候可能是休息不好,压力大造成的连锁反应。”莫谨言没说太多,她洗净杯子,擦干水珠,将它立在厨房杯架上,再矮身观察,根据效果几次重新排列,神色专注而认真。没多久,大功告成,拍拍手:“好了!”

铁艺杯架做双层倾斜设计,简约凝练,线条流畅,躯身泛着冰冷银光。各式杯具按高度大小逐级排列,风格迥异色调和谐,毫无杂乱。

莫谨言直起身,回眸看机器,一双黑眸随着背光比日光更盛,眼中有极微小的笑意张扬夺目。

“我有时会喜欢买杯子,各式各样的杯子,不同风格不同颜色,根据心情定期轮换使用。”

“暂时不喜欢的,短期内不想再用的,偶尔厌烦的……我会收起来放进我特意买的小礼盒,一个萝卜一个坑,将它们排排坐垒在柜子里,想用的时候再拿出来。”

“为了避免忘记我都买过什么杯子,每个礼盒里的杯子又长什么样子,每收起一个,我都会特地拍一张个杯公式照,用胶水贴在礼盒外壁上。这样我不需要一个个打开,就能知道每个盒子里放的是哪只杯子,容易挑选。”

她侃侃而谈收纳方法,明显有经验极了。

“你买了多少杯子,可以让我们看看吗?”摄像师问。

莫谨言认真回想了一下。

“应该有二三十个,不是很多,现在家里只有放在外面的这些。剩下的杯子有的被我放到新家,有的被我放到宿舍。”她意识到什么,若有所思:“这算是一种分流吗?”

人就像杯子,有的人在学校,有的人在公司,有的人在家里。

到底在学校好,在公司好,还是在家里好,恐怕和杯子的风格一样,永远无法一概而论,笼统地分出高低。

莫谨言不再发散,收回思绪。她笑笑,顺便解释“新家”。

“换了工作,新公司距离现在这个位置有些远,单算地铁通勤需要两个半小时,开车一小时。我是一个比较懒的人,选择就近而居。”当然,这么说的背后是家庭与个人资产的双重底气,这些都是没有必要在镜头前提起的事情:“不过新家还需要再散散味道,目前我除了假期住在这边,其他时间都住在公司宿舍。”

“说到这个,我不得不提。”

莫谨言拿起空了一半的茶饮瓶,将它放回冷藏位。

“公司食堂味道不错,我喜欢阿姨做的海鲜粥,和莲藕玉米排骨汤。”

“每次住在这边不知道吃什么的时候,我都很想念公司食堂这两道菜。”

“它们和小区那家虾排不一样,如果说虾排是重菜,适合奖励味蕾。那海鲜粥和莲藕玉米排骨汤就是日常不可或缺的美味,滋补肠胃的同时,不需要再多费心考虑。”

“这可能就是家常菜不可动摇的原因所在。”

她随口收尾,手臂扶着冰箱门,目光巡视食材。莫谨言抽空看一眼腕表,表情先是定格一瞬,再带了一点思索,声音恍悟:“十点半……原来不知不觉这个点了啊。”

该抓紧吃饭喽。

吃完饭,接下来还有正事要干。

最近发生了一件很糟糕的事,我所有储存在我现常用手机里的灵感和文章全都被吞,即便后面有所恢复大多也是残缺的。这种事其实不是第一次了,只是上一次在很久之前,我没想到还能再来一次,一下子弄得我很丧气,一点也没有写本文的状态。

一直以来,写作对我而言是一种疗愈,所以我排解痛苦的方式就是随心所欲地写,至于写出来什么东西,我无法保证。本文这才搁置了几天,因为我最近状态很不适合写本文。

本文嘛,在文风上,起码在这个综艺部分我一直企图塑造一种舒服的、安详的、轻柔的气息。我说过这个综艺是女主一个比较重要的节点,因此这种感觉也变得重要了起来。只是因为我提到的意外,最近我个人实在没法再塑造出类似感觉,导致再写本文综艺篇我推进得很头痛,最终只能无奈地接受我可能写不出原来会有的感觉。

不是一件开心的事。

这章怎么改都写不出来之前章节感觉。

吐泡泡。

12月16日:后半章重新写了一下,比最初版本更合我心。

12月20日:哈哈!我想好怎么快速收尾了![星星眼][星星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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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综艺(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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